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我来自未来 第98节

孙立人也不搭理顾祝同,只是将自己那双如白麻花一般紧紧扭结在一起而又紧张僵硬的手指分开,慢条斯理的拿起面前的白瓷杯子,喝了一口从家乡带来台湾而又所剩无几的毛尖,低声细语的淡淡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那顾兄自己去打吧,台北还有两个军嘛,驻扎淡水的54军军长张纯是黄埔五期的吧?好像此君47年还是旅长吧?我怎么印象里此公可从没打过胜仗啊?嗯,现在已经是军长了啊。”说着,孙立人轻轻叹了口气,又轻飘飘的吹了吹茶杯中滚烫的开水,继续道:“受总统隆恩莫过于此了吧?甚好,甚好,共军就在十公里外,虽说坦克飞机大炮皆有,可是兵力倒也不多,充其量两万人罢了,顾兄可以把20公里外的淡水54军调来嘛,我看顾兄韬略伟茂,定是当得此砥流柱石之大用的。”

顾祝同听罢此语,差点被孙立人这不着四六的轻佻话噎的背过气晕厥过去,他作为辅佐老蒋的黄埔军校高级教官,又是皖南事变的策划指挥者,手里杀得共党那是数也数不清了,要说他投降后能被宽大,这话即使是顾祝同自己对自己说上一万次,顾祝同自己也还是不信。

看着顾祝同的窘迫表情,台湾省政府主席陈诚满脸凄苦,从嗓子里挤出一丝声音道:“54军历尽折损,这才重编不久,大约是不堪战的,可不是还有80军唐守智吗?立人,守智……他可是你的老部下,你看是不是……把他从基隆调来。”

孙立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光棍的道:“基隆防区距离台北26公里,80军散在四处岸防工事阵地中,集结起来也要一日功夫,再说了,不管是54军还是80军,一旦调过来,淡水和基隆岂不是无人防守了吗?不过嘛……陈兄要是觉得合适,只管下令。”

陈诚大窘,心说老子要是调的动唐守智这王八羔子,还要找你商量做甚!老子不会自己下令啊!老子当年围剿苏区,杀得共党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叫老子投降,岂不是叫老子把脑袋放案板上么!

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主席何应钦此刻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了,臭名昭著的《塘沽协定》与《何梅协定》可都是他与日本人签的,当年4.12惨案前的国民党秘密会议上,他可是极力鼓吹,主张屠干灭净所有共党的,要他投降,那是等于自杀。

何应钦强制按耐住心头对于眼前这个美国弗吉尼亚军校毕业的目无尊长的狗杂种的业火,缓缓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防御什么淡水、基隆?就当把他们全部抽过来才是!台北眼下只剩三千还没整编完成的日本联队和一万多连新兵训练都没完成的壮丁,怎么能抵挡得住士气正旺、连破两个日籍特别师团和第六、第50军的共军悍匪!就是打巷战,也是撑不了一天的!”

海军司令桂永清心里明白,这是到了站队的时候了,俗话说树倒猢狲散,而他海军向来清白,除了对岸打打炮、运运兵、劫劫船外,其余的剿共脏活可是一概全无。至于他本人,虽说是从陆军半路出家进入海军,可是之前在陆军时与共军也没啥深仇大恨。眼下大势已去,投降对于他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好歹他手里还有上百的登陆舰和不少民用船只以及海军军官,这些都是共军做梦都想要的。

于是,桂永清清咳两声润润喉咙后发言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嘛,这大家都懂。按照共军的习惯,这天黑之后就开始休整,大约吃完饭十点钟以后,就要开始夜战了,到时候大炮一响,玉石皆焚,共军那重炮炮弹可是不长眼睛的,到时候,大家在台北的家眷老小……唉……可是不免要遭了鱼池之殃啊……我看孙司令一开始的提议确是善策,于台北百姓苍生计,还是降了吧,莫要再打的焦土满地了。”

空军司令周至柔心说:“我靠!老东西真不要脸!这尼玛台北百姓苍生都说得出啊!看来老子要站队就得趁早!再晚一晚,想吃屎都没个热乎堆。老子手里还有美国人给的25架P-80,这玩意可是喷射机,怎么也算个厚礼了吧?再说了,其他旧飞机也还有两三百架,加上千把来人的机师和教官,这也算礼多人不怪了吧?”

