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畅然承认，如果拿到华国第一的位置，会有不少好处，很多资源会找上门来，但也会有很多不好的东西找上门来，带来更大的麻烦，这是百象文学低调的原因。
“搞电影，面临的大问题就是审查，我们把这个问题仔细想过了，才开始搞电影，我们的策略就是绕过它，不和它正面冲突，好在有些地带比较模糊，能够容下我们，所以百象影业现在发展不错。”
“网文这一块也有审查问题，只是现在大家感觉不明显，因为力度还不算大，我们可以顶住，但是，文化产业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躲不过去。如果把楼起得过高，过几年大棒落下，垮塌就越厉害。”
“现在网上出现一个词，有事找搜娘，是不是感觉换了个时代？谷歌才离开多久啊？整个社会似乎已经把它忘记了，这就是现实。将来网文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停地整改，删除，一本小说删得支离破碎，读者看得窝火，编辑查得窝火，那时候，冬天就来了。”
“你可能会说，关系不大，我们咬咬牙就挺过去了。不是这样的，同志们，它会产生一个巨大的审核成本，这个成本上面不会帮你付，它只管严厉地处罚。审核成本就像紧箍咒一样，怎么办？要么关门，要么从作者身上榨油水，让他们签丧权条约，到那一天，百象文学何去何从？”
徐畅然一席话，有人半信半疑，有人认为有道理，大家讨论了一会，表示目前的状态不错，能保持下去挺好。
人们离开后，陈总对徐畅然说道，公司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维护作者利益，不会揩作者油水。徐畅然说，一旦公司和作者闹起来，往往意味着网文环境的恶化，意味着大势的变化。
“真的只有关门或者盘剥作者两种选择？”陈总笑着问道。
“这是我叫你们买房的原因，人总得活下去，对不对？”徐畅然也笑着回道。
“不不，我要乐观一些，我记得你认为网络发展和阶层固化是网络文学崛起的原因，对不对？我有个观点，认为和汉语的特质有关，它的意象丰富，表达具有美感，对人心有很好的抚慰作用，字母语言就做不到这一点，华国人比其他民族和国家更需要文学。”陈总说道。
“……正因此，也让它成为一种可怜的语言。”徐畅然靠在椅子上，小声地自言自语。
在饕餮的威压下，不仅徐畅然陷于失语状态，百象文学也受到很大影响，敏感性词汇越来越多了。
下午4点40分，徐畅然离开公司，赶往亮马河，为了防堵车而走地铁线，一个小时后，到达农展馆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在大堂稍候片刻，刘雅菁出来了。
鹅黄色的真丝衬衫，紫绿色的百褶裙，黑色高跟鞋，肉色丝袜，优雅精致、仪态万方地走过来，伸手与徐畅然相握：“谢谢你能来，畅然”。
刘雅菁的手温软如棉，徐畅然笑了一下，有点像小民被领导接见的感觉，他知道，刘雅菁昨天和他联系，说是要请他吃个饭，但也可能是想了解上次刘晓茜来燕京的情况，他还有点底气，上次和刘晓茜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两人进入酒店一楼的餐厅，富丽堂皇，墙上挂着一副古画，定睛一看，是韩熙载夜宴图，有意思，不止在一家饭店看到这幅画了，一下把人送入到五代南唐那种骄奢淫逸的氛围中。
这间店以粤菜和蜀菜为主，刘雅菁让徐畅然点菜，点了份果仁脆皮沙律虾球、鲜芦笋炒百合珍菌、凤凰海鲜酸辣汤，把菜单递给刘雅菁，她征询徐畅然意见，加了一份黑椒香煎牛仔柳，给徐畅然要了一瓶330ml的德国啤酒。
刘雅菁说3月底来过一次燕京，当时比较忙，没有联系徐畅然，这次有空回请，她指的是上次刘晓茜来燕京，是徐畅然请的客。虽然理由有点勉强，但考虑到目前的这种关系，也说得过去。
吃饭时刘雅菁聊到了刘晓茜的婚礼，预计在7月举行，然后到欧洲旅行，“她买了个德国镜头，想到欧洲去拍照，就趁结婚的机会去。”刘雅菁笑着说道。
真幸福，门当户对的婚姻带来的实惠，拥有更多行动的自由和生活的舒适。不过，蔡司算不上德国镜头了，现在基本是日本人设计和生产，当然，德味还是有的。
饭菜吃完，徐畅然婉拒了加菜的询问，今天来不是饱口福的，他也提到上次和刘晓茜见面，暗示他吃完就回家了，不过，他没提送镜头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畅然，你有事吗？要不到我房间坐坐？”在等账单的时候，刘雅菁问道。
