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不会在准备小说素材吧?”张明爵问道。
徐畅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中文系的学生,各种小名人不少,省级文科状元,各种大奖赛的获得者,小作家,诗人,等等。三年级有个写现代诗的,二年级有个写古体诗的,在系里有些名气,看来大家还是认经典文学,像徐畅然这种写类型小说的,不登燕京大学中文系大雅之堂,可以归于默默无闻一类。
“明天还要出去?”张明爵又问道,也许是看见徐畅然的脑袋几乎贴着桌上的地图。
“嗯,明天还要出去跑一天。”徐畅然回答。
“准备去哪啊?”
“回龙观、天通苑吧。”徐畅然本来还有点犹豫,趁着回答,最终决定了明天的去向。
“哇,挺努力。畅然,是不是要写一本《燕京沉没》啊?”张明爵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要写也只能是《燕京崛起》,是吧?”徐畅然同样笑着说道。
第二天,徐畅然睡了个懒觉,没有昨天那种紧迫感,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件事还得慢慢来,不然,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发射卫星上天如此,在燕京买房亦如此。
吃了点东西,照例出南门坐公交,不是特别需要,不能坐出租车,一律公交地铁伺候,这是一个基本原则。
转了一次车,终于坐上开往天通苑的公交车,天通苑居然是终点站,徐畅然感觉心里有些忐忑,这一趟单面就得花一个多小时,太远了吧。
果然,在终点站下车后,只在公交站点附近转了一阵,就赶紧跳上一辆车往回赶。这地还是个典型的城乡结合部,乱糟糟的,尘土飞扬,建筑工地倒是有几处,未来的大型居住区现在只是冒了个头皮,无法想象在这里买房等着升值。
回龙观也不想去看了,这两个地方现在来早了点,再过4、5年也许是个好选择,但现在还得重新考虑,毕竟兜里只有那点钱。
傍晚,接到老柯的电话,详细“汇报”最新情况,老柯妈原本想在世纪商场大门附近找一个店面,一直没有机会,刚在离世纪商场不到一公里远的地方找了个铺面,感觉比较理想,两年后外资百货沃尔马将在这里开业,人流量估计不会比世纪商场差多少。
店铺面积70多个平方,包括操作间20个平方,计划摆8张桌子,满员能坐4人的那种,而他们在小区的那家店桌子小,只能坐两人。大堂满员能坐30多人,基本能够满足需求。
店铺合同签了5年,前两年租金每月1800元,已经一起支付。后三年每月租金2000元,届时逐年支付。马上开始进场简单装修,预算是两万。这样,徐畅然给老柯的10万元还剩3万,用于支付人员工资和前期运营。
人员方面,除了老柯妈,还有她的一个表妹。老柯因为没事干,也会投入进去,这阶段,与其去找一个工作,还不如在自家店干活,这三人在情况不妙时是不用付工资的,此外再招三人,6个人撑一个店面,比较紧张,暂时先这样,如果生意做起来了,再增加人手。
对这个情况,徐畅然比较放心,老柯家两个和一个亲戚都投进去了,对老柯母子来说,是背水一战,不可能儿戏的。
“老柯,晚上在家还是要看点东西,写作方面不能丢。”最后,徐畅然说道。
“知道了。”老柯回答。
徐畅然觉得,老柯毕竟看过一段时间经典文学,也有一定效果,坚持看书写作,即便将来出不了成绩,也算一个精神支柱。
晚上临睡时,看见上铺的张明爵,又有点后悔,在天通苑应该多呆一阵,四处看看,难得去一趟,看看它现在的样子,几年后再去看,也许就面目全非了,如果要写以燕京为背景的小说,这次出行的印象应该挺有用。
第221章 文以载道
上午的古代文学课上,老师梳理了“文以载道”。
老师说,文以载道之“道”,在古代主要指儒家之道,宣传儒家的仁义道德、伦理纲常,从这点来说,它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一种思想。
文以载道以及文艺为什么服务,都是作为一种工具被利用,而非真正的文与道。
但是现在“道”在内涵上有很大变化,它指的是文章的内涵,文为饰,道为骨,文章要有价值,言之有物,必须蕴含道。
至于道的具体内容,则包含多样,不一而足,或伦理道德,或社会责任,乃至宇宙天道,都可在文章中体现。
快下课时,老师提出一个问题,现在华国通俗小说有卷土重来之势,对华国文以载道的传统有何影响?
