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优秀青年 第204节

没办法,洪武二十六年的时候,大明丁口是六千五百万,到了永乐十三年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五千二百万?

这很不正常,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情况下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战争导致人口大量减少,二是瘟疫或其他灾害导致人口大量减少。

问题是,朱老四登基之后的十几年里,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大规模的站争,也没有出现什么特别厉害的瘟疫,人口为什么会减少?

除非是第三种可能,那就是大量的丁口被人为的减少了——人还在,但是不会出现在官方的统计数据之中,所以才会出现丁口比洪武年间少了那么多,而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也没增加的情况。

尤其是杨少峰在会试时揭了盖子之后的那一次由锦衣卫牵头组织的重造黄册,朱老四才意外的发现,大概的百姓根本不是五千多万,而是接近六千万。

几百万人的赋税啊,哪儿去了?反正朱老四没看见这些人的赋税。

朱老四觉得这样儿不对。

皇帝向百姓收取赋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收是皇帝的恩情,收是皇帝的权利,哪怕是以后都彻底废除了民赋民税,也不能让别人从中占了便宜,自己更不能吃这么个哑巴亏。

杨癫疯那个混子说的对,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拉着别人一起不开心,自己的不开心就只剩下了一半,心里就会舒坦许多。

所以朱老四前脚派人诏告天下说彻底废除了民赋民税,后脚就把锦衣卫连同杨家庄子学堂、国子监的生员一起给派了出去。

按照朱老四的想法,每三人一组,一个文人负责记录,一个衙门负责带路,一个锦衣卫负责监督,当地的里正再负责领着这个组合去走家串户,这就应该没人再瞒报户口了吧?

夏原吉对此表示支持,甚至觉得早就应该这么办了——早这么干,国库还至于空得能跑老鼠?

无视了夏原吉左一句陛下英明右一句陛下圣明的拍马屁行为,朱老四说道:“等李祹这边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就把匠籍并入到民籍,废除乐户、堕民、伴当、疍户、棚户等贱籍。

凡因靖难而发配教坊司和编入乐户的,一概赦免为良民,编入民籍之中,那些贪腐之辈的亲眷,不在此列。回头朕会颁发诏书,户部也要做好准备。”

夏原吉一脸懵逼的瞧着朱老四,迟疑道:“堕民、疍户之流倒也罢了,乐户……”

朱老四阴沉着脸道:“就按朕说的去做,那小王八蛋不止一次拿这事儿嘲讽朕了。”

夏原吉当即便转换了脸色,大义凛然的道:“陛下拳拳爱民之心,状元公早知陛下肯虚心纳谏,这才敢犯言直谏,何来嘲讽之说?”

朱老四挥了挥手,训斥道:“你就百般回护!夏老抠这个外号便是他给你取的!朕现在不想看见你们两个,你也赶紧去忙你的事情。”

等夏原吉出宫之后,朱老四又让无心传来了纪纲,扔给纪纲一个锦囊之后阴沉着脸道:“派些可靠的人手去一趟泉州,按锦囊里面的吩咐行事,直到把最后一个都给朕处理掉!”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不要脸!(还债15/415)

杨少峰不止一次的嘲讽户籍制度,朱老四心知肚明,也知道户籍制度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朱老四对户籍制度下手了,而且直接就把匠籍、贱籍全给废掉了。

可是杨少峰也不止一次提到过某个姓蒲的干了些什么破事儿,所以朱老四让纪纲派人去了泉州。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在对待朱瞻基和杨少峰的时候,朱老四总是能表现出特别的耐心,就跟个二十四孝好爷爷一样,甚至让朱高炽三兄弟心里都感觉不是滋味——隔代亲也不能亲成这样儿吧?这也太欺负人了!

一想到自己这个太子殿下还不如自己的亲儿子和干儿子受宠,朱高炽就很不开心,一不开心,朱高炽就喜欢吃东西,尤其喜欢朱高煦在杨家庄子西边那座山上抓来的大公鸡。

炒着吃,真香!

