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子这个时候才终于从愣神之中回复过来,心中无比的震惊。
直到这个时候段干子才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千算万算,他还是低估了赵丹的胃口!
仅仅是一个济水以北的数百里肥沃土地,已经远远不能够让赵丹满足了!
段干子忙道:“大王”
赵丹摆了摆手,直接就打断了段干子的话:“段卿不必多言,汝可以先回去好好想想,顺便再派人回去和汝的那位大王商量一下,看看究竟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寡人才会满意。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那就什么时候再来和寡人谈议和的事情吧。”
段干子有些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离开了龙台正殿。
这位自诩是谈判专家的魏国相邦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些条件都是按照赵丹之前和其他国家的谈判结果所制定的,算起来魏国割让的土地还比其他国家要更多一些,怎么赵王就不领情呢?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只是段干子有,就连赵国的几名重臣同样也都是有着这样的疑惑。
李伯就忍不住开口道:“大王,其实魏国的这个条件已经算是颇为丰厚了,大王又为何不答应呢?”
赵丹哈哈一笑,对着面前所有的赵国大臣们说道:“诸卿都是这么想的吗?”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也有人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赵丹点名道:“平原君,汝来说说汝的看法。”
赵胜愣了一下,随后开口道:“臣觉得,大王是不是仍旧在考虑继续攻打魏国?”
赵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平原君此言,深得寡人之心也。”
一直在旁边旁听的虞信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大王,如今将士们经过数月的鏖战都已经有些疲惫了,大王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暂时休兵?”
赵丹摇了摇头,说道:“虞卿此言差矣。寡人早就已经说过了,在这一次的战争之中一定要有一个国家能够付出代价,来让其他国家看看和寡人作对是什么样的下场!如果每一个国家都是按部就班的割地求和,是根本不足以将他们的心思给打下去的。”
虞信说道:“可是大王若是再继续对魏国用兵下去的话,恐怕魏国将来会和大王作对的路上走得更远。”
赵丹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寡人其实也看明白了,除非魏国能够换一个国君,不然的话这魏王是一定要和寡人进行作对的。”
“况且如今魏国可是占领了楚国的鄢都寿春,又将楚国的九江郡都拿下来,寡人观魏王圉如此作态,若是再给他一些时间的话,将来肯定又要卷土重来继续和寡人作对。”
“既然如此,那么寡人不如直接就把魏国给打残,让他再也没有任何和寡人作对的力量!如此一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寡人就只需要专心应付其他国家就行了。”
赵丹其实还有一番心思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目前时机还不到。
这一番话说得赵国大臣心悦诚服,纷纷点头称是。
赵丹见没有任何人再继续对自己的话提出异议了,这才摆了摆手,对着面前的赵国大臣们说道:“好啦,都给寡人忙汝等自己的事情去吧!对了平原君,且先留下来一下,寡人有件事情要和汝说说。”
第七百三十一章 别无选择的段干子(第二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于段干子来是非常难熬的。
在离开了龙台之后,段干子第一时间就写了一封急信,让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往魏王圉的桌前,希望能够劝说魏王圉付出更大的代价,以向赵国求和。
这一次段干子算是已经看清楚了,明白了赵国一定要让魏国大出血,否则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轻易让魏国过关的。
但问题在于,魏王圉看起来很显然就并没有这么想。
仅仅四天之后魏王圉的回信就到了,在这份回信之中魏王圉不但没有同意段干子的请求,反而措辞十分严厉的谴责了段干子竟然违背私自将济水以北的土地割让给赵国的行为。
在信中将段干子一番大骂之后,魏王圉再度重申一点,那就是济水以北的全部土地的确都可以割让给赵国,但是这条件也就到此为止了,赵国人如果想要更多的东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对于魏王瑜的这份固执,段干子只能报以一声苦笑。
虽然段干子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家的大王每次到了对赵国的时候就变得这么固执,但是段干子隐约能感觉到赵国其实已经成为了魏王圉的一块心病,一块不能够触摸的龙之逆鳞。
任何人触及到这一逆鳞的话,那么魏王圉做出什么样失去理智的判断都不让人意外。
在想通了这么一点之后,段干子也就接受了这么一个事实,那就是想要让魏王圉再继续让步是不可能的,段干子只能够想办法以目前的条件来说服赵王并且自救了。
于是没奈何,段干子只好舍弃了自己的老脸,想要去说服赵国的各个大臣,让这些赵国的大臣们能够站在自己一边。
然而让段干子失望的是,他前后去好几个赵国大臣的府上递上拜帖,但是许多人都是直接闭门不见。
只有虞信因为和当年的魏国相邦魏齐是好友的缘故,接见了一下段干子,但是和虞信的这次见面也并没有改变任何的事情,因为单单从虞信的话语之中就不难听得出来,虞信本人其实也是非常支持对魏国作战的。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前线的情况也不断的传回邯郸之中。
赵军主力部队在庞煖的率领下已经渡过了济水南下,到达了陶邑城下,完成了对陶邑的合围。
值得一提的是,魏王圉并没有像所有人所想的那般死守陶邑城,相反他却带着将近十万魏国军队直接放弃了陶邑,向南边撤退到了魏国的另外一座大城睢阳城之中。
在魏王圉逃离之后,陶邑之中的留守军民士气大丧,仅仅抵抗了几天时间之后就开城投降了。
形势对于魏国越发的不利,而魏王圉看上去显然也是一天天的失去了耐心,写来给段干子的信上措辞也越来越严厉,甚至都能够看得出来魏王圉动了杀机。
在这样的情况下,段干子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个热锅上的蚂蚁,明明心急如焚,但是却完全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
就在段干子自己都已经有些绝望的时候,段干子的心腹告诉了段干子一件事情。
“家主,外面有一个人求见,自称能够解决家主现在的困境。”
段干子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赶忙说道:“可问清楚这来人的姓名?”
心腹摇了摇头,对着段干子说道:“家主,臣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的古怪,明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却用面具遮挡面容,看起来并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段干子一听顿时就有些恼火,心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门来装逼了?
段干子正准备发火,话到嘴边突然心中一动,说道:“来人是不是有什么信物?”
心腹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恭敬的递给了段干子。
段干子接过这枚令牌一看,果然在令牌的正面看到了一个赵国篆字“胡”。
胡衣卫的胡。
段干子盯着这枚令牌看了半晌,随后整个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着心腹叮嘱道:“去将这位贵客给请进来,切记一定不要失了礼数。”
心腹愣了一下,显然并不知道为什么段干子会如此郑重其事的对待这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神秘来客,但还是应了一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