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约翰逊点点头，又好奇的问道：“他们给蒋的开价是多少？”
年轻的少校笑了起来：“25万美元。”
路易斯·约翰逊吃惊的脱口骂道：“这群狗娘养的，国防部的采购价可是九万美元，这真是一笔好买卖。但是他们竟然只拿出一成的报偿。”
年轻的少校回答道：“洛克希德方面表示，这笔总价800万美元的合同包括了飞行员的训练和地勤维修设备。因此他们赚的不多。”
路易斯·约翰逊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拿这群贪得无厌的郊狼的话糊弄我，我知道这比例是成规。但是你要告诉洛克希德公司，所有武器和装备必须经过国防部的检查，对于技术要严格保密。”
“是的，部长大人。”年轻人站起来，双脚脚后跟一磕，立正敬礼后离开了约翰逊的办公室。
约翰逊拿起电话道：“给我接中央情报局……”
对于路易斯·约翰逊来说，中共拥有喷气式飞机并不令他惊奇，根据他得到的情报，苏联的喷气式战斗机已经研发改进到了第三款了，毫无疑问，中国人作为盟友会得到苏联喷气机的初期型号。
眼前约翰逊最棘手最头疼的问题是西德阿登纳提出的西德以独立的形式加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而不是按照法国的构想，以欧洲联合军的身份接受北约的联合军事领导，也就是说德国人不希望被法国拿走本国军队的指挥权。
阿登纳甚至提出，要成立摩托化警察部队，用来对抗东边那恐怖的邻居。这遭到了法国的强烈反对，在法国看来，德国应该不再拥有军队，至少不能拥有有着独立指挥权的军队。目前扯皮还在继续，美国作为北约的领导国，周旋在其中，伤透脑筋。
约翰逊对于亚洲的常凯申并不感冒，那是一条死鱼，约翰逊常说这样的话。可是只要死鱼能够安稳的躺在那里，就能起到恶心和遏制红色中国的作用，这是死鱼最大的价值。
约翰逊要找中央情报局问个明白的是，苏联究竟提供给中国的是哪一款喷气式战斗机。约翰逊常读孙子兵法，他看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他觉得这很有道理嘛，甚至用笔写在了自己的日记里。
令约翰逊不满的是，中央情报局并没有得到苏联方面对中国出口喷气机的情报，一点也没有，这令约翰逊大为不满。
“看来只有等蒋的消息了，战斗机上的照像枪会告诉我答案。不过这群废物竟然每次都被全歼，实在是愚蠢透顶。”约翰逊烦躁的摇摇头，继续看另一份关于新航母美国号建造的预算申请报告来。
苏联此刻可谓志得意满，去年8月29号，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使得苏联终于有了抗衡美国的终极武器，根据国家建设最高委员会的计划，最迟1954年，苏联在奥博明斯克的秘密工程将使苏联拥有世界上第一个核电站。
战后的这五年里，苏联的经济和军事都在高速的发展中，社会福利和各种基础设施建设蓬勃发展，各个社会主义盟国从苏联的军事采购也让苏联大赚了一笔，甩掉了很多落后的装备。
尽管斯大林希望中国能够多买些军火，可是这个东方的小老弟只是签下了购买里-2运输机的大额订单，并不对苏联的其他军火感兴趣，这让斯大林大惑不解。
现在斯大林手中的这份文件终于解开了他心中的疑问。
“中国人的新式军舰？出现在天津港和青岛海军基地？中国陆军开始大量换装，一种新式的半自动步枪和自动步枪正在大量列装？大量的轻重火炮包括各种高射炮也在运抵部队？”
接到这份来自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秘密报告，斯大林毫不怀疑这份报告的准确性，中国有许多对苏友好人士，苏联的军队还没从中国东北完全撤出，加上这份报告后面附着情报来源的秘密名单。这么多人能够证实这一消息，说明这份源自库兹涅佐夫将军领导的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情报真实性不容怀疑。