“好。”徐畅然点头，吃饭的氛围很愉快，意犹未尽，再说上次和刘雅菁在房间里聊过。
四月上旬的燕京，温度最为适宜，房间里不冷也不热，进屋看见一张大床，感觉氛围有点暧昧了。刚在沙发上坐下，刘雅菁就挑起了话题：“畅然，你现在婚姻怎么样？”
“还行。”
“你们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虽然我思想不算封闭吧，但还是不太能理解……”刘雅菁笑眯眯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不多，但以行动体现的不少，我听说一个数据，发达国家的婚外行为是40%，华国这些年也快追上了。”徐畅然说道。
“40%？没这么夸张吧。”
“也许我记错了吧。但是在这屋里，是50%。”徐畅然发挥了一句俏皮话，刘雅菁明白过来，笑着直摇头。
“畅然，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对婚姻是很忠诚的，对吗？”刘雅菁眼睛盯着徐畅然，“那你猜猜，我结婚后有没有过情人？”
徐畅然楞了一下，虽然和刘雅菁见过好几次面，话题从没有深入到这个地步，他脑子一转，意识到只能有一个答案：“应该没有。”
“嗯，也许是我缺乏吸引力吧。”刘雅菁微笑着说道，眼睛看着脚边的地毯。
“不是，你和晓茜有个共性，对人比较冷，让人不敢靠近。我相信很多人对你是只敢看，不敢……”徐畅然急忙打住，感觉谈话越来越暧昧了，以前几次都没有这样。
刘雅菁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说道：“畅然，我问你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如果我和晓茜都在这里，而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刘雅菁看着他，等着答案，徐畅然张开嘴正要回答，却呆住了。
他发现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如果说选刘雅菁，有点对不起刘晓茜；如果说选刘晓茜，场面会尴尬，他该怎么说呢？
第1464章 你会选谁（二）
该怎么回答呢，刘雅菁还看着他等答案，他知道不能明说选这个那个的，那样就掉坑里了。
至于要选谁，不能按关系亲疏来定，要按初心来决定。徐畅然想象刘雅菁和刘晓茜站在面前，他必须选一个，这个场景有些猥琐，但挺实用，很快他作出了决定。
“其实，我有个特点，相对于年轻，更欣赏成熟的人。”徐畅然说道。这样回答比较委婉，意思也算表达清楚了。
“真的吗？”刘雅菁嘴角漾出一丝笑意。
徐畅然点点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想到这个话题比较敏感，言多必失，打住了。
“畅然，你有过一夜情吗？”刘雅菁问道，声音隐隐有一丝颤抖。
“好像没有。”徐畅然回忆了一下说道，目光扫了眼前的一双丝袜美腿，竟有些心旌摇曳。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这样啦。”徐畅然微笑着说道。感觉今天的谈话来到一个临界点，不知道刘雅菁到底想说什么。
“畅然，你等一下，我去洗个澡。”刘雅菁说道，站起来到床头拿了点衣物，去卫生间了。
徐畅然茫然四顾，如果不是屋里空荡荡的，他真不敢相信刚才刘雅菁说的是去洗澡，这是为什么呢？他喝了口水，站起来在房间踱步。
刚才吃饭太热？或者聊天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需要立即洗澡？都不像。刚才刘雅菁提到一夜情，氛围比较暧昧，然后马上去洗澡，莫非，她出来后……
这种情况他没想过，因为刘晓茜的缘故，想必刘雅菁也是这样，但今天似乎有特别状况，如果她出来后真是那样，他该怎么选择呢？
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重新回到沙发旁坐下，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这时，浴室门打开，刘雅菁出来了。
穿一件淡红色、滑腻腻的吊带睡衣，外面罩了一件衬衫，慢慢走到屋子中间，坐在床沿，徐畅然知道有事情发生，心潮有些起伏，目不转睛地盯着刘雅菁。
“畅然，你过来坐。”刘雅菁朝他笑了一下，向他招手，并拍了拍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