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班车到了崖河市。
王帆和梁凉三人不是一个公社的,他老家在崖河市西北,而梁凉老家在崖河市正东。
所以,到了这里也就该和王帆分手了。
王帆下了班车都没出客运站就买了去他的老家荷花山乡的车票,和梁凉约定集合的具体时间后,转身就去检票口上了,通往他家乡的末班班车。
送走了王帆以后,梁凉就给秦纹菊打了一个电话。
此前他也没给秦纹菊打电话传呼什么的,也不是说要给他个惊喜,就是觉得没啥必要。
在连湾市如果给秦纹菊打电话,这女人说不定会连夜开车跑连湾去,那是梁凉不想看到的结果。
“啊!你在哪了?”电话里传来秦纹菊挺大的声音。
“我在客运站了!”
“哪个客运站?”
“崖河还有第二个客运站吗?”
“你现在在崖河?”电话里的声音陡然升高。
“我还给你带回来了,一个调酒师和一个点心师,我们现在就在客运站里的长椅子上坐着,看着客运站里的红男绿女,品味着…”
“别酸了!我马上就到,坐在那里不许乱跑!”
电话咔嚓一声就挂断了。
秦纹菊来到速度让梁凉想起了极品飞车,这女人是不是飞着来的。
她的座驾已经换成了一辆桑塔纳,怪不得能跑这么快。
梁凉没管秦纹菊快要喷火的眼睛,而是围着这辆深红色的桑塔纳转了一圈。
这绝对是一辆新车,毋庸置疑。
“你是怎么买到手的?”
93年想买一辆轿车并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程序相当复杂。
“托关系。”
“多少钱买的?”
“二十万!”
“抢银行了?”
在连湾市投资了新的歌舞厅,在崖河自己也开了一间歌舞厅,这又买了一辆新车,应该是抢银行了。
秦纹菊吃吃一笑:“别贫嘴了,上车吧!”
“他们两个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你要是嘴皮子闲着难受,说说我也没意见。”
许河滨和隋福禄秦纹菊不是十分熟悉,但知道是和梁凉一个村的,是梁凉带出来的。
在海运歌舞厅秦纹菊和他们俩聊过。
“他们俩说你曾经说过,如果他们手学成了,回来到你的歌舞厅里当调酒师和点心师,现在我可是把他们带回来了,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这是一种先斩后奏的行为,不给秦纹菊一点反悔的可能。
“当然说话算数!”
“他们俩的月工资不能低于五百元。”
调酒师和点心师的工资五百元真心不多,海运歌舞厅里那两个师傅的工资可都是七百元。
但在崖河这样的小城,五百元也不算少了。
“你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
秦纹菊娴熟地开着车,几分钟后就来到了东方游艺厅。
东方游艺厅旁边是东方大厦。
虽然名字叫得响亮,但也不过是一栋七层的建筑。
二十二年后,这里一栋三十层高的大楼拔地而起,东方大厦的名号才算实至名归。
这座大楼的一楼原来是个饭店,面积大概在600平左右。
“二楼还有四百平,总共1一千多平都被我租下来了。”
“一年租金多少钱?”
“七万!”
这个价钱应该是不贵。
“进去看看!”
梁凉许河滨隋福禄随着秦纹菊走进了歌舞厅。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家乡
秦纹菊租下的这两层楼,上千平的面积是足够施展的了,已经装潢完毕,里边的灯光音响设备也都齐全了。
“总共花了多少钱?”
“100多万!”
秦纹菊只说了个大概的数字,也没具体说是一百多了多少万。
这个钱可真不多,海南四大歌厅,哪一间的装修都不会少于五百万。
当然崖河一个小县级市,是没法和地级市相比的,在这个小县级市里,百万的投资已经够惊人的了,已经足以成为最高档的歌舞厅了。
梁凉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发现歌舞厅已经万事俱备,只欠开业了。
“准备什么时候开业?”
“日子已经看好了,十二月十八号早晨八点五十八分。”
今天是十号,这还有七八天的时间。
“等我把蓝鲨乐队召集一下,还有海浪花乐队,开业那天过来给你捧个场。”
“那太好了,我给你们准备两个大红包。”
“我就算了,你给别人准备吧!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家了。”
现在都快两点了,再晚就没有往他们高堡乡通的班车了。
“怎么没事?事儿多了,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头绪,你在歌舞厅呆的时间长,知道的多,你得帮我设计一些东西,哪有不合理的地方得指出来。”
秦纹菊一本正经地胡扯。
这个小没良心的多长时间没来光顾一下老娘了,回来了你竟然要回家,这怎么可以。
梁凉当然也知道秦纹菊想什么。
昨天晚上那两个泥鳅已经把它身上储存的弹药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拿什么战斗?
不过表面上也是一本正经的:“那这样吧!让他们两个先回去,我看看你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改变的,现在不弄就怕来不及了。”
秦纹菊喊来一个司机,让司机开她那辆旧车把许河滨和隋福禄直接送回了家。
梁凉告诉许河滨和隋福禄,让他们到自己家告诉父母一声,崖河朋友的歌舞厅要开业,他在这里帮点忙,说自己明天上午回家。
就算送走了许河滨与隋福禄,光天化日也办不成什么苟且之事。
梁凉还真是花了点心思对歌舞厅里边的一些不合理的布局进行了修改建议。
现在修改还来得及,一旦开业了,再想改动什么就不好办了。
歌舞厅的意见及修改计划提完,这天也就黑了。
两个人就去吃饭。
12月份的辽南,虽然还不是冰封千里,但也是寒风刺骨。
海边就这样不好,如果不刮风,冬天还真冷不到哪里去。
但如果有海风肆虐,大街上就像刮刀子一样,简直冷入骨髓。
吃完晚饭,两人就回到了秦纹菊的家。
这里梁凉来过两次,一点也不举得陌生。
天黑时,天空开始飘起雪花。
屋外寒风刺骨,室内春潮汹涌。
与那两个不抗折腾的泥鳅相比,秦纹菊炉火纯青,斗志昂扬。
即便梅开二度,依然还想着帽子戏法。
某人就差一脚把她踹外面去了。
就是给驴蒙上眼睛拉磨,也不能可劲儿造吧!
你这是饿了多长时间了没完没了。
秦纹菊咯咯笑:“你一跑就没影儿了,好长时间也回来看我,总得让人家吃饱吧!”
“你要老这样以后我再也不来了,真的!”
“敢不来!不来就让你当太监。”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趁着自己现在还年轻找个好人嫁了吧!”
“我不相信男人!”
梁凉不爱听了:“你这意思我不是男人呗?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是男人!真男人行了吧。”
“我说得是真的,现在找个能伴你一生的男人还来得及,再过几年你人老珠黄了,怕是你能花钱卖肉了。”
秦纹菊噗一声笑了:“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像是在菜市场上买猪肉一样,不过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你不能老考虑,要行动!我希望明年能喝你的喜酒。”
“然后你就再也不来找我了?”
这不废话吗?你都嫁人了,我还和你挂拉啥呀!
老夫又不是缺女人。
不过梁凉也知道秦纹菊两三年内不可能找男人把自己嫁出去。
好在她也不管自己,自己常年在外,一年也见不了她几回。
一夜过后,第二天早晨秦纹菊亲自开车把梁凉送到了凉水湾村头。
梁凉挥手和秦纹菊告别,背着个吉他和背包沿着村边的黄土路往回走。
昨夜一夜风雪让小山村银装素裹,在东升的阳光下反射出一层炫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