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次计划中的讲座，徐畅然会回到荣城，找机会和蓉或者杜老师见面，但由于讲座，只好回到燕京，这是工作对自由生活影响的一个例子。
这一次，徐畅然从文学性和商业性的关系讲起，他喜欢以例子或故事开头，这样容易吸引听众的注意力：
“文学性和商业性的关系，大家会怎么看？相信在座不少人会认为我倾向文学性，因为这个词我提到过几次，事情没那么简单。”
“上个世纪90年代前期和中期，我国的新闻领域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在那以前，新闻媒体都是官办的，92年再度改革开放，民营资本开始进入新闻领域，出现一大批面向市场的报纸。它们从零开始，面对强大的官办媒体，它们如何突围？这个情况，似乎和网络文学的现状有相似之处，面临着新闻理想和商业性的选择难题。”
“有一家报纸，在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取得了很大成功，这个成功不是凭运气来的。它在新闻理想和商业性的选择上毫不含糊，甚至是大力强调，你们谁能猜中它选择的是什么吗？”徐畅然停顿了一下，扫视着会议室的一众人马，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他的解答。
“对于如何办好报纸，他们有两个说法，先说第一个，报纸做出来，目的是什么呢？目的只有一个，好卖。”
“报纸卖不出去，什么都没有，卖出去了，就是成功，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卖。他们想的，和妓女想的，没有区别，卖。……大家别笑，当时报社内部的说法就是这样。”在一屋子人的笑声中，徐畅然淡定地说道。
第845章 站着活下去
“不管你心里的想法是什么，只要你进了这家报社，目的只有一个，让报纸卖出去，像早上的包子一样，被食客们围着买，这样你才能活下来。而且你的产品还不能像包子那样，因为包子没有卖相，要像妓女那样，风骚，善于招徕，快速地吸引客人。”
“第二个说法是，报纸的主流读者是三轮车夫。不是白领、学生、打工者或者其他社会人士，就是三轮车夫，三轮车夫没有活干的时候，在车上翘着二郎腿，拿着一份报纸津津有味地看着，报纸就成功了。稍微阳春白雪一点，报纸的生存就危险，为什么呢，因为那些人看的是官方报纸，是单位订的，他们看了几十年，习惯了。”
“第一条，要像妓女那样卖，第二条，给三轮车夫看，两个原则，总结起来，一个是贱，第二个是低，合起来是什么呢？……对的，低贱，就这样的方针，实施几年后，报纸取得了成功，从当初活不下去的小报变成城市的第一大报。”
“它在经济上取得了成功，活下来了，不过，名声不大好，不光本地有一定文化层次的人，连外地人也这么说，版面上充斥着各种无聊纷争，但凡有两人在街头打架，必定有人打电话给这家报纸，记者很快赶来，新闻上版面可以让报料人获得几十元信息费。”
“市井八卦还是小事，为了让报纸更好卖，他们做了很多策划新闻，这也是个有意思的词，新闻本来是自然发生的，记者只有采访的权利，但他们能让新闻按照他们的需求发生，这和我们国家目前弄虚作假盛行的风气是一致的。他们这样做，有很多秘密不能与外人道，已经完全与新闻道德背道而驰了。只是，他们尝到甜头，乐此不疲，大众也不在乎新闻背后的真相，只要事情火爆，他们就爱看。”
讲到这里，大家已经明白其中的奥妙了，有点像某些故事中，主人公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以获得长生或其他某种利益。徐畅然指出，走低俗道路取得市场上的成功，这也是一种方法，全世界都有类似例子，最有名的可能是英国的《太阳报》，靠低俗和市井八卦闯出一片天地。
那么，在网络文学领域，是否也要走低俗道路杀出一条血路呢？徐畅然觉得，好的做法是在文学性和商业性之间保持某种平衡，不应该像偏执狂一样强调商业性。
