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典韦有些为难道。
“又不是只你一个人去,明天军中操演,各军都会在涅凡营集结,你若不去,就滚回家陪媳妇,子龙陪我便可。”叶昭展开书信笑骂道。
“去。”典韦连忙道。
叶昭将两封书信看完,嘴角不禁咧过一抹嘲讽:“王匡,就这点儿出息。”
“发生了何事?”刘薇好奇道。
“名来了,典韦,替我送一份请帖去王匡府上,明日校场演兵,将他给我‘请’来。”叶昭在请字上咬字极重。
“喏!”典韦会意,答应一声便走。
“等等,请帖还没拿!”
第二章 杀人
次日一早,怀县城外,叶昭演兵的地方,就设在怀县北门外,那一片宽敞的平原上,站在城墙上,一眼望去,但见刀枪林立,杀气盈野,还未开始,只是一支支部队来回走动带来的气势,便叫守城的那些郡兵脸色发白,两股战战,哪怕叶昭带着亲卫将北门城楼占据当做观战台,一帮子郡兵也没一个敢上前说个不字,甚至还得配合叶昭的人马维护四周秩序,安抚百姓情绪。
叶家三代在怀县扎根,自回怀县这些天,也按照家乡的规矩拜访了不少人,百姓对于叶昭驻扎在此,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外,渐渐地也习惯了,甚至此刻还有不少大胆的人前来围观,想看一看这河内出的名将是如何治军的。
北门城楼之上,叶昭命人在这里摆了几张宽大的胡床,城中的一些望族都有邀请,来或不来,全是自便,叶昭也没有强求。
不过以他如今的地位,至少在这河内之地,不给面子的不多。
“你说这叶将军是何意?”叶昭高坐在帅位之上,俯视着城下排列整齐的队列,两旁的一个个家主见叶昭没有太多表示之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样子不像是与我等示威。”
“示什么威,卫将军的威势还需要跟我等示?况且要是示威的话,那上门投贴的人,也不会跟你我那般客气。”被问道的人有些没好气的道:“人家这只是寻常军演,邀请我们来,也不过是安我等之心,此处乃是卫将军故乡,怎会为难我等?”
“说的也是,昔日那卫贤为难卫将军之时,我等虽未挺身而出,暗地里也帮了些忙的。”
“不过都说卫将军治军有方,如今看来确实如此,那王匡手下的人马,若有卫将军帐下一半气势,也能算得上精锐了,你看看那帮郡兵,连卫将军帐下的那些女兵都不如。”
“只是不知为何卫将军要收女兵?女人也能打仗?”
“谁知道?不过听闻这些女兵当初先帝在世时,曾在牧野救驾,而且还是卫将军一手训练出来的,听说便是比之洛阳禁军都丝毫不差。”
“说实话,十年前看那卫将军,可真看不出他竟有这般大的本事,叶家如今也算是在卫将军手中光耀了门楣了。”
“快看,那不是王匡吗,他怎的……”
“主公,太守王匡带到。”众人说话间,却见典韦带着两名亲卫,押着王匡走上城楼,径直来到叶昭身前。
“卫将军这是何意!?”王匡愤怒的看着叶昭:“匡就算往日在洛阳与卫将军有些过节,但自卫将军回乡后,可一直未曾有过半点怠慢,如今不问缘由,便派这莽汉将我拿来,卫将军这是在向这河内父老示威吗?”
叶昭的请帖昨天就送到,但王匡自然不可能来,谁知道今天一早,典韦就直接破门而入,二话不说,直接抓人,他好歹也是一郡太守,虽然位在叶昭之下,但论起职位,也不比叶昭低太多,叶昭这般直接强行请人,未免有些辱人之嫌。
其他人闻言不禁有些微微变色,若他们不来,叶昭是否会用同样的手段来“请”他们?
“公节,你我也有好久未见了,这一见面就这般尖锐,不太好吧?”叶昭举起茶碗,却没有让王匡起来的意思,不咸不淡的道:“另外,就算是示威,我也只是朝你一人来示,不要拖上河内父老,我河内乡亲还轮不到你来代表。”
“我乃河内太守,为何不能?”王匡怒道。
“很快就不是了。”叶昭放下茶盏,看向四周看过来的一众河内乡绅,微笑道:“诸位莫要惊异,今日之事,乃我与这王匡私人恩怨,诸位若是害怕,离开便是,叶昭不会将自己的刀对向自己的乡亲,若是诸位叔伯兄弟信得过叶某,便留下来做个见证,看看叶某今日,是不是胡作非为?”