斯大林问米高扬：“我们是否应该让中国解释一下他们的军火来源？”
米高扬想了一下说：“这没问题，我们已经是签立了友好同盟条约的盟国，应该建立政治互信，我想中国的同志应该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斯大林说：“那就问问他们吧，如果他们的军火渠道来自西方，我们应该警惕。”
参加这次最高层小范围讨论的伏罗希洛夫元帅建议道：“不管如何，中国的同志能够搞到这些显然是非常先进的军舰和陆上武器，对我们也是一种有益的情报来源。西方国家目前对社会主义阵营的冷战和禁运，已经让我们对西方国家最新的武器技术发展开始变得陌生了，我们应该要求中国的同志提供他们的进口渠道给苏联，做到双方共享。并且，苏联应该被允许派出军事专家去看一看这些武器，我觉得这对提升我们的军事技术，扩大军事情报来源有好处。”
斯大林一听完伏罗希洛夫元帅的讲话就连连点头，“是的，是这样，就是这么回事。米高扬，你立即去联系中国的同志。无论如何，苏联都要得到这些武器的情报，他们最好是能把武器的样品送给苏维埃，当然，我们愿意拿出对等甚至更好的条件进行交换。你要告诉中国的同志，他们目前完全不具备制造先进武器的条件，但是苏联可以。如果苏联发现这些武器足够先进，有研究价值，那我们可以合作生产，我们可以和他们分享技术。”
米高扬点点头：“您的慷慨一定能够打动中国的同志，我相信他们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胡志明同志是和少奇同志一道从苏联回到中国的。与中国的情况不同，中国这次和苏联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但是胡志明的访苏之行什么也没有得到。
斯大林不愿意见胡志明，甚至没有出席欢迎胡志明的晚宴，胡志明提出想要一份斯大林签名照的请求居然也被回绝了，痛不欲生啊。
不过俗话说好女怕缠郎，斯大林最终答应和胡志明见一面，但是却当面回绝了胡志明提出的援助越南的请求，斯大林对胡志明说，援越的事情，还是交给中国的同志负责更加适宜。
这样一来，苏联就把胡志明这个包袱给彻底甩了，更别提胡志明提出的仿照中国例，签订苏越友好同盟条约的请求，苏联根本就不予考虑。
原因很简单，此时越南几乎全部领土都在法国殖民军手中，连中越边境的越方一侧都是完全由法国殖民军控制着，越共凄惨的呆在越北山区的深山老林中，以游击战的方式和法国人打游击，继续着越南人民的抗法独立事业。
此时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承认越南民主共和国，也没有一个国际组织愿意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建立联系。西方媒体评论，胡志明领导的共和国只是一个不存在实体的“幽灵”国家。所以越共成立的这个“越南民主共和国”目前的处境是如此凄凉和尴尬，整个一三无产品啊：完全没有国际地位，完全不被承认，完全没有外援。
在这种情况下，苏联完全看不到扶持越共的希望，难不成要老子给你空投物资吗？法国人岂不是要和老子彻底翻脸？
苏联于是大大方方的开出了空头支票，苏共中央建议成立以中国为首的亚洲共产党中央局。指导和帮助包括越南在内的广大亚洲国家寻求解放。
这个任务照苏联的解释来说是光荣神圣的，可你丫怎么自己不来干啊？老子是个大穷鬼，还要老子援助一帮小穷鬼，虽说大家确实是惺惺相惜的国际同志，可老子又不是白头鹰这样富的流油的国家啊！老子自己都吃不饱，拿什么来援助啊？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斤钉？哪里够这些国家嚼吃呢？
历史上中国发扬了国际主义精神，把白求恩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愣是把一个幽灵生生的给捏成了一个在国际上比较先进和强大的实体国家。全方位的援助让越共不断的壮大，嗷嗷叫的和法国殖民者打的天翻地覆，又和美帝打的火星四溅。
