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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办公室的门,查永孝原本恼怒的脸色顿时收敛,变得十分阴沉。
在外面等候他的阿勇,这时候已经简单地包扎好了脑袋,他被宋志超砸了一烟缸,头皮破裂,说严重也不严重,可见宋志超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至少真的报了警,查永孝和阿勇也拿他没办法,擦破头皮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查少,对唔住,我给你丢脸了!”阿勇低着头,样子很惭愧,本来他是要保护少爷的,没想到却让少爷丢尽了脸。
啪地一巴掌!
查永孝狠狠甩在阿勇脸上,“知道就好!必要以为平时我对你好,你就可以这样丢人现眼!”查永孝阴沉道,“仲有,这次大家撕破了脸,你给我卖点力,就算不吃不喝,不去拉屎,也要把傅氏和何家的黑资料给我找出来,我要在澳门政府批地的时候,让他们长长脸!”
阿勇点头:“是,我明白!”
“你明白?明白就好!”查永孝用手摸了摸阿勇的脸,“打疼没有?”
“不疼。”
“是吗?”查永孝用手狠狠捏了捏阿勇的脸,“现在打疼脸,总好过以后扑街!”
……
看着查永孝离开,何朝琼这才对宋志超说道:“刚才的话你都有听,既然这样,我看我们也不用谈了。你为傅家服务,我为何家筹谋,彼此各为其主,希望以后见面还是朋友。”
摆明,这已经捅破了“面子”这层纸,何朝琼也没回避何家有意争夺富丽华酒店地皮,可以说,接下来的战斗都要摆在明面上了。
宋志超还是小看那个查永孝,没想到那个查永孝会不顾脸面,直接破罐子破摔,搞得现在查家,傅家和何家直接变成了“三国演义”。
不过宋志超也不惧这些,不管是查永孝,还是眼前的何朝琼,宋志超都还没把他们放在心里,如果说谁让他有所畏惧的话,也只有那个一直藏着不肯露面的何赌王。
虽然宋志超知道前世何赌王在酒店大战中制霸群雄,但是这一次突然的变故,已经让历史轨迹有了变化,究竟何赌王还能不能笑傲濠江,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于是,宋志超也就不再停留,冲何朝琼说了声告辞,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澳门葡京赌场。
原本一场勾心斗角式的“暗战”,在这次会晤之后,直接变成了明刀明枪的“明战”,争斗方式改变了,宋志超就必须回去跟傅云亨说一声,让傅家做好准备,毕竟都摆明了立场,那就要厉兵秣马,严阵以待。
第199章 食神
澳门,傅氏公馆---
作为傅家的龙兴之地,傅家在六十年大的赌场大战中输给了何鸿申和霍鹰东两人联手,甚至连傅家最为器重的“鬼手”叶汉也背弃傅家,成为新的赌坛霸主,接连遭受打击,傅老榕这才携家带口,从澳门举家迁往香港。
即使如此,傅家在澳门的旧公馆依旧保持至今。
傅家公馆位于澳门五大堂区中的“花地玛堂区”,具体位于黑沙环一代。
这个地区是澳门富豪最为集中的地方,也是澳门古老文化最为浓重地方。
在黑沙环,你随处可见很多古旧的别墅建筑,还有很多葡萄牙风格的教堂,以及花园。
作为傅家老宅,傅氏公馆的建筑显得更加古旧,更加具有人文风格。
“叮咚!叮咚!”
别墅大门安装的电门铃响了起来,用过晚膳,正在书房饮茶看书的傅云亨没有抬头,而是对伺候在身旁的娟姐说:“来人了,去开门。”语气淡定,似乎早知道今晚会有人来。
娟姐是服侍傅云亨的老人了,今年差不多四十五岁,她是澳门土生土长的“自梳女”,习惯性地穿着跃月白长衫,下面一条黑色香云纱长裤,背后留着长长的麻花大辫子。
自梳女在香港和澳门都是一种特殊文化的存在,尤其在这个年代的香港和澳门,几乎已经绝迹。
而那些有钱人家以前可以高薪聘请一些自梳女做女佣,负责家主的起居饮食,为了留住这些自梳女,除了给高薪之外,甚至承诺帮其养老。于是很多自梳女做女佣之后,实际上就等于跟这家成为一体,忠心耿耿,地位极高。
娟姐就是这样的“自梳女”,在傅家,即使傅轻盈和傅家俊这样的子女,也对娟姐毕恭毕敬,不敢真的拿她当佣人看待。
此时,得到傅云亨命令,娟姐就踩着布鞋,甩着长长乌黑的辫子,径直来到傅家大门口,开了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手提打包袋的年轻后生,长相俊朗异常,身材也很好,挺拔帅气。
“请问傅先生在吗?”宋志超很有礼貌地问道。
娟姐看他一眼:“傅先生正在看书,如果事情不是太重要,我可以帮你转达。”
“唔好意思,挺重要的,我必须要见到他。”宋志超说着,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交给娟姐道:“我还没食饭,顺路买了点吃的,麻烦您动动手,帮忙温一下。”
娟姐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在傅家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她身份超然,作为自梳女,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傅家,可以说除了傅先生,还没人敢这样使唤她,何况还是刚见面的年轻人。不过宋志超的话说得很客气,再看他模样,似乎真的还没吃饭。于是娟姐就什么也没说,伸手接过宋志超递过来的袋子,看了看,却是澳门的一些特产小吃,倒也容易饬。
一踏进客厅,宋志超心中就忍不住赞叹一声,富贵果然是没有时代和地域之分的,没有现代化的那些高档设施,整个大厅里装饰的古香古色,各种上等木材打造的家具,珍品瓷器,地上的名贵地毯,角落香炉里焚着的檀香,唱片机,手摇电话,收音机,见到这些,还以为来到了近代的博物馆,每一样东西几乎成可以称之为“古董”,而这些古董的价值加起来,那绝对价值连城,不说别的,单单墙壁上那幅悬挂着的李苦禅《红梅怒放图》,就价值百万。
就在宋志超打量这间堪称“古董”收藏室的客厅时,脚步声传来,却是傅云亨得到娟姐回话,从书房走了出来。
晚间的傅云亨与白日又不一样,白日他是身穿长衫,晚上则是一袭丝绸睡服,打眼一看,更显儒雅。
“阿超,是你来了。今天才见过面,这么晚又来,看来你是有重要的事儿要告诉我。”
宋志超笑道:“被你猜中了。”
“坐吧,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傅云亨指了指沙发。
宋志超也不客气,直接坐下。
须臾,娟姐端茶上来。
宋志超看了一眼娟姐,傅云亨就说:“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于是宋志超就一五一十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话之时,娟姐就站在旁边,双眼微闭,似在假寐。
听完宋志超所说,傅云亨就笑笑道:“阿超,既然我把重任交给了你,这种事情你无需向我汇报的,只管自己做主就是。”
宋志超也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呵呵,我知你来这里说这些是试探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虽然老了,却还有用人不疑的胆气,你可是小看我了。”
“傅先生见谅,事关重大,我必须要确认一下。”宋志超道歉道。
傅云亨摆摆手,“你不用道歉,这说明你做事稳重,我就更放心把事情交给你。”
“多谢。”宋志超说完,正要开口,这时娟姐进厨房把热好的美食端了出来,摆放在茶几上,又去取了碗筷。
傅云亨看一眼,却是猪扒包,葡国鸡,还有一些甜点,忍不住食欲大动;又看一眼那碗筷,却只有一双,就对娟姐说:“也给我来一副,刚刚看了点书,肚子竟也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