事情就这么着进入了一个死循环——朱高煦偷鸡和朱高炽朱高燧三兄弟吃,丢了鸡的杨少峰就变着法子折腾朱瞻基,觉得杨少峰和朱瞻基就跟大狗子二狗子一样胡闹烦人的朱老四就会折腾所有人,然后朱高炽心里不爽了就暗戳戳的指使朱高煦去偷杨少峰家的鸡。

忍无可忍的杨少峰在上元节的第二天就跑到了工地上,省得留在家里既要亲手宰了自家养的鸡,还要给朱老四和朱高炽那些土匪们当厨子。

朱瞻基伸手扯了扯盖在身上的狐裘,有些没话找话的说道:“下个月就该会试了吧?伊逍和白庚一个解元一个亚元,会试之后便是进士,也该入朝为官了?还有庄子上学堂里的那些娃子,也该参加县试了吧?”

杨少峰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就算是回答了朱瞻基的问题。

朱瞻基见杨少峰不说话,便又接着道:“说起来,他们两个若是能高中,肯定也是进入翰林院,如果要是有谁中了状元,你倒也算得上是师徒两状元,一学三翰林了。”

“别跟我提翰林,”杨少峰用半死不活的语气反驳道:“哪怕是个编修或者是检讨,都是正儿巴经的正七品,虽说还是个芝麻官,却也要强过我这个从九品的待诏翰林吧?”

朱瞻基撇了撇嘴,说道:“你不是没成婚呢么,等你成婚的时候,皇爷爷肯定会给你升官的,你急什么?”

杨少峰哼哼了两声,转而又闭上了眼睛——指望朱老四给自己升官,倒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靠谱呢!

见杨少峰一旧装死的模样,朱瞻基忍不住气道:“会试!县试!啥啥你都不着急?那不是你的学生?”

杨少峰嗯了一声,说道:“是我的学生,可他们也是你的学生,伊逍和白庚要喊你一声师叔,庄子上的学堂你挂着院长的名头,我操什么心?”

“他们该喊我师伯!”

再一次纠正了杨少峰的说法之后,朱瞻基忍不住叹了一声道:“我那两个苦命的师侄怎么就摊上了你这样儿的师父?”

杨少峰叹了口气,说道:“我发现你现在一天天的特别闲。就只是个会试而已,只要考的还是策论那一套,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国子监那些死读书的书呆子,照比他们两个可差远了,搞不好他们还能把会元给拿回来呢。”

朱瞻基呸了一声道:“状元也让他们中了呗?”

“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六首状元都能考得出来,他们要是连个会试都过不了,岂不是丢尽了我杨六首的脸面?”

“你还有脸吗?”朱瞻基反问道:“会试在即,你让他们学那些所谓的声母韵母,让他们把声母韵母教给你后收的那几十个学生,又让他们操心工地上的事情,还要让他们抽空到庄子上的学堂去讲学,你倒也真能狠得下心来。”

见杨少峰的嘴唇动了动,朱瞻基又接着道:“你别说话,更别说什么劳其筋骨之类的屁话,这些我都听得多了。”

杨少峰嗯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不就行了,那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该考会试的就去考,考中了没奖,考砸了就好好操练操练,明年再重新来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

顺天府贡院之外守卫的锦衣卫校尉,还有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把,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永乐十五年乡试的翻版。

只是那忽明忽暗的火把映着墙上大大的拆字实在是有些碍眼——上次因为要举行永乐十五年的乡试,所以没来得及拆掉贡院,如今又赶上永乐十六年的会试,结果这个拆字也跟着留到了永乐十六年。

朱瞻基的眼角忍不住抽了又抽,瞪了杨少峰一眼,怒道:“瞧瞧你干的好事儿!千年文华毁于一旦,不知多少儒林中人恨不能生啖你肉!”

杨少峰呸了一声道:“早瞧这钉子户不顺眼了,要不是为了等会试,这里早在年前就该拆掉的。”

说完之后,杨少峰也不再理会朱瞻基,拍了拍伊逍的肩膀又拍了拍白庚的肩膀,笑着道:“放松一些,好好考,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为师参加会试的时候,答完了考卷还有时间睡觉,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就当是放了两天假。”

伊逍用力的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感激:“师尊放心,学生定然不会丢了师尊的脸面。”

杨少峰嗯了一声道:“好,为师信得过你们。等放榜了,为师带你们去醉仙楼庆祝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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