唐华：“是有这个好处。但第六次战役不一定意味着朝鲜停战谈判肯定签下来协议，可大的可能还是继续折腾折腾，但打联合国军打得越疼，对我们确实就更有利。这么一想我好像更着急了，能不能跟大使馆联系一下，搞架飞机……”
“不能。我和你和罗副司令员都是总理点名的‘没十万火急的事别坐飞机’级别。”
……
好吧，那就再慢慢爬一次西伯利亚大铁路。
而且还不能现在就往回走，一个团的PT-76，先考察后签合同，得等。张大使、管对苏贸易的王文博司长搞成了一笔对苏电子出口大单子，驻苏联大使馆请唐华去一起搞个庆功会——也是下一步工作的碰头会。
“一百零五台T52！王司长，你们辛苦了。……这一下就是七千多万卢布啊，还只是六月份确定下来的贸易单。五月份有19台，四月有23台，三月二月也有一些，今年计算机出口量肯定破两百台了，说不定能冲击三百台的纪录。我觉得叶部长今年得为你颁个奖。”
王文博：“哪里哪里，这些订单基本上都是莫斯科的苏联政府、中央机构，我就是在莫斯科一个部一个部地上门推销，我这组人就没离开莫斯科，所以不辛苦。而且之前我们销售T51和T50有口碑，所以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
这一百多台T52还真的基本是苏联政府机构买的。工业委员会10台，能源委员会6台，交通和邮电委员会7台，计划预算委员会15台，住房、公共事业和城市事业委员会11台，航空工业部7台，石油工业部3台……
唐华：“外贸订单既然已经签订，那就马上通知国内，让陈副总理安排生产。电子工业部的工厂有大约20台的常备现货，其余的陆续生产，但三个月内交付应该没问题。”
张大使：“因为电子工业品的出口今年继续走高，因此总理已经嘱咐贸易部，成立一个新的专门的公司来运营电子产品的出口，可能会叫中国电子进出口公司。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9月就会挂牌成立。”
唐华：“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的设想是成立两个公司，一个用来运营消费类电子产品的出口，所谓消费类电子产品，就是说它不是一种生产工具，而是用于个人消费。这个公司的产品也不会涉及我们或者苏联的重大军事技术机密，因此在专利先行的条件下可以以灰色渠道向西方出口。比如收音机、麦克风，其实这两样产品已经在广东悄悄通过香港口岸向西方输出了。另一个公司可以叫中国精密仪器进出口公司，出口的就是比较重要的电子产品了。精密仪器进出口公司可能要要分成AB两个部，A部销售像T52这样的计算机设备，B部销售一些更敏感的设备。”
张大使：“这样是可以把不太重要的……消费类电子产品卖得更广。”
王文博：“说到收音机，我们做外贸的同志分出了三组人，在苏联各地做宣传推销，在很多百货商店摆了样品让苏联老百姓试用。其实这几个月反馈的结果，收音机很受欢迎，但苏联地方的供销体系有他自己的运转规律，老百姓想买和商品部门要进货，这中间隔着很多道手续。因此现在就是只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卖出去几千台，各加盟共和国尤其是偏远地区还没看见下订单。……希望今年下半年能把收音机的贸易做起来吧。但最根本的，我想还是慢慢把消费电子产品的响应时间也缩短一点。”
唐华：“确实，计算机出口是从1950年开始逐渐磨合出来的签单付款订货快捷通道，其他商品的出口反应就比较缓慢。不过王司长你还是继续在莫斯科不要乱跑，苏联政府机构还有好多呢。”
王文博：“哈哈，我知道。我会继续上门推销的。”
现在的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团，团长斯大林同志，下面有50多快60个部……
这还没完，部长会议部级委员会还有27个，比如国家计划委员会、国家建设委员会等等。
部长会议也不是苏联政府机构的全部。苏联联盟院下面还有十几个委员会。
苏联最高苏维埃除了联盟院，还有民族院。
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也有自己的机构，比如主席团办公厅、主席团外事局等等。
现在是50年代，这还算少的。到80年代戈尔巴乔夫上来的时候，苏联部长会议下面有74个部，什么汽车工业部天然气工业部航空工业部民用航空部机器制造部轻工业、食品工业和日用器械部畜牧业和饲料生产机器制造部……臃肿得都快要升天了。
