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华走向两校校园分界处的纪念碑，上面是解放战争中延安自然科学院、鲁迅艺术学院牺牲的师生。
冯泽易，郑兴国，李征，徐瑞……
唐华认出了几个名字，都是在延安的时候听过他的课的学生。前段时间立纪念碑时，唐华才知道有几个学生已经牺牲了。
“1812年，拿破仑在滑铁卢惨败回到巴黎。有人建议他动员巴黎的大学生参军补充军队，拿破仑拒绝了。”
在纪念碑前，唐华在徐老、刘再生之后上台讲话。
“有人说这是拿破仑的一项功绩。其实，这只是拿破仑必然要做的选择。在反对外国干涉、打倒欧洲封建势力的战争中，拿破仑的行动与法国无产阶级的利益有一部分吻合，因此法国民众选择了支持拿破仑。但这种支持不是无限的、毫无保留的，毕竟拿破仑和民众隶属于两个不同的阶级。”
“但是，如果一场战争不是由资产阶级发起而是由无产阶级发起、不是消灭别国民众而是消灭本国的剥削阶级、对生产资料进行公平的再分配，那这样的战争就是我们自己想要的战争，是让国家和民族浴火重生的历程。每一个人、无论工人、农民、大学生、艺术家、科学家……都有责任投入这场光荣的战争。不是有限地支持或捧场，而是应该做好为这场战争奉献一切的准备。”
“今天我们要纪念他们：延安自然科学院、鲁艺的英雄们，为战争奉献了一切的前辈。他们为了正义的事业而奉献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烈士们的精神，将永远指引我们前进。”
……
平壤。
刚才唐华还在念叨的李强现在在朝鲜，为换装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
平壤火车货运站，两辆卡车刚刚抵达货场，上面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部件：从红旗-1导弹发射车上拆下来的无线电发射机和天线。在两辆卡车的后面是一长串的卡车，这些卡车的卸货要小心得多，因为装的都是红旗-1防空导弹。这些导弹从前线的防空部队收走，要上火车运回国、直接运到沈阳112B厂，在那里翻修改进，安装新的无线电接收器，以接收跳频无线电指令。
从10月7日起，志愿军的后勤物流就优先保证防空导弹部队的改装。由于战斗一直未彻底停歇，因此从红旗-1改为红旗-1甲需要技术人员拎着铁箱子，开车去导弹单元的部署现场进行更换，换零件的同时，送上配用的新导弹。旧导弹也不能丢弃，全都回收翻新——导弹可是很贵的东西。
亲眼看着无线电发射机和天线卸货、装上火车车皮，在一旁的李强忙完拍拍手，让通讯员去了解一下有没有空情。
“平壤市区没有空袭警报，但是平壤以北的地方有。”
“平壤以北？是有轰炸机飞往安州吗？”李强问。
“应该是这样子。”
通讯员刚说完话，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
在大约几百米远的地方，烈焰腾起，将黄昏的天空照得通红。
一枚巨大的导弹缓缓升上天空。它是如此巨大，以至于离他几百米的李强和通讯员都能分辨出这枚导弹的外形。导弹尾巴拖着的火焰也完全符合它的体量，升上两百米的空中时，导弹的尾焰还在舔食地面，让导弹发射场的地面尘土飞扬。第一枚导弹升天后10秒，第二、第三枚导弹拔地而起，远处的天色不断在红-黑-红-黑之间轮换。
“这是什么呀……”通讯员可能是在发问，也可能是自言自语。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苏联的远程防空导弹。今天终于启用了。”李强说完，又对通讯员说了一句：“不用朝天上看了，它要打的目标，应该在我们的目视范围之外。”
第189章，我们击落的是RB-29
黄昏中，烈士纪念碑前，唐华、周璇领唱，北京工业学院和音乐学院师生以《同一首歌》告慰先烈。
北京工业学院/以后的北京理工大学对口部委单位是兵工总局，偏向兵器工业，主要是地面装备。
刘鼐的兵工总局的高端院校就是它了。中低端高校在太原和大连，兵工总局正在建立兵工专科院校。
至于南京理工大学，由哈军工拆解出来的炮兵工程系南迁而成，现在还不存在。唐华琢磨着，以后哈军工要不要拆解，也还不一定呢。
电子信息工业部这边，高端院校清华。好吧，现在只能用一部分清华沾边院系的毕业生。好消息是清华要建立电子系和计算机系，以后就真的能用上了。另外要从北方交通大学开刀，把北交大的电讯系割下走，加上天津大学电讯系，成立北邮。这样通信科学方面就算有一所专门的学校了。但是清华、上交这些高校的资源还是可以利用。电子/计算机的专科院校在上海、杭州、南京、北京都准备建一个。
盘子铺得很大，但这些学校要4年以后才能供应毕业生，有点难受……教育说百年大计可能夸张了点，但肯定是个回报很缓慢的长期投资。
