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区游览车下来，到达九州景区第一个景点，池水宽阔，碧波如镜，看指示牌，是曲院风荷，曲院原是杭州西湖的一个景点，宋朝时是一个酿酒作坊，四周有池，池中荷花摇荡，乾隆下江南对此景很喜欢，回京城后在圆明园依样仿造。
由曲院风荷慢慢走向深处，又到了空无一人的境地，那些景点介绍也不再细看，独自一人感受着喧嚣京城难得的幽静，此时天空湛蓝，无一丝云彩，阳光明丽，正是一年中燕京最好的时光，一种难言的幸福和满足感在身体里游走着。
马上满27岁了，徐畅然准备花三年时间再写一部网络小说，以当下为题材，即所谓的都市频道小说，写出这十数年社会的潮流翻滚和人心的震荡变迁，虽然表面上是以赚钱为目的的网络小说，但也有一些野心包含在里面。
故事打算从1992年写起，一直持续到2008年，即徐畅然自定的黄金年代的顶峰，描写主角的自我成长，描摹社会百态，反映当下现实；同时还要有爽文的特征，让普通读者看了感到满足和舒畅，这种传统文学和网络小说属性的结合，会使这部小说具有泥沙俱下的浑厚力量。
更重要一点，徐畅然要在小说中隐含“历史的正见”，什么是历史的正见呢？这几十年来，华国社会的变化天翻地覆，发展之路弯弯曲曲，各种观点学说甚嚣尘上，网络上还有故意误导、连蒙带吓的，无不影响着人们的思想观念，失去对事物真实的感知，靠二手货、假货建构历史，形成种种历史的偏见。
徐畅然希望做到的是，依靠作家的敏锐和良知，抓住历史的脉络，去除其身上沾附的伪装和污秽，不随波逐流，不苟且偷生，把握住历史的潮流，时时校正生命的方向，为红尘中挣扎求生的读者提供一份清醒的认知和心灵的慰藉。
这就是他想写一部网络小说的立意，他觉得这个立意站得住脚，值得去写，值得花几年时间。三年之后，他已经是而立之年，那时再转向纯文学领域，写几部像《三生》那样的小说，已经有故事的雏形在脑海中隐隐浮现，他还没有急着让它浮出水面。
天空浩瀚，阳光温暖，人生像一条长河在脚下蜿蜒，徐畅然一个人在天地中慢悠悠走着，感受既真实又虚幻，生命的欢乐和沉重混杂在一起，像潮水一样冲击着心胸，他感觉自己有点承受不住这种幸福，要找点事情做。
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算给朱越发短信，问她周五是否有空——不过，稍微急了点，前天和朱越通短信时，她仍然在查资料，到处跑，这种时候和人家约……
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有一条钟妮发的短信，不知什么时候发的，他没有一点感觉，赶紧看内容：“畅然，周五有空吗？”
徐畅然看着短信，略一思索，果断回信：“有空。”
第957章 态度
“畅然，最近云州事情多啊。”周四晚上，徐畅然的三防手机铃声响起，尹飞扬又来交流“情报”了。
火电厂的事情虽然被全力打压，仍有按不住的葫芦。一个老家是云州，在荣城工作的男青年，从网上看到火电厂的事，气愤填膺，趁回云州的时候，号召年轻人在市中心“散步”，要求给云州人一个说法，修火电厂为什么不召开听证会，不征求云州人民的意见，而是悄悄运作？
到约定“散步”的时刻，市中心广场一带气氛诡异，一些年轻人在四周闲逛，还有些汉子表情严肃，东张西望，“散步”组织者终于露面了，正要展开横幅，立即被几个人架走，“散步”无疾而终。
“散步”是近年出现的一个专用词，指一些人对某件事有意见，大家相约在某处聚集，表达自己的态度，但是不能明盘，只好假称一起“散步”。这位荣城回来的老乡是想借用其他地方“散步”成功的经验，结果被悄无声息地处理了。
尹飞扬说，看来王某人有两刷子，他们也得小心行事，不能和他硬干。
“这人是自己跑来的，还是有人……”徐畅然问道。
“应该是自己跑来的，他们议论说，云州还是有血性的汉子，敢作敢为。”尹飞扬说道。据说那人在局子里呆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放出来，说明王某不想把事情闹大。
“你也是有血性的汉子嘛。”徐畅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两人哈哈一笑，尹飞扬又讲到他们的新进展，上周六，他们在王某住的酒店守了一天，没有动静，就在大家准备收工时，王某的帕萨特从酒店地下停车场驶出，他们的一辆车跟上去。
在市区转了一圈，帕萨特竟然往郊区开去，他们不敢跟得太近，最后眼睁睁看着帕萨特消失在郊区的马路上，不敢跟上去，那时已经是傍晚6点40分。
“要么是车里坐着其他人，要么是……”尹飞扬也有些拿不准。