周至柔一念至此,顿时当机立断,浓眉一竖、义正言辞的道:“国共朔源,本都是三民主义的旗帜嘛,原也本出一家,如今床头吵架床尾和,总是有一方要退一步的嘛。现如今,党国就好比是娘们,床下打也打不过当家的爷们,自当退一步,上床从了便是,回头躺下只管闭上眼,未必不是一番恩爱享受,作甚要斗个弹尽粮绝呢。”

周至柔此语简直是雷翻全场,就连提出投降的孙立人,都不禁哆嗦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泼出来。

顾祝同本已是气的几欲晕厥,这下听了周至柔的“床上夫妻论”,更是觉得胸口一股子气喘不上来,噗通一屁股跌回椅子上,两眼瞪得有如铜铃一般大小,浑身气的直打摆子,呼哧呼哧的一边大喘气一边颤抖。

桂永清这下子算是找到了联盟,顿时深感知己难求,连呼:“善!善!周司令所言甚善!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操都操了,想来共党也不会太过为难我等党国元老。这如今想分家已无可能,还是一块过吧。”

陈诚此刻再也按耐不住心头那腾腾而起直窜入脑的业火,戟指桂永清怒骂道:“无耻之尤!无耻之尤啊!姓桂的!总统待你如何!你怎敢说出如此狂悖逆伦之言!”

偏偏桂永清此刻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横竖有兵权在握的孙立人罩着,他还怕个毛啊。

“陈主席,您老人家还是歇歇吧,这大开春的乍暖还寒,当心中着风!”桂永清老神在在的讽刺道。

“你!……你!……”陈诚和他的小伙伴们已经完全震精了,对于孙立人、桂永清、周至柔这样的言行,已经不能用常理再去思考了。

何应钦的一张脸已经从铁青涨到了乌黑发紫,厉声怒骂道:“姓孙的!姓桂的!姓周的!你们他妈的是要造反不成!”

一看何应钦摊牌,周至柔也有些哆嗦,心中带着些不自信的看向孙立人。而桂永清倒是壮着胆子高声反驳道:“姓何的,你也别总扯着总统虎皮做大旗,现如今总统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死活不知。我叫你一声何老,那是他妈的给你面子,不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老不死!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他娘的别不知好歹,放着金光大道不走,非要往死里寻!”

何应钦勃然大怒道:“放尼玛的狗臭屁!姓桂的!老子今晚就是被共匪打死,死前也要亲手掐死你个吃里扒外的狗杂碎!”说着,何应钦就从会议桌上扑过来,打算上演全武行!

孙立人一看眼前这情况,真真的是已经乱的不可开交,他赶紧大声吼道:

“够了!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共军要是提前进攻,九点就会打炮!共军得了苏联的强援,如今装备之精良,外加原本之彪悍骁勇,已非我等可望及项背。就连50军这样的部队都顶不住那坦克大炮和无数冲锋枪,107师这样精纯的万人党国干部师,凭借着铁丝网和壕沟群都无法改变被全歼的命运,两个小时不到就全灭了!难道我们还要再把更多中国人的性命白白的填进去吗!”

何应钦在会议桌边站定摇摇晃晃的身形,微微躬身指着孙立人鼻子怒骂道:“姓孙的!你说的不算!老子现在代表总统,免去你台湾防卫司令的职务,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滚!”

孙立人悲哀的抬首看了看何应钦,缓缓的将面前杯中的头泡家乡毛尖一饮而尽,珍惜的咋巴了一下嘴里喝进去的叶子,随手就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第二百六十一章 造反了

孙立人的杯子一碎,顿时会议室前后两道门就被从门外粗暴的连撞带砸的打开,十来个全副武装带着钢盔端着M3式冲锋枪的士兵呼啦啦的冲进来围住了会议桌。从他们左胸上印着单位章的布片来看,全都是孙立人的台湾防卫司令部直属警卫团,而带领这些士兵的军官,也是孙立人的老部下,“国防部”作战参谋胡斌。

看见这些听着摔杯声进来的士兵,何应钦、陈诚、顾祝同彻底傻了眼。何应钦面如死灰,再也不复刚才的激动,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些黑洞洞冲着自己的冲锋枪口,几乎是一字一蹦的从口中缓缓的吐出话来:“孙立人,原来你真的要造反。”

孙立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平静的道:“我只是想给弟兄们留点香火,他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打完鬼子又离家漂泊,个个都是小家小业的,和您可不能比,这一家家里,可全指着他们过日子呢,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如何对得起他们的家小,如何对得起这些年走了的弟兄们。”