不过，为了百象文学的生存发展，商业性是不可避免的。徐畅然认为，在仙侠、玄幻、穿越等类型的小说，商业性要重于文学性，强调故事的生动与曲折，是否严谨不太重要；而在接近现实的小说中，不应以“低贱”的方式吸引读者，要保持一定品位。
“百象文学的宗旨是针对在线阅读和版权运营，两手都抓，两手都要硬，版权运营是讲文学性的，那些为爽而爽的小说，很难被版权看中，所以我们不能搞偏执狂才能生存那一套，而是走中庸之道，在矛与盾之间找平衡。”
“立足现实，面向未来，这是我对百象文学发展道路的期许。”
讲话告一段落，掌声四起，陈总作了补充，说徐总监的讲话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既不向市场下跪，也不抱着文人的清高不放，他相信一点，虽然世道艰难，但华国这么大的文化市场，网络提供了这么好的机遇，使得文化人并非低头跪着才能活下去，他坚信，华国的网络文学的蛋糕会越来越大，大家的日子应该越来越好。一席话很好地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徐畅然继续讲话，他提醒编辑，要关注行业小说。
“随着网络文学体量增大，越来越多的读者产生写作的想法，利用网络写作的便利，让自己过一把文学瘾，他们往往会从自己的行业入手，记住，这是网络文学中富有价值的一部分，各行各业都会出现写手，把自己行业的故事展现出来，让感兴趣的读者了解，以后进入这个行业的新手，他想到有一部小说，可以让他了解这个行业的一些特点，于是就找到百象文学来了。”
不过，这一类作者往往需要编辑多下功夫，多鼓励和扶持，让他们有信心把故事写好，把行业的特点写出来，对于公司和编辑来说，短期的效益可能不会太好，但长期坚持下去，必有丰厚收获。
讲话完毕，陈总表示，随着编辑工作量增加，公司培训讲座告一段落，他个人认为非常成功，为百象文学确立了宗旨和原则，编辑们更清楚地知道公司需要什么，自己可以干什么，对于工作开展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最后，徐畅然挥手向大家示意，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回到屋里，徐畅然好好睡了一觉，三场培训讲座，花费了很多精力，他算是入了网络文学的坑，但也给了他一个平台，以保持和现实的联系，让他有机会检验自己的方法和理论。
当李所研打电话邀请徐畅然游泳，他立即答应了，这意味着从现实抽身，享受一段轻松愉快的时光。
星期五下午，还是那家酒店游泳池，徐畅然观察李所研的自由泳泳姿，仍然有些问题，他告诉她，首先保证不喝泳池的水，然后慢慢改进动作，不用着急，游的量大了，水性上去了，自己就能改正。
两人在泳池游着，徐畅然的速度几乎是李所研的一倍，即李所研游一个单边的时间，他可以游一个来回。每次李所研游完一个单边，他就问她喝水没有，没有喝水就继续游下去。
游了一阵，朱越也来了，穿着连体式泳衣，雪白的大腿耀眼。她下水后，等着两人游到岸边，笑着说道：“李所研进步很大，畅然教得不错。”
“是吗？我也感觉游得不错……”李所研喘着气说道。
“还差点，虽然姿势差不多，但速度上不来，说明还有问题没有解决。”徐畅然不客气地说道。
朱越开始游起来，果然姿势优雅，动作很标准，整个身体平行在水面上，徐畅然拿她作例子给李所研讲解，然后两人追了上去。
徐畅然很快超过李所研，快游到池壁时，朱越已经站在那里，看见徐畅然朝她游过来，挪了挪位置，徐畅然在水中朝前看了一眼，看见两条雪白的大腿挪动着避让，他以潇洒的姿势在她旁边触壁，转身站起来，朱越扭头朝他笑了一下。
游泳完，徐畅然提议到酒店的东南亚风情餐厅吃饭，作为上次到朱越住处吃饭的回报，朱越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吃完饭回学校的路上，李所研提到她元旦要回一趟韩国。在美国读研究生的那个男生一直和她聊天，偶尔还打越洋电话，他对韩国女人有颇多意见，却对李所研赞不绝口，两人约定元旦见一面。