不过中国勒紧裤腰带也只能援助出一个越南，咱知道自己能吃几两干饭，一个拖油瓶都快把老子吃穷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亚洲国家呢，所以对其他泰国啊，缅甸啊，孟加拉啊，等等许多亚洲国家的向往社会主义的同志，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当然，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自己一口口辛苦哺育奶大的兄弟加同志后来会反水！
但是现在有了小强带来的资料后，中国不得不审慎得面对这一未来可能发生的变化。所以胡志明同志从中央得到的答复是，越共必须把与中国的关系写入党纲和宪法，中国的援助也必须以股份的形式折算成越南的矿产资源的股份，成立友好矿产股份有限公司，中方占股51%，中越的边界线和海疆范围必须清晰明了的确定。
胡志明看着中国同志给他的地图吃了一惊，这上面简单标注了几个金银矿，铁矿，煤矿，油田都是从未听说的，至于海疆图，更是清晰无比，天知道中国同志从哪里测绘得到的这样详实的越南地图。
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当然是答应！肯定答应！
胡志明心里清楚，如果再得不到援助，越共的游击战绝对打不下去了。现在他们是坏一条枪少一条枪，打一发子弹少一发子弹，被围困在深山老林中，几乎难以为继。必须得到武器的支援。
至于越共的部队嘛，完全是民兵，除了打游击，毫无正规军的任何战术可言，所以也必须派出军官团到战争经验丰富的中国同志的正规军事院校培训。
中国的条件并不苛刻，矿产公司一开始只包括很少几个矿，随着后期援助的扩大，如果越方觉得有需求，再用其他更多的矿入股矿产公司，每个入股的矿按照比例，51%折算成军援，剩下49%由越方保留。
矿产公司今后将以免税形式运行99年，中方按照国际市场价格优先承销所有产出。其他一切所有费用都等同于越南国内其他国营企业，越方不得在运输路线上收取高于国内其他地区同样里程的过路费。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胡志明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空手套白狼能够换取这样多的利润和援助，值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穷家富路
随着中越协议的签订，第一批越南人民军将要进入广西，接受正规化军事培训，中国则将首批向越南提供30万支换装下来的日制栓式步枪，这些三八大盖还是精挑细选过的，对于磨损严重的枪械，换装下来一概销毁，这一举动也赢得了越南同志的赞扬。通过装备这些步枪，越南人民军将新增相当于30个日械师的兵力。
同时新中国决定给越南人民军的这30个师增加炮兵火力，装备上我军缴获的日式掷弹筒和日制迫击炮，甚至是日制75mm山炮也收集起来交给对方，机枪方面还有日军的92式重机枪俗称“野鸡脖子”，十一年式轻机枪俗称“歪把子”，还有大量我军换装后不再使用的“震撼手榴弹”。这装填黑火药的玩意除了震撼敌人，实在是杀伤力不足。但是毕竟咱们靠这些玩意打跑了日本人和老蒋，相信越南人民一定能够用这些武器打跑法国殖民者。
另外我国将向越南提供各种杂式步枪50万支，什么中正步枪，春田步枪，莫辛纳甘步枪，汉阳造步枪，边区工厂里土造的步枪，冲锋枪也大杂烩一般的装备上去，黄油枪，斯登冲锋枪等等一概输出。用总理的话说，反正都是换装下来的，干脆都支援给越南吧。这些装备武装个50万民兵总是没问题的吧。
本着捡洋落的心理来求援，没想到一下子就能得到装备80多万人的武器装备，胡志明同志激动的泪水哗哗的流淌，这可真是及时雨啊，武装个80万人，不愁打不走法国殖民者。
法国在二战之后，男人已经是死的铺天盖地，五十多万的伤亡人口，对于四千万人口的法国来说实在是等于青壮男人几乎去了一半。战后残存的男人们在外养情人已经成为一种正义行为了，不然那么多法国守寡女人怎么办？