周至柔此时的胆气立刻豪壮起来,说:“孙司令别和他废话,眼下咱们还是赶紧和共军联系吧,倘若开打起来再降,反倒不美。”

桂永清附和的点点头,对手拿勃朗宁手枪的参谋胡斌道:“胡兄弟,这就麻烦你了。”

说着,孙、周、桂三人鱼贯离开会议室,只留下已经被软禁的陈诚、顾祝同、何应钦。

只听见身后远远传出陈诚的怒喝:“桂永清你个畜生!我要见总统”

还没等陈诚话音落完,只听咵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击中了某人的下巴,陈诚的语声也随之突然中断,显然是吃了苦头。

孙立人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对周、桂二人淡淡的道:“兄弟是陆军,手下弟兄们都是粗人,让二位司令见笑了。”

桂永清微微笑道:“哪里哪里,倒是我家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孙司令海涵。”

孙立人眉毛一挑,立时想到,这桂永清可是陈诚的女婿啊,方才这般处变不惊,割席绝交,这要换了自己,只怕还当真是难以做到。

三人来到“国防部”中孙立人的办公室中,只见孙立人的办公室里,此刻已经是站满了十几个国民党军官。二人不由得庆幸自己在适才的会议上没有犹豫不决或者选错边,否则的话,这时候留在会议室里做阶下囚的,可不是要算上自己一份么。

孙立人站在办公室中央,果决的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抛出道:“现在马上要和共军和谈,周司令,你和中共毛主席有过一面之缘,你看看,能不能亲自去一趟?这台北内外目前所有的部队都在我们手里,你和邱团长带人乘车过去,一路是畅通无阻的。”

周至柔知道,眼下是关键时刻,既然上了这条船,就意味着再也回不了头了,做这出面投诚的使者,倒也是一功。连忙道:“兄弟这就出发,还请孙司令看顾好我等家小。”

孙立人赶紧将手中的亲笔信交给周至柔,道:“周兄放心,我已经安排了警卫保护。”

周至柔颇带些悲壮的给孙立人敬了个军礼,转身便带着会议室中一名邱姓团长离开了

桂永清见状忙道:“孙司令,有事你尽管吩咐,兄弟我一定秉力襄助。”

孙立人飞快的道:“那我就不和桂司令客气了,台北慈济医院和市内诸多大员的家眷我都已经保护了起来,只是这躺在医院里的老头子,总要有人通知他一声,否则老头子若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下野,怕是要闹出动静来。”

桂永清硬着头皮道:“那为兄便去走一趟吧。”

孙立人点点头。

桂永清说完便带着两名军官走了出去。

孙立人安排好周至柔和桂永清的差事,便立刻吩咐手下,立刻24小时不间断的通电全台湾,不管能不能收到,反正是不断通知所有人,把老蒋下野,台湾迎来和平解放的消息放出去。同时通过电话联系所有能够联系到的非孙立人嫡系的军官和部队,要求他们立刻放下武器,等待接受整编。各个军官立刻收拢部队,戒严全台北。

一时间,“国防部”里忙成一团。

桂永清乘着国防部崭新的别克轿车来到台北慈济医院,下车后望望医院大门上的慈济二字,心说:“我等倒是想要慈济于老头子,可老头子闻讯怕是会大受刺激吧。”

想到这里,桂永清也有些孱头,他有些心虚的看看医院外面,这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孙立人直辖的台北卫戍部队的士兵和车辆,再看看自己身边带着的这些孙立人的贴身警卫团士官,这群精锐的冲锋枪敢死队员是跟着孙立人出生入死多年的,手里的M3冲锋枪可是只认得孙立人,不认得老头子。

“手里有枪,心中不慌。”桂永清心里突然冒出了阎锡山的这句口头禅。再一想,自己连老丈人陈诚都搭进去了,还怕个鸟啊,顿时笃定起来,迈开大步就往里面走。

此时的慈济医院已经乱了套了,老蒋正在自己的病房里抄着一口奉化老家方言大发雷霆。

“娘个西皮!共党已经打到台北了!陈诚他们开个会要这么久?何应钦呢?何应钦也在开会?叫你们给我把陈方和吴国桢找来,怎么他们还没有到?经国呢?经国在哪里?夫人怎么也没有到?毛人凤这个白痴!这个紧要关头,他去哪里了?”