“那条路上有没有大型的度假村？”徐畅然问道。
“没有，农家乐有几家，但我觉得不可能。”尹飞扬说道。
“是的，去农家乐可能性小，没关系，一次不能说明问题，下次再去，那就有问题了。”徐畅然说道。
从王某消失的路段往邻市有80多公里距离，难道是到邻市和女人见面？两人分析，郊区这条线索很重要，比荣城那条线索易于把握，继续努力，应该有收获。
星期五晚上6点过，徐畅然背着双肩包来到钟妮的住处，门打开后，看见一张美丽的笑靥。
“你坐一会儿，菜马上做好了。”钟妮让徐畅然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又匆匆走向厨房。徐畅然这才发现，电视的罩布已经打开，又能看电视了。
徐畅然一个人在家时，有时候会打开电视作为一种声音背景，自己分析认为，这是让外部世界进入房间，让屋内的人有融入社会的感觉，钟妮的这一变化，令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吃饭时，钟妮指着一盘菜说这是她刚学的，不要太计较味道。这是一盘鸡枞菌炒青椒，还有少量肉片，徐畅然捻了一根鸡枞菌塞进嘴里，夸赞说味道太好了。他看出来钟妮很用心，包括电视，她是真的欢迎他的到来。
那天和钟妮联系，徐畅然本想让钟妮到他家，他担心钟妮在自己家里有心理顾忌，放不开，这也是上一次在她家蜻蜓点水的原因，没想到钟妮还是让他到她家，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完饭，徐畅然也要帮忙收拾，钟妮没有拒绝，指挥他做了几件小事，很快收拾完毕。
两人坐在沙发上休息，徐畅然问钟妮工作是否仍然忙碌，钟妮说是的，这个律师事务所以前从别人手里接过来，现在又要转到下一位手里，工作始终是饱满的。
“收益应该很好吧，你舍得放弃？”徐畅然问道。
钟妮点点头，“收益是很不错，但是心累，和你做的事不一样，你写完一部作品，会很有成就感，但是我们……”
“为什么？”
“现在干这行……只能这样了。”钟妮淡然一笑。
徐畅然问起他听说过的一件事，说是某届全国法学大会，会长谈到近年法律界的种种现象，说这些年的倒退，让很多人的心血和努力都付之东流，不禁当场抹泪，会场中不少人也掩面而泣，钟妮点头说是这种感觉，不过，她算是全身而退了。
两人又到健身室，钟妮演示了椭圆机的操作流程，两手握着器械上方的扶手，两脚踩在踏板上，开始蹬踩，她的动作很协调，姿态矫健，蹬踩的动作越来越快。
徐畅然站在一旁，看着她丝质白衬衫下，隐隐两根胸罩带子，想到过一会儿就会看到里面的小白兔，小弟弟立即有了反应。
“畅然，你来试试。”钟妮气喘吁吁地下来，徐畅然弯着腰掩饰裆部的小帐篷，踩上了椭圆机，慢慢学着钟妮的动作。
由于小弟弟挺直，身子有些向后撅着，钟妮在后面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向里面收一点”，脑子一激灵，小弟弟一下软下来，蹬踩的频率迅速加快，钟妮连声夸奖。
真不错，算是室内运动最好的方式了，以前徐畅然想过在室内以俯卧撑运动为主，但俯卧撑有个特点，两臂向上撑起时，由于闭气用力，容易造成血压急剧升高，虽然现在还年轻，不用太在意这点，徐畅然仍然放弃了这个想法。以后如果要在家里运动，可以选择椭圆机了。
一连几个小时，两人都像朋友一样亲切相处，直到钟妮洗完澡出来，穿着白色的浴袍，容光焕发，双目含情，徐畅然才确定今晚会有一个香艳的结局。
“畅然，我先上去了，你洗完澡把楼下的灯关了再上来。”钟妮指了一下开关，优雅地上楼了。
钟妮的准备很充分，毛巾牙刷，连内裤都给他备好。徐畅然在卫生间三下五除二洗净身体，心口咚咚直跳，钟妮进的是主卧室，虽然他不是小青年了，但还是第一次在主卧室和女主人……
进屋后，表情显得随意地把一盒安全套放在钟妮旁边的床头柜上，钟妮朝他笑了一下，他走向床的另一边，爬上床，和钟妮并排坐着。
“畅然，我们是有缘分吧？”钟妮开口了，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吊带睡衣，手臂像玉一样散发着光泽。
“有。”徐畅然转头望着她，点点头。
“帐篷里的事还记得吗？”钟妮笑着问道。
“嗯，像是昨天发生的，又像是即将发生的。”徐畅然像念诗一样说道，钟妮低头笑起来。
“其实那次是我冲动了，我承认，当时张忠亮来说让我们俩混账，我说行啊，没事儿，我心里想，要是动手动脚，我可不客气……帐篷里的感觉挺好……回到燕京还有点后悔。”钟妮说道。
“怎么啦？”徐畅然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