你叫法国用人口和越共干耗下去，法国哪里受得了。这种持续性出血实在不是二战之后的法兰西愿意看到的，不过嘴里的肥肉要飞，也是法国不能忍受的。反正这两头为难的破事就让法国去纠结吧，中国人民眼里只有正义，亚洲人民的反抗殖民统治的正义事业是必须支持的。
胡志明同志签署了一项又一项协定之后，心满意足的走了。这回他真的是有信心有能力，觉得在五年之内，就能死磕法国取得胜利。
新中国第一批赴东德留学生名单已经敲定，总数达到1300人。500名大学生和800名高中生将搭乘火车前往列宁格勒，也就是圣彼得堡，在那里换乘轮船前往东德的罗斯托克，这是东德唯一的大型海港，毫无疑问，也是最重要的港口。整个旅途全程将近两个月。
兴奋的留学生们在火车窗口中探出身来，挥手告别前来送行的老师和家人，他们有的满面春风，有的眼含热泪。那些来自外地，家不在北京的学生们则深情的和这些日子里照顾他们的教育部工作人员依依惜别。
随车前往东德的还有6名德文翻译，这已经是新中国的极限了，国内懂德语的不多，但凡能懂德语，基本上都是属于高级工程师那样的水平，对于新中国将要面临的大规模建设，他们是不可或缺的。
教育部心急火燎的在翻箱倒柜之后，终于凑了这么六个翻译，其中两个还是英语翻译，仅仅略通德语。他们将在两个月的旅途中督促学生们自学德语，并给予力所能及的辅导。
这些学生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他们基本完全不懂德语，但是国家的意志和重托深深埋藏在他们滚烫的赤子之心中。在北京集训的这些日子里，他们简单的学习了德语的字母和音标发音，学习了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未来的一切对于他们都是未知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们踏上了征程。
随着列车缓缓启动，学生们拉下车窗，隔绝了寒风，自觉的取出德语红宝书来默默记背，整个车厢立刻响起了各种口音的德语发音，这些发音有河南味的，有苏州腔的，有四川调子的，天南海北汇聚一堂。火车的车厢里立即成为了大课堂。
这本德语红宝书是491工程组紧急编印的，按照小强带来的脍炙人口的2010版的《跟我学德语》教材和《德语基本词汇手册》，这本红宝书被紧急编印出版，厚厚的土黄色牛皮纸被装订在油印的资料纸张外作为书壳。
另外这些留学生每人还发了一本《德汉大字典》和《标准德语语法》，不用说，这也是491工程组呕心沥血不眠不休紧急编印的产品。书中大量删减了后世的各种新鲜词条和注释，反正只要是491工程组没见过的词汇和不明白的科技词汇，全都删掉了。借助小强带来的两套中文排版印刷机，紧急印刷赶制了出来。连个书号都没有，只能说是黑书了。书面边角上四个粗体大字标的很明确“内部资料”。
小强在与主席和总理讨论之后，就已经在上次的采购中带回了这批留学生所要使用的物资。俗话说穷家富路，中国再穷，也不能叫德国人太瞧不起不是？
小强的采购清单为每个留学生都发了一套简单的来自2011的生活用具：一个不锈钢脸盆，一个不锈钢带盖子的大茶杯，一个不锈钢饭盒，一双不锈钢筷子，两个牙刷，两管特意挑选能够撕掉塑料薄膜包装并且已经撕掉了的裸牙膏，三条毛巾。
随身物品有：一个机械表，两只钢笔，10根铅笔，一个削铅笔的小刀，两瓶蓝黑墨水，两个小笔记本，两块肥皂，每人三斤大白兔奶糖路上吃。
还有一个小药盒，内装一些常用药，如吃发烧头疼的阿司匹林和止腹泻的黄连素，甚至青霉素片剂等等。
国家则给每个人从里到外发了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连内衣裤都齐备，换洗内衣每人三套。加上小强给配上的黑色呢子大衣，每人一双皮鞋加一双双星牌胶底帆布运动鞋，外加一双国家提供的千层底黑色老棉鞋。
用教育部长马叙伦的话说，这是“武装到了牙齿”。而留学生们拿到每人的标准配给都傻了眼，视若珍宝。恨不得每一件都贴身收着才放心。
第一百七十二章 坦克!又见坦克!