……
“S-25终于开张了……打得很好，很好。”第二天早上，唐华才看到S-25防空导弹在朝鲜首次实战的报告。“朝鲜的同志操作导弹系统很熟练，之前在苏联的训练看来是合格的。选择的交战时机也很好。就是……有点儿浪费导弹。”
10月16日下午，平壤对空警戒雷达发现4架B-29在6000米的高度，切边从S-25平壤阵地的防区经过。前一天刚完成全部作战部署的S-25阵地立即发射导弹。
S-25系统首批发射了8枚导弹，每2枚导弹攻击1个空中目标。6000米的高度是S-25导弹最舒服的作战距离，打的目标又是空中机动能力稍弱的B-29重轰，第一轮攻击之后有3架B-29当场被打爆，有1架被近炸击伤但还能继续飞行。S-25系统的指挥中心就再发射了2枚导弹，将这架B-29也打爆。
4架B-29全部被击落，耗费导弹10枚。从作战效果来说是无可挑剔的，但是成本……导弹是11万卢布一枚，这次战斗一口气就烧掉了110万卢布，这笔钱差不多可以买8架米格-15战斗机了……
“志司来电！志愿军平壤后勤总站报告，平壤的人民军防空导弹阵地今天早晨再次发射，据人民军方面确认，击落了1架B-29！”
“平壤联络处也来电报了。”参谋进来，将另一份抄写的报文递给粟峪，“今天早晨7时50分，一架B-29侦察型从平壤附近经过，S-25系统发射导弹进行拦截，使用2枚防空导弹击落了这架侦察机，作战斜距离是25公里，B-29侦察型的飞行高度是9100米。”
……
在志司，彭总、叶TING、谢方走到墙边看朝鲜地图，刚才参谋已经在地图上标出了4个半径40公里的圆，分别代表现在朝鲜部署的4套S-25防空导弹系统和最大作战半径。
“安州、平壤这两个导弹阵地的覆盖范围是相连的，加上苏联同志的米格机，也就是说，我们的列车从安东出发，到安州、平壤，这一条线一百九十公里，已经全覆盖了。……元山，朝鲜接收苏联援助物资的港口。……长丰，覆盖铁原和补给线的公路三岔口。”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后勤线，除了平壤继续往南的黄州到新幕这几十公里路程，其余基本上都可以全空域高度防空。过了黄州离开平壤导弹基地防护范围，但坚持到新幕就又快进入长丰导弹基地的范围。”志愿军参谋长谢方说，“美军的新炸弹出来以后，我曾担心他们用高精度的炸弹犁我们的公路。现在没有这个担忧了，一是电子战部队，二是导弹基地投入使用。……叶副司令员，是不是很快我们就要回到华川重新和美国人谈判了？”
彭总脸上有点笑容，但还是哼了一声，“红旗-1就已经解决防空的大问题了，这个苏联导弹就是锦上添花。后勤部门现在可没有理由再拖后腿了，前线的物资得给我供应足了。63军现在在前线正打着呢。”
……
东京，美军远东情报司令部。
“第一架B-29被从高空击落已经72个小时，你们能给我一个明确的分析报告了吗？”韦兰德问查尔斯·威洛比。
“我可以告诉你B-29是被什么击落的，但击落它的武器性能如何，……只能给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查尔斯·威洛比打开手中的报告，这份报告是半小时前刚刚完成的。
“首先请看这个东西。”查尔斯·威洛比拿出一张航拍照片钉在墙上，“这是空军的侦察机在9月27日拍摄的平壤某处的照片。”
“这是照片中一个局部的放大。情报部分析处帮您把其中的人工痕迹加粗标记了。”
局部放大的照片，四个用道路连接成的五角星形状，用绿网做了遮盖，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一点与周围环境的区别，用红线勾勒出来之后就更清楚了。四个五角星形又被另外的两条8字形道路兜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几何图形。
“然后这是另一张照片。”查尔斯·威洛比说，“这是我从欧洲情报司令部索取的，莫斯科地区的照片。”
“北约与很多民航公司签署过秘密协议，民航公司会在飞往苏联和东欧的客机的某些部位暗藏照相机，一路进行拍摄。这张照片，就是汉莎航空的班机飞往苏联，在接近莫斯科的时候，拍摄的莫斯科郊外森林的照片。同样，这些森林中的设施也经过了伪装，不过在欧洲的情报部门也对局部进行了放大和勾勒。”
莫斯科郊外的神秘设施占地面积比平壤庞大得多，在森林和林外的空地都有，绵延三公里有余。然而再仔细看，这些图案的基本元素仍然是用道路连接成的五角星形状。只不过……这样的五角星一共有12个，稀疏地分布在长三公里、宽1公里的矩形地域。
“这是苏联第三特别局研制的地对空导弹，项目代号是‘金雕’。”查尔斯·威洛比说出了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