徐畅然听李所研讲过男生的一些情况，支持两人的交往，他很想顺势问一下朱越的情况，比如有没有男朋友，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他对李所研说，回去和这位姓崔的男生好好玩两天。
第846章 幸福的一年
搬家了，还是上次给孟兰搬家的公司，搬家的工人全换了，不过他们也很高兴，根据徐畅然描述的情况，派了个小车，也只装了一半，很快就搬过去了。
租房还剩一个多月到期，给房东打电话，让他来验房、退押金，房东问剩下的一个多月怎么办，徐畅然说不用退租金，是他自己要搬走的，房东松了一口气，脸上一副舍不得的表情。徐畅然从不拖欠房租，房子也保持得很整洁，这样好的租户很难碰到。
床和一部分家具已经送到屋里，稍微收拾一下，新家就可以入住了。卧室的地板是实木的，床也是实木的，还有张大书桌，以及一个衣柜，照理说不用担心甲醛问题，徐畅然还是决定暂时把卧室门打开睡觉。
平安夜这天，去电脑城买了thinkpad x60，低配，价格为12500元，只要不出意外，这部电脑能用很多年。估计这是在电脑上最后一次奢侈了，以后买的电脑不会超过万元。
圣诞节和孟兰姐妹聚会的事落空了，孟梅专门打电话说，原本想圣诞节回京一趟，结果没能成行。孟兰也是家里有事，不能出来过夜，孟兰到学校学习后，两人见面反而不如上班时候，因为她下午要开车回家，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在市区过夜。
平安夜、圣诞夜，连续两天晚上，徐畅然都呆在屋里，享受着新家的幸福，在属于自己的屋子里活动，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在整洁温馨的卧室，一边上网一边听在线音乐。这两年没有买cd，在线音乐逐渐发展起来，主要是国外的网站，有三个常听的，其中一个是bbc的古典音乐频道，一个是摇滚频道，一个是台北爱乐电台。
发现台北爱乐电台是很大的惊喜，完全没有卖药广告，主持人的声音浑厚温柔，这两天正配合圣诞节播放巴赫的教堂音乐，那种高远的激情，令人心情澎湃。
整个12月，是股民的节日，11月30日股市突破2100点，半个月后，沪指来到2250点，创下历史新高，12月18日，突破2300点，25日，突破2400点。
新一轮上涨由银行股带动，徐畅然卖掉少许滞涨的股票，买入两只大盘银行股，效果不错，25日当天，工行涨停，再次尝到板块炒作的甜头。
12月26日，股市上涨近百点，突破2600点，全国股民心里暖洋洋的。下午，接到荣城万通广场市场部电话，说徐畅然的铺面找到一个新店家，年租金12万元，问徐畅然是否同意。
此前市场部给他打过两次电话，说找到的店家为年租金10万，他没有同意，坚持要12万，如今果然达到目标，难道是股市上涨的原因？徐畅然当即同意，但他声称这两天有事，晚些时候回荣城办理相关手续。
徐畅然不断和梁爱芳联系，希望她找一个时间来新房过夜，庆祝乔迁新居，梁爱芳说她安排一下。
12月28日，股市突破2600点，中行涨停，徐畅然在这只股票上也有仓位，他感觉银行股的上涨可能告一段落，明年初可以撤出银行板块，寻找新的目标。对股民来说，今年是幸福的一年，12月份幸福加剧了。
晚上9点，梁爱芳如约来到徐畅然的新家，她在家里呆到8点过出门，看见焕然一新的房间和家具，眼里露出一丝欣喜，徐畅然也很得意，这间屋终于对得起梁爱芳的美丽了，以前的房间虽然不算差，毕竟是出租屋，现在好多了，更有归属感。
先使用崭新的浴缸，把梁爱芳捆好，放进浴缸，抱着她慢慢搓洗，同时也问一些问题：“你和朱越是怎么认识的？”
梁爱芳说，她是经朋友介绍，在酒吧兼职财务工作时和朱越认识，后来朱越从酒吧撤出股份，也是她处理的，朱越对她很关心。
徐畅然问她，朱越为什么要给她介绍主人，除了他，是否还介绍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