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名字后面两个字。”
徐畅然眼神略为凝重,告诉名字,说明她对他的接受。他顺势问了一句:“你真的当过兵?”
“是的。我16岁当兵。”牡丹回答。
“文艺兵?”徐畅然不假思索地写道,这个问题萦绕心头已久。
牡丹迟迟没有回应,徐畅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他写了一句“没关系,我不应该问的。”还没有发出去,牡丹回了一句:“当了一年文艺兵。”
好的,不能再问了。徐畅然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牡丹那张照片不是少女穿军装的艺术照,而是真的当过兵。
和牡丹结束对话,关上电脑,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果然当过文艺兵,和想象的一样,那时多么阳光明媚啊!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成为今天这种情况?显然,生活不会一成不变,总会在某些因素的推动下,由单纯变得复杂,由封闭走向开放……
第二天星期五,下午又是学太极拳的日子,徐畅然已经完全跟不上趟,大多数人都能从头开始打一遍,打到秋老师上次教授的招式为止,但徐畅然做不到,没有一个招式他能完整地做下来。
秋老师看几个差生的眼神已经相当凌厉,徐畅然每次都站在最后一排,还靠边,担心离秋老师近了,会挨他的“小擒打”。
“这一式叫单鞭,单位的单,皮鞭的鞭。我先做一遍,大家注意看。”秋老师面向大伙说着,眼睛扫了一遍,转过身去,开始演示动作,“接上势,身体右转,重心在右,两手双顺缠,右手向里收,左手向外转。目视右前方。”
随后学员们跟着秋老师练习单鞭招式,徐畅然也木然地晃动着手脚,心里翻滚着,这次学习太极拳应该是失败了,自己还不愿承认?没有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也没有体会到深义,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他瞄了一眼左前方的江仁书,正在专注地练习着,一招一式像模像样,江仁书怎么就学进去了呢?
徐畅然和江仁书有明显的不同,江仁书虽然也看西方学术书籍,但他对华国传统的东西也有兴趣,比如书法,还有佛教,对了,他对佛教的接近,源于他母亲信佛,他以前说过的,现在他又学了太极拳,中西结合的架构已经出来了。
能不能这样说,江仁书的思想资源来自西方,而处理心灵的方式仍是传统的。有个教授在书里曾经说过,华国人特别是知识分子,年轻时一般是激进的、西化的,到中年后又会回归传统,奉信温柔敦厚那类中庸之道。
这个说法有道理,江仁书只是少年老成,更快地回归了传统,而徐畅然还要等很多年才回归,至少在目前,他从思想到心灵的方式都是西式的,和传统有距离,也不能适应传统的方式。你看周围这些练拳的人,有几个本科生?
如果是这样,我用不着跑到这尘土飞扬的小树林,来学太极拳吧?徐畅然心里想着。
徐畅然等着周末和牡丹见面,但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整天,都没有她的消息,没关系,这个心理准备是有的。
第二天中午,徐畅然在食堂吃饭,接到一个手机短信:“你好,我是孟兰,下午有空吗?”
“有,等着和你见面呢。”徐畅然轻松地回了一句。
“好的,呆会等我消息。”又来一个短信。
徐畅然把电话号码存进通讯录,名字叫“孟兰”。慢吞吞吃完饭,回到寝室,和大伙聊天,张明爵和他讨论了一下《o娘的故事》,说画面很刺激,但是比较变态,对女人太狠了,“畅然,你没找女朋友,原因可能就在这里。”他说道。
“在哪里?”徐畅然问道。
“对女人的态度呗,你跟尼采一样,总是想用鞭子对付女人,结果就……”张明爵说道。
“打光棍?”
“也不是,你以后会改变的,再过几年,你就知道,鞭子不管用,女人还是要哄的。”张明爵说道。
“哈哈,是哪些女生对你说的这些?”徐畅然知道,张明爵和各系各年级的女生都有一些交道。
“是第一手经验,知道吗,不管什么知识层面的女生,都喜欢听好话,听甜言蜜语。”张明爵说道。
张明爵说得也没错,徐畅然没和他继续争论,到一点钟,准备躺下午休,孟兰的短信来了,叫他到京西某个路口,到了再给她回话。
徐畅然琢磨着这个地方,好像离玉渊潭比较近,难道是在公园里碰面?玉渊潭有划船吗?这个天去划船不错,碧波荡漾啊。
12点50分,徐畅然下出租车,给兰发短信:“我到了。”很快,电话响了,是孟兰打来的。
你好,我是孟兰,你好,我是徐畅然,两人打着招呼,徐畅然脑袋里一团乱麻,回忆起最初听到的声音,是的,仍然是那个清亮柔和的声音,只是没有那样热情,有些公事公办,不过,眼下不正在交代事情吗?
