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部长，我想以我们两国多年的合作来说，这点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情。
谷正之此次过来和顾维钧见面，是日本想要往中国派遣4000名准飞行员，主要目的就是在中国接受飞行训练。这也是日本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日本飞行员的损失情况太严重。
这一年多来，日本生产了上万架飞机。
猛地一看觉得很厉害，觉得非常多。但其实这些飞机根本就不够。二战的时候世界工业强国生产飞机，哪一个一年生产量不是几万架飞机这种规模。所以日本一年生产一万架飞机看起来多，其实一点都不多。这一年下来，日本就损失了七千多架飞机。这里面真正的战斗损失很小。
日本的战斗损失最大的时候就是第一次中途岛战役。
日本当时被击沉了五艘航母，被俘虏了一艘航母。那一战日本损失的飞机数量惊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以来，日本损失最多的战斗。其他的战斗，包括偷袭珍珠港、珊瑚海海战、第二次中途岛战役，每一次的战斗损失都是有限的。
还有打了几个月的密支那战役也是如此，战斗损失并不多。密支那战役打了几个月，在战场上损失的只有300多架。那么日军这一年七千多架飞机的损失哪里来的？
都是非战斗损失。
这个年代飞机失事非常平常。平时的训练，后勤运输，以及战斗之后回来的路上，包括飞机在降落的时候，损失都是非常惊人的。
就像是第二次中途岛海战的时候，战斗损失才六十多架，但整场战争当中损失了超过四百多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轰炸结束之后，返回航空母舰的时候，降落时候没操作好，掉进海里的就有一百多架飞机。以及还有很多运输机，在飞行过程当中掉落的。
密支那战役也是如此。
战斗损失300架上下，但为了保障前线部队的后勤，日本动用了大量的运输机。结果是运输机损失非常大，是战斗损失的两倍以上。整个密支那战役，日军损失的飞机数量是1000架左右。可以看出这个年代非战斗损失有多严重。
除了这种损失之外，日常训练当中教练机的损失也是非常大。因为需要大量的训练，结果是很多教练机都会出问题。因此除了各种损失之外，每年报废的飞机数量也是非常多。
整体来说，每年损失的飞机当中，非战斗损失占据60%以上，快要达到70%
损失太大。
特别是对于日本来说更是如此。日本别看每年生产上万架飞机，其实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教练机和运输机，是为了训练飞行员，是为了保障部队后勤的。所以日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数量并不多。因此目前一半的战斗，日军每次也就是出动几百架飞机。和苏德战场上，两国动辄就是几千架飞机出动完全不一样。
目前日本极度缺乏教练机。
特别是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日本需要培养大量的飞行员，结果是训练量迅速上升，对于教练机的需求也是急剧上升。但日本不是美国，一年生产上万架飞机已经是日本工业的极限。让日本跟美国一样，一年生产几万架飞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到现在快一年时间，美国就生产了近五万架飞机。其中有两万架飞机是按照“租借法案”交给了英国和苏联，帮他们抵挡德国。
剩下的三万架飞机，都开始用在太平洋战场。当然和日本一样，美国这一年的飞机损失也很大。美国飞机损失巨大，主要是运输机损失大。美国为了运输各种物资，一次性就调动二三千架运输机。所以这个过程当中运输机损失最大。
当然美国的飞机战斗损失也很大。
从偷袭珍珠港开始，美国和日本在太平洋轮番战斗，战斗损失超过2000多架。不过美国丝毫不在意，因为美国飞机生产速度快。几千架飞机的损失什么都不是，就算一年损失上万架飞机，美国也损失得起。
而且飞行员培养上，日本也根本无法和美国相比。
为什么？
因为美国民间有大量拥有飞行执照的人，人数超过40万人。这些人都会开飞机，只要进入军队进行简单的训练，他们就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军队飞行员。也就是说在飞行员储备上，日本根本不是美国的对手。日本走的是精英化道路，培养的都是精英飞行员。
日本飞行员的确是素质高，但面对现在这种战斗场面，这点精英飞行员还是数量太少了。这一年下来，日本可是损失了七千架飞机，损失的飞行员人数就是上万。这都是日本最宝贝的东西，可是损失速度太快。因此日本需要快速的训练一批飞行员给补上。
但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用什么培养飞行员。
目前日本飞行员损失的速度，远远大于他们培养的速度。因此日本需要大量的培养飞行员，来应对目前飞行员的不足。只是日本国内，自己的教练机有限，培养飞行员非常困难。所以日本想到了中国。
这个世界上论起飞机数量，中国也是世界性大国。
中国一年的飞机生产量，虽然和那些正在打仗的国家，如美国、苏联、德国、英国这些国家相比差了不少。但就算目前不打仗，中国也是一个每年都能够轻轻松松生产上万架飞机的大国。
在中国培养飞行员最合适。
特别是初级飞行员的培养，中国非常合适。因为目前中国光是教练机就有两万多架，每年培养大量的飞行员，培养一些初级飞行员非常容易。日本那些准飞行员只需要在中国训练几个月时间，就能够达到初级飞行员的地步。然后回到日本熟悉日本的战机，就能够直接上战场。这样的模式，可以大大减轻日本的压力。日本不需要生产那么多教练机训练飞行员。
以中日两国这些年的合作来说，这种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情。
“原则上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维钧点点头。
中日两国的合作已经二十年时间，什么合作没有。日本给中国转让过航母、巡洋舰、驱逐舰这些军舰的技术，中国也卖给过日本大量的军火。
甚至年初的时候中国连大型航母都卖了两艘给日本。相比起这样的军事合作，帮他们训练一些飞行员，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情。中国每年生产那么多飞机，其中就有大量的教练机。
利用其中一些教练机，帮日本培养飞行员，收点钱是挺好的事情。所以顾维钧没有反对。
“不过谷正之外长，其实这个事情你应该和陈主任（陈光甫）那边商量。虽然这次不是物资贸易，但也是属于双方合作的范围。这些飞行员的培养费用问题，应该是他们的工作范围。和我谈其实是浪费时间了。”
没什么客套话。
顾维钧很直接的就跟谷正之谈钱的问题。
培养飞行员，并不比一架飞机便宜。不说吃住，训练期间用的航空油，以及这个年代的飞机寿命都是有限的。培养4000名飞行员，不知道要花多少成本。估计真算下来，给日本培养4000名飞行员，日本需要给的钱不比卖4000架飞机的价格低。
外交部可不是谈钱的部门。
目前这些合作都是交给了物资委员会负责。
“顾部长，这只是今天我们要谈的一个方面。其实帝国海军是想要跟贵国多一些合作。”
“多一些合作？”
“是。”
“请说。”
“帝国海军想要用一些岛屿换取军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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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海军准备用一些岛屿换取贵国的军舰。”
“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