所以，现在卖出去一百多台计算机算不了什么，慢慢开发市场，这还有好大一片空白呢。
……
“斯大林主席，您好。”
唐华伸出手。
苏共总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国防部长、大元帅约瑟夫·斯大林握了握唐华的手。
苏联部长会议大致类同于我们的政务院/国务院，部长会议主席类同于总理。所以斯大林现在等于是总书记兼总理。
6月销售出去的105台T52计算机，有77台是苏联部长会议下属的各部订购的。部长会议主席秘书办公室也买了一台，这一台按最高优先级，下单之后贸易部王司长就从库房中送了过来。
在大批的订货到来之前，苏联部长会议的办公文员们需要先学习T52计算机怎么使用，这一台抢先版计算机刚好可以做教具。
意外的情况是斯大林要来试试计算机。——这台计算机本应该是他的秘书使用的。
这边中国的同志就必须提高规格了，原先的计算机基本操作教员怕是见了斯大林就麻爪，唐华和张闻天赶来坐镇。
“我们给中国的同志送去了几十万吨钢铁，中国同志回赠的是一台台小电视。”
斯大林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钢片和硅片都是现代工业的结晶，”唐华回答，“一个强大的国家必须建立在钢铁之上，但也不能缺少硅，只有钢和硅结合在一起，才能将我们的生产力提高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唐华请斯大林坐在显示器前的椅子上。当然不能对神学院的肄业生讲计算机、二进制和数字逻辑原理……
“从产业革命至今，人类的工业生产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个工人的劳动生产率比工业革命前提高了十倍甚至百倍。但办公室的文书工作效率却没有那么快的发展速度，最基本的生产工具仍是纸和笔，与三百年前没有本质的差别，或者说，自从中国人发明了纸张，办公室的劳动生产方式就没有发生过变化……”
唐华直接让斯大林试试在计算机上调出文件阅读的命令。
“这是一封虚拟的来自阿尔汉格尔斯克的文件。您刚才输入命令之后，计算机从存储器里将这份文件显示在了屏幕上……”
“和我们拿到的纸质文件不同，这份表格是可以重新排序的，如果您想把州辖区的工业产值从大到小排序，只需要输出这个命令；如果按人口多少排序，则输入这个命令……”
戴着老花眼镜的斯大林一指禅按键盘上的字母输入命令，再看屏幕上的变化。斯大林开始不断翻屏，连翻了十几页，一直到读入计算机存储器的数据读完，又自动从磁带机读取新的一部分数据为止。
看完简报，按照唐华的说明，在文件的最末输入了一句话批示，按下打印键，报告连同斯大林写的一句话批示就都打印出来了。
“现在您在这里手签自己的名字，文件就经过您的审批了。”
“为什么不能在屏幕上输入我的名字，然后一起打印出来？”
“这是防止其他人伪造经过您的审批的公文。任何人使用键盘都可以输入一模一样的文字，但手写的签名还是无法复制的。”
教一个74岁的老人学计算机……这不是一般的费劲。教了整整一上午，斯大林学会了用一指禅输入命令，打开文件和阅读文件，然后学会了用一指禅在文件末尾写字吐槽。
“沃罗诺夫同志所说的计算机，和我面前的这台计算机，是同一个东西吗？”斯大林问。
“它们都是计算机，只是具体功能有所区别。沃罗诺夫同志说的应该是用于炮兵指挥的计算机，还有用于防空导弹指挥的计算机，我们面前的这台是多功能的通用型计算机。”
斯大林还是坐在椅子上思考。
“中国同志能给我们提供硅，这很好。但你们也应该能够自己生产足够的钢。……至于计算机，的确，这是十分有效的减少我们臃肿的国家机构的办法。”
第217章，还好我们只掉了三架飞机
斯大林觉得这个计算机还是不错的，但可能年龄因素（也因为T52就这么些简单的功能），似乎没觉得计算机有多么惊天骇俗。
但不管怎么说，斯大林觉得计算机不错，觉得可以用来减轻办公人员的负担，加快工作效率或者减少冗员，这就太好了。既然斯大林都发话了，那苏联部长会议下面五六十个部几十个委员会那岂不是都得学着用计算机？
唐华和张闻天回来，总结今天的成果是“重大利好”，告诉王司长下半年努力努力，很可能有惊喜。
在过去这几天，海军代表团从斯大林格勒也回来了，合同也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