老蒋身边的侍卫长陈善周此刻已是汗如雨下,他哪里敢告诉老蒋,从下午5点开始,慈济医院就被一车车卡车拉来的武装士兵重重包围了,他们借口保卫老蒋安全,导致现在慈济医院是完全不允许进出,而侍卫老蒋的特别保卫部好不容易说服这些军队后派出去的人都跟泥牛入海一般,全部不见了踪影。

陈善周隐隐的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这种情况毕竟才刚刚发生三个小时,说不定一会儿之后,这些人开完会就会全部集合到医院来,而老蒋大病初愈,可不能为自己无谓的猜测刺激了老头子。

此刻,突然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只听见侍卫们在叫喊着:“桂司令,桂司令,要先通报啊,先通报,这些兵怎么能进来!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人不能带武器的,不能带……啊!这是干什么……”

然后只听笃、笃、笃的三声应景似的敲门声后,桂永清推门直闯进来。

看见随着桂永清一起冲进来的十几个端着M3冲锋枪的武装士兵,陈善周心里凉了半截,但是口里毫不畏惧,大喝道:“桂司令!你这是什么意思!”

桂永清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身边的孙立人贴身警卫徐厉带着两个士兵箭步冲上前去,粗暴的将陈善周一枪托砸在地上,士兵用冲锋枪死死的将陈善周的脖子压在地板上,将陈善周缴了械,抽出陈善周的皮带将他双手困了起来,拖死狗一般的将被砸晕的陈善周拖出了病房。

老蒋陷坐在刚才陈善周把他劝下的沙发上,如果说刚才他还暴躁的想要从沙发上跳起来,现在他已经方寸大乱,只感觉双腿无力,眼前晕眩。

“永清,你这是要做什么!”老蒋颤声道。

桂永清咽了口唾沫,似乎是将历年来老蒋对他的积威一股子吃了下去。

“总统,经过国防部会议决定,您老从现在起就下野了,请您稍安勿躁,等待中央的进一步指示。”

“放屁!”老蒋一听桂永清这番话,脑袋上、脖子上、手上的青筋全都绷跳了起来。

“国防部没有这个权利!这个必须要全党代表大会才能决定地!你这是造反!”

桂永清看着老蒋,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但是一言不发。

老蒋看桂永清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心里凉了半截,霍地站起身来道:“永清,我待你不薄,你如何要造反?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可以恕你无罪,让你一家子都去美国,大家好聚好散。”

桂永清淡淡的道:“我是中国人,去美国做什么,我可吃不惯天天的面包夹黄油。总统……不,老校长,解放军已经包围了台北,周司令都没有本事飞出去,你还指望去哪?您老人家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等着和解放军的领导谈吧。”

老蒋震惊的半晌发不出声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屁股重新坐回身后的沙发上。

“你们都投降了?愚蠢至极!就算投降,共产党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永清,你那贪腐的性子,放在共产党手里,早就枪毙了一百次!我一再栽培与你,你居然这样的对我?”

桂永清沉默了半响道:“咱们这个破庙里谁不贪?谁要是不贪,只怕是明天就会被挤兑出去,当成共党枪毙了。这个大染缸子,只有贪得无厌的人,才能在里面左右逢源、活的滋润。我已经想好了,大不了今后做个寓公,养儿怡孙,再也不问军国政事,我就不信,共产党这点气量没有,会为难于我。”

老蒋恨恨的道:“你们是要拿我当投名状么?你们好狠毒的手段!你们有哪些人,说来与我晓得一下,让我这个将死之人也死得明白。”

桂永清在老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悠闲的看着自己的掌纹说道:“孙将军已经通电全台湾,放下武器全部投降,周司令已经在和解放军领导接洽了,你老人家放心,海陆空都在我们手里,台北在解放军控制下,翻不出花样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台湾和平解放

这一夜,台北市一百多万市民几乎彻夜未眠,老蒋从大陆裹挟到台湾的200多万军民中,绝大部分的科学家和家眷都被安置在台北,这里的外来户要比原住民多出近一倍。当这些漂泊于此的市民们听闻了孙立人将军派出的宣传部队关于台北已经和平解放的通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众所周知的,一个城市在飞机、大炮和坦克面前,除非以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形式用两百万的生命去填,否则的话,步兵防御是一种及其无希望的举措。这些台北市民,不管是新到的移民还是原来的住民,全都感觉到一种大大的释然,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不安和紧张的压力被一下子释放出来。