中午吃饭,路过学五食堂,想起去年在这里请他吃饭的王筱丹同学,她的手机号码还在徐畅然的手机通讯录里,但一直没给她打电话,觉得现在有些事情和思路没有理顺,过一段时间再给她打电话,天气凉下来后,请她吃顿火锅吧。
打饭端回寝室,还买了一袋酸奶,一元三角一袋,这个价格只有学生食堂才有,是给了补助的。徐畅然喜欢中午买一袋酸奶,一边吃一边吸两口,就不用喝汤了。
寝室里的几个人坐在中间的桌子旁边,各自埋头吃饭。窗外阳光灿烂,树叶婆娑,青春的气息,温暖的氛围,想起下午还要到游泳馆碧波畅游,晚上到图书馆书海冲浪,心里荡漾着暖洋洋的幸福感。
吃两口饭,再歪过脑袋吸两口酸奶,身心那个酸爽啊!
“畅然,你觉得通俗小说有没有文以载道?”张明爵在旁边吃了几口菜后,突然问道。
“有。”徐畅然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江仁书接嘴说道。
江仁书来自双囍市附近的城镇,和徐畅然算半个老乡,他真是个书虫,平时有空就捧着书看,星期六星期天就到大学附近的几个书店,坐在地板上看书,可以看一整天,回来时手里还拿两本。
“怎么讲?”张明爵问道。
“通俗小说没什么文学价值,只有消费价值,一方面它要拿故事给读者消费,另一方面还要拿道给统治阶级进贡,帮统治阶级宣传他们认可的道。”江仁书说道。
徐畅然本来还想说点啥的,江仁书这一席话说完,他感觉无话可说。
通俗小说通常会包含统治阶级正在推行的道,而不是经典文学那种离经叛道的道,这一点钱江仁书还是拿捏得准确。
“畅然,你说呢?”张明爵又问道,看来他是想知道徐畅然是怎么看的,毕竟徐畅然写过这种书,算是局内人。
“老江说得有道理,不过通俗小说的那种道多半是保身之策,并非宣传道,载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嘛,主要还是为了保证市场销路。我个人觉得,只要不是为虎作伥,有道无道都无关紧要,环境所限,不能苛求作者。”徐畅然说道。
“那你的小说有没有道呢?”张明爵朝徐畅然问道,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有一种步步紧逼的得意。
“有。不过包含的不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道,而是一种宇宙之道,把个体放在社会、自然、宇宙多重背景下产生的道。”徐畅然煞有介事地回答。
这时张明爵放了个屁,声音虽然不大,吃饭的几个人都听到了,江仁书随即淡淡地说了句:“屁道。”
“嗯,老江这两个字有深意,高度概括了华国文以载道的历史。”徐畅然说道。
这时,走廊上走过去两个人,跟在后面的是个女孩子,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着:
“我吃刚啦,我吃刚啦。”
女孩前面飘过来一个男声:“不是我吃刚啦,是我刚吃啦。”
“我刚吃了,我刚吃了。”女孩跟着念道。
“就是他找了个刚来的韩国女生教汉语啊?好像每小时40元,一次两小时,一周两次,怎么还跟到寝室来了?”张明爵说道,他指的是前面寝室的一个新生。
“会不会是包月?”徐畅然调侃了一句。
“长得怎么样,你看见没有?”张明爵问徐畅然,他背对着门,看不见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