火车隆隆的向着北方开动着，蒸汽不断的从车头烟囱里冒出来，在天空中拉出一条人造的云彩。蔚蓝的天空因为这道云彩而变得生动起来。
车厢里的高中留学生们大多是第一次离开家，更别说是去遥远的欧洲，这在以前，对他们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陈老师，你说德国啥样啊？”一个扎着条马尾辫的女高中生问道。
这位陈老师，是六名翻译中的一个，刚刚毕业于北大英美文学专业，因为大学时代自学着读过几本德语书，因此被教育部委派参与这次庞大的留学计划。
他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德国啥样子，因为我也没有去过，不过德国出过很多伟大的人物，像是马克思，歌德，叔本华，黑格尔，康德，贝多芬，巴赫等等等等。这个国家特别出人才，尤其是在哲学、音乐、现代工业科技上，几乎是星光闪烁。他们创造出了世界上的许许多多的第一，第一辆汽车，第一架喷气机，第一个导弹，第一架直升机，第一个保温瓶，第一个发现X射线，一个国家独自奠定了现代量子力学的基础。说起德国的科学技术，确实是世界当之无愧的第一。”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同样是高中生的男孩子急着问：“那这个国家怎么还打仗啊？他们为什么要和日本鬼子当盟国啊？”
成翻译一时语塞，想了一下回答说：“大概是因为德国人太骄傲了，看不起中国，觉得我们既贫穷又愚昧，觉得我们是东亚病夫。大体上，二战前的德国人眼里是没有中国人地位的。”
顿时，周围座位上站起来探头听陈翻译说话的留学生们都不吭声了，几个女孩的眼里甚至泛起了泪花，就连一个戴眼镜的瘦瘦文弱男孩子眼里都泛起了雾气。
“耻辱！”此刻，每一个孩子心里都在咀嚼着这个词。耻辱啊！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之邦，人类文明的创造者之一和唯一集大成而传承有序不灭的继承者，在一个二百年多年的清朝之后就成了世界万邦中原始部落一般的存在，这种衰落是这样的突然而又这样的顺理成章。
为了有利于互相帮助学习，车上的座位是混排的，大学生和高中生混排而坐，这样既有利于大的在生活上照顾小的，又有利于小的在学习上请教大的。毕竟漫长的旅程接近两个月，总不能一路无所事事的度过去。
前面的一个大学生站了起来，他穿着那刚领到不久的中山装显得精神烁烁。北京为了给每个留学生置办一套咔叽布中山装充门面，扣下了原本为中央高级干部换装的布料。穿着这年头最高级的布料，和主席穿着同样的布料，这个年轻人感觉自己的腰杆子都硬了。
他红着脸直着脖子道：“夏者，大国也；华者，大美也。我中华乃大美之大国，虽一时之辱然世代不忘。我辈健儿必以生许国，为国图强，为学得科学技术报国，不惜此身！”
成翻译也有些激动了，他赞许的大声说道：“你说的对。要知道，国家派出我们赴东德留学是花了大钱的，我们每个人每月的留学花费相当于30户农民一年的收成，也就是说，一个人留学一年的花费相当于360户农民一年的收成，这等于是一个很大的村庄一年的收成啊！1300个留学生等于是中华1300个村庄不吃不喝在供养！这么多粮食国家省下来供养大家读书，不管读什么专业，都必须全力以赴，肝脑涂地的去读！大家的手表纸笔，衣服鞋袜，脸盆牙膏，一饮一啄都是祖国人民节衣缩食省下来的。”
车厢里的年轻人听着这话都震惊了，呆呆的站着或坐着。
之前为了给他们减压，教育部并没有公布他们的留学花费，但是每一个翻译和随车生活辅导员都被清楚的告知，祖国在这些年轻人身上投入了多大的心血，寄托了多少希望。
每一个年轻人都在默默地想着，一村之力，供给一人，1300村之力，供给1300人……一个学生默然不语，坐回自己的座位，翻开了德语红宝书，两个学生，三个学生……随着所有的学生都开始阅读和记背，整个这条车厢不再有初时的如出游般的兴奋。一种无形的压力催促着大家像海绵一般的拼命的往大脑里灌输着德语这门陌生而拗口的语言。
显然，学生们明白了自己的价值，知道了担子的重量。