自从密集的炮声不断响起逼近,全台北的市民们都在惶恐不安的情绪中战栗的等待,每个人都在考虑着如何活下去。而如今的和平解放,却将他们的思维重点,转向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台湾中央科学院中,吴大猷院长在接到和平解放的消息后,就一直呆在科学院里担任协调工作,不断接待着闻讯后赶来的在台科学家们。

“大家放心,从此中国统一了,咱们搞科研的搞科研,搞教育的搞教育,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的,有了整个国家的支持,科研环境应该会更好。大家都回去吧,安心睡觉,明天准时来上班。”吴大猷院长站在科学院里灯火通明的大厅中,对着一个个闻讯赶来的科学家们说道。

副院长朱家骅面无表情的道:“老吴,你说的很对,从现在起,我就在这陪你,等新政府来接收。”

科学家们吃了定心丸,安心的离开了,也有一众人等怀着复杂的心情留了下来,忐忑不安的希望为接收工作出点力,顺便在新领导面前露个脸啥的。

对于大多数下级军官和士兵们来说,和平解放的消息是最令他们高兴的了。

“老哥,终于可以不用打仗了!俺要回老家去,再也不要呆在这鬼地方了。”

“是啊小黑,俺和你一起回乡下去,当兵打仗这么多年,俺终于能歇歇了。”

“老哥,你可别忘了俺黑子,俺家在东葫芦村洼子堡,你一定要来看看。”

“行,黑子,俺家在西山平窑庄大槐树村,离你们洼子堡也就二百来里地,我一定去看你。”

……

当粟裕司令员得知孙立人将军、周至柔将军、桂永清将军携国民党三军起义之后,几乎是高兴的要跳了起来。他老人家素来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处世泰然,这回却是眉飞色舞,在福建长乐滩头设置的临时指挥部中一边兴奋的踱着步,一边连续的对通讯员下达着命令:

“立刻给中央发报!”

通讯员道:“已经发了。”

粟司令员道:“通知九兵团,80师随炮兵暂时驻守台北市郊,79师携坦克一团二团入城驻防并接收台北,79师入城后后要全力确保台北治安安定,在后续登陆部队抵达之前确保和平过渡。”

“是!”

“告诉海军邓兆祥司令员,开放台湾的公共波段,让和平解放的广播不间断的播出。通知九兵团前指,对台湾南部尚未缴械的五个军,应该依靠投诚的国民党高级将领前去进行催促,确保他们放下武器,和平接受整编。”

“是!”

粟司令员一道道的指示不断发出后,转身对着七兵团司令员王建安道:“七兵团21军已经开始登舰了吧?”

刚从海滩上回来的王建安司令员迅速点头道:“报告!七兵团21军大约还有十分钟就能完成全体登舰。不过船上带的粮食实在太多了,不然倒是可以再把九兵团的20军塞进去。”

粟司令员摇摇头道:“计划改变了,现在看来,第二波用不了这么多人,倒是要把补给工作落实到位,台湾的储粮不多,加上老蒋带去的200多万人,已经是不堪重负,我们不能再给台湾人民增加负担,军风军纪方面我就不用再强调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是我军的灵魂。”

王建安司令员点头道:“咱们的战士,纪律是没得说的,请首长放心。”

漫漫的长夜过去,清晨来临,当台北市民们打开家门,或者微微拉开窗帘往外张望时,猛然发现,街道上已经睡满了解放军。除了几个游动岗哨在街道两边巡逻执勤外,解放军战士们都还在疲乏的状态中沉沉酣睡着。

这些穿着数码迷彩的战士们把身子套在军绿色的睡袋中,头枕着背囊,身边整齐的放着鞋子、钢盔和皮带,枪支弹药被一个个睡着战士的睡袋密密的包围着,在外围值班岗哨的看守下,一个个簇立成堆的枪林,整齐排放着。

随着天色渐明,各个岗哨开始通知部队的干部们起床,于是干部们首先钻出睡袋,开始一个个的通知各自连队的战士们醒来。

这时有胆大的市民走出家门,走上前去,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们解放军的纪律可真好,这一夜里,我们都没听见你们的动静。这位同志,你们要打水吗?我院里有水井。”

而更有许多市民,他们围在一起,站在远处,远远的观望着那停在路口的59坦克,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共产党的坦克好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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