“叶侯说笑了,您是在这怀县长大的,断不是那等无故欺人之辈,只是不知这王太守究竟如何惹怒了叶侯?”赵家家主赵申微笑着向叶昭一礼,疑惑道。
“叶某此番回乡,一来是不满那董卓所为,不愿与他同流合污,二者也是离乡多年,想要回来看看故乡,祭奠宗庙,本无他意。”叶昭看着王匡道:“王太守昔日与我却有政见不和,但那是公事,叶某行事,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公报私仇,此乃德也!”
从怀中取出两封信笺,顺手递给赵申道:“只是不知王太守究竟对叶某有多少成见?竟欲联合冀州诛灭于我?”
“我……”王匡看到那两封信笺之后,面色便开始发白。
“你可知道,若这韩冀州和袁本初真的应你之邀,大战一起,我河内将会如何?”叶昭低头,鄙视着王匡,语气逐渐转厉:“你这不但是要致我于死地,更是要连累这河内百姓遭受刀兵之苦,你说你为河内太守,可曾真的想要为这河内百姓做过任何事情?”
“这……”赵申看着两份信笺,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随即看向王匡,沉声道:“太守是否给我等解释一二?”
“我……”王匡看着叶昭,沉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叶家私兵加上卫将军府部众,足有四万兵马,太守府却只有不足四千,你让我如何安心?”
“这便是你勾结他人的理由?”叶昭站起身来,从赵申手中接过竹笺,随手打在王匡脸上:“为此不惜将我河内百万父老卷入战火,只为求一心安?”
“诸位!”叶昭看向一众士绅,肃容道:“今日之事,本不想劳烦诸位叔伯兄弟,然实乃人无伤虎意,虎却有害人心,既然诸位叔伯兄弟来了,便请为叶某做个见证,非昭不顾朝廷法令,实乃此人包藏祸心,以下犯上,意图将我河内乡亲卷入战火,今日杀此人,非为私怨,实乃此人心性歹毒,昭实不放心,将我河内沃土交由此人之手!”
“叶侯放心,此人死不足惜!”几名士绅站起身来,对着叶昭抱拳道。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叶侯放心,此事我等定不能让叶侯受到半点冤枉,岂可让此无德之辈,在握河内之地肆意妄为?”
“对,杀了他!杀了他!”
周围,也有不少人跟着叫嚣起来。
叶昭伸手一压,现场的声音迅速小事,叶昭看向王匡道:“公节兄,你我恩怨,就至此吧。”
“叶昭,你敢说你没半点杀我之心!?”王匡愤怒的咆哮道。
“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叶昭扭头,示意典韦将人给拖下去。
第三章 威慑
怀县北门上,王匡以及其几位幕僚的人头就这么高悬于城门上,触目惊心,多少也有些震慑的意思,不是震慑这河内乡绅,对叶昭来说,震慑这些人没有任何用处,而且这些人如今也算是他的乡党,是一份助力,叶昭要震慑的,是远在邺城的韩馥。
王匡的书信虽然没有送出去便被拦截了回来,但打着这样心思的,恐怕不止王匡一个,如今在这河内周边,能够对叶昭产生威胁的,一个是董卓,另一个就是手握冀州军政的韩馥了。
董卓这个时候拉拢自己都来不及,是不可能跟自己对立的,至少在解决诸侯的问题之前,董卓不可能如此无脑的跑来对付自己,而韩馥却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可能来对付叶昭。
毕竟当年牧野救驾,明面上虽然只是王芬、许攸、周旌等人筹谋,但事实上,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却是冀州世家,而且事败之后,刘宏可没少找他们的麻烦,也因此,叶昭在冀州世家这个圈子里,可绝对不是什么受待见的人物。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撺掇,让韩馥来找自己的麻烦,未必不可能。
所以,叶昭要杀鸡儆猴。
一来他目前需要河内这块地方,无论是养兵还是向汉中输送自己的各种人才、家眷,王匡在侧都能给自己形成掣肘;
二来也是掩人耳目,这世上能人多不胜数,若无河内这块明面上的地方打掩护,李儒能够猜出他的目的,旁人也一样可以通过蛛丝马迹猜测到叶昭真正的目的,至少在叶昭将大半人才、物资送入汉中之前,他不希望自己的目的被太多人猜出来;
第三就是震慑韩馥,韩馥虽然手握冀州军政大权,论战争潜力,肯定不是这一块河内之地能比的,如果真打起来,叶昭就算能胜,也是惨胜,而且没有任何好处,冀州世家对他排斥太重,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化解的,此刻自己若入冀州,恐怕所有的精力都要用在跟世家斗智斗勇之上,想要真正主宰冀州,将冀州理顺,在没有外部干扰的情况下,没有十年都做不到,更别说周围还有诸侯虎视,此刻自己就算打败了韩馥,也只是便宜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