孟兰让他往马路斜对面看,那里有一栋大楼,是一个酒店,她告诉徐畅然房间号码,让他上去。
“15——07?我记住了,好的,我马上来。”徐畅然确定了房间号码,放下电话。
马上来?真的要去吗?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开房,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啊,要不要去买安全套?不,用不着。为什么不跟她商量一下,改个地方呢?也不行,人家开好房间了,你凭什么要人家换地方?剩下的问题,就是你去,还是不去?
当然得去,虽然觉得离奇,还是要去看一看。徐畅然穿过马路,进入酒店,是个档次很高的酒店,四星级,进电梯后,随着数字的上升,心情越来越恍惚。
不过也想不了太多,电梯很快停下,徐畅然进入楼道,找到房间,确定是1507号,扬手敲了两下门。
第462章 见面(二)
门开了,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进来”,她轻声地说了句,略带一丝腼腆。
徐畅然跟着女人进入房间,心里忐忑不安,几个月来两人第二次见面,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这份坚持令人感动,但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实在没底。
如果女人要求呆会和他春风一度,他怀疑自己能否胜任,怎么说呢,他对对象和氛围有要求,如果不能达到他的条件,没法提枪上阵。
女人走到桌前,指着一个杯子对徐畅然说:“累不累?喝点水。”徐畅然连忙答应:“好,谢谢啊。”端起杯子喝了一点。
这是一个标间,女人在其中一张床边坐下,对了,应该叫她孟兰。徐畅然放下杯子,看了看她,她不施脂粉,脑后扎一束头发,穿一双中跟浅口皮鞋,一件黑色的直筒裤,裤腿平整,上身是一件淡黄色的薄毛衣,靠窗的椅子上还搭着一件外套,放着一个白色小包。
这种简洁的风格,徐畅然比较满意,和想象中的一致,根据那天晚上所见和后来照片上的形象综合起来,虽然有陌生感,但能够吻合。看见她坐在床边,眼睛望着地面,有些局促的样子,徐畅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了,她是一个能让他有亲近欲望,并试图征服的女人。
“这个房间价格有点贵吧,呆会我去结账,好吗?”徐畅然以轻松的语气说着,慢慢走近孟兰,这个话题是他早就想好的。
“不用,你不是学生吗?”孟兰看了他一眼说道。
“是啊,不过现在的学生可以做很多事,我就给书商编写过书,还在做股票金融,所以,钱包比较鼓,这个钱应该我来出,呵呵。”徐畅然打着哈哈,在孟兰旁边坐下来。
“不用。畅然,你是坐出租车过来的吗?”孟兰问道。
“是,过来很快。”徐畅然脱掉羽绒服,放在床的另一边,本来以为今天要划船,穿得比较厚实,结果房间里很暖和。
“辛苦你了。”孟兰说着,微低着头,看着前方的地板。
徐畅然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从第一眼见到孟兰,就觉得她眉宇里有一丝忧愁,现在她这幅模样,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即便是掩藏的也没有,是真正的兴致不高。
和平安夜那天的惊鸿一瞥有很大差别,那天晚上是一场梦,和眼前相比,一个天上,一个人间,她的变化委实有点大,连声音都变得平淡,没有那种甜美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
王瑜的那个词再次浮现在脑海,同妻。虽然这段时间的qq交流淡化了这个词,一直以为她是混进舞会的,现在看来不是,很可能就是一个同妻,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切。
跟她聊些什么呢?看她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好聊的。不会是直接上床吧?不像,一点迹象也没有。
“这样吧,下次见面的话,我来结账,说好了啊。”徐畅然歪着头,看着孟兰说道。提出“下次见面”,是表明愿意和她继续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