生活辅导员们忙碌起来，有的打着开水，给每个学生面前的不锈钢茶杯倒上热水。有的去后部货车车厢整理清点被子和铺盖卷，准备一一发给学生们塞在座位下。这些留学生们在抵达列宁格勒之前，将要靠这些被服凑合，在座位上或者车子走廊中熬过许多夜晚。艰辛漫长的旅途这才刚刚开始。
两列火车一前一后在无人的田野中拉着震耳的汽笛隆隆前进着，他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舟山岛上，67军385师没有等来预期中的连续炮轰，这让霍宏坤不明白，但是却足以让他由悲转喜。
“给我冲，219师的敢后退一步就地正法！坦克给我上去！把219师堵路的卡车全给我顶开，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共军没炮弹了！”霍宏坤领悟似的想明白了，这是天大的机会，绝不能错过，一旦对手补充上了炮弹，自己这385师今天就要全交代在这里。他大声的命令道。
“冲！师座命令！弟兄们冲啊！”
385师的各级军官掏出手枪，向天啪啪的射击，收拢着被107mm火箭炮洗地后吓上了山的士兵。385师再次向前行进了起来，坦克轰鸣前突，装甲车在周遭密密的士兵人力推动下，爬出泥坑，呼哧呼哧的跟了上来。
193团二营和三营的考验终于到来了，二营营长郑长淮终于在望远镜中看见了茅岭山谷口，开出的怪物，他曾经惧怕过的东西——坦克！
伴随着密集的步兵，十八辆美制M5A1坦克从一百多米宽的茅岭谷口鱼贯而出，五辆一排，分成四排向前压来。隆隆的发动机轰鸣声，雨天里隔着四百多米，在沙袋和临时壕沟后就能听得真切，大地都开始有些震动了。
二营长郑长淮还记得当初自己和战友们在淮海战场上炸坦克的那次战斗，那场面让他一辈子忘不了。他的耳畔似乎又想起了当时他的连长王勇军在炮火轰鸣和雨点般枪声中得叫喊……“连长，我上去把那铁嘎达顶子掀开，把那鬼东西缴获了来，一定能让团长高兴！”当时还只是副连长的郑长淮守着机枪喊道。
连长王勇军给郑长淮下达了他生平最后一次命令：“长淮你守着机枪给我掩护！老五，二蛋，带上二排三班跟我上！”
话音刚落，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连长就跳出战壕冲了上去。敌人坦克上的机枪恶毒的扫射着，噗噗的在连长身后打出几个尘土飞扬的弹坑。连长的身手是百战里磨练出来的，他猫着腰，带着老五和二蛋这两个鬼灵精还有二排三班还活着的十几个人连滚带爬，连续窜了几个炮弹坑子，终于在坦克侧面窜了上去，他们使劲的用刺刀撬坦克盖子，用枪托砸，用指甲扣，想要缴获这个大铁疙瘩，可是怎么也撬不开砸不开。这时后面敌人的另一辆坦克突然从浓雾般的硝烟里冲了出来，三班赶紧冲了六个人爬上去，撬那一辆坦克的顶盖。
突然间，两辆坦克似乎是疯了，一边倒退一边互相用机枪扫射起来，十几秒之后，机枪声停下了，那两辆坦克像是被用红油漆整个的刷了一遍，坦克成了血红血红的，上面挂满了郑长淮的连长还有战友们的身体和肠子，血肉碎成了片，糊住了坦克。两辆坦克的车手似乎也被这血腥场景吓得呆住了，车子突然从倒退中停下了。
郑长淮看着这场面，肚子里像是被一把刀从上到下活活刮了一遍，那钻心的疼啊！疼到了骨髓里！疼到了脑仁里！
他“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喊了起来，已经熬了几夜，布满血丝的眼里像要流出血一般通红！
“我操你大爷！！！！！！”
郑长淮一边狂喊着，一边抄起手里的歪把子机枪，从壕沟里爬起来蹿出去，爆破班的战士跟着他一拥而上，用集束手榴弹把坦克的履带炸断了。
战役结束，郑长淮用勺子把连长和战友们再也分不开的血肉从坦克上刮下来，仔细的分开了，埋成了一个个的坟包包，郑长淮跪在连长坟前发誓，今后自己再也不去缴获坦克了，见一个炸一个，见两个炸一双。
……“营长，营长，你想啥呢？”警卫员三娃子使劲的摇了摇郑长淮。
郑长淮从恍惚中缓过劲来，闭眼猛晃了几下脑袋，把那血红血红的记忆再次压了下去。
“各排注意！所有火器班立即准备火箭筒！”郑长淮大喊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