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苦闷之时,外边的河面上忽然一阵骚动。一支上百条战船组成的船队从下游溯流而上,阵型整齐横冲直撞,不顾前面等候过闸的商船如何喝骂,径自直插入船闸之前。洁白的船帆一瞬间变充斥着整个河面,颇有
一种桅杆林立船帆如墙遮天蔽日的感觉。
整个河面瞬间就乱作一团。
常顺大怒,裹着身上的战袍站起,一脚踹开了值房的房门走了出去,指着河面喝道“何方船队胆敢扰乱关卡秩序,真当本同知不敢将尔等统统踹到河里去”
话音未落,船队当中被紧紧簇拥着的一条战船上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常顺兄久未相见,这脾气怎滴这般火爆了?”
常顺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位身着锦袍,相貌英俊的少年贵人,当即大喜道“哈哈哈,我道是谁这般煞气,原来是振哥儿,可想死我了。”
如此嚣张跋扈的将所有的商船挤到一边,不是朱振还有谁?
常顺暗自感叹,男人就应当这样率性而为,想咋样就咋样,假惺惺的玩什么温良恭俭让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这才是我常顺的偶像啊!
想想之前自己刚投军的样子,真的是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
男人遇到事情不能怂,就是干!
朱振在船上笑道“常兄倒是还在此地逍遥,莫非忘了吾等当初的约定不成?”他甚是看好常顺的勇武,当初自己初到淮安,常顺还曾屡次出手帮助自己,自己还想着将常家门下都凑齐,来个哼哈二将,谁曾想到这位好兄弟却一去不复返,让朱振感
觉甚是可惜。常顺苦笑道“伯爷以为末将不想么?末将做梦都想跟着伯爷跃马扬鞭驰骋域外,扬大宋虎贲之天威啊!只可惜事与愿违,这其中之曲折,闲暇时再向伯爷唠叨吧。总之一句
话,非某不愿也。”朱振点点头,说道“好事多磨,异日吾等照样有机会冲锋陷阵创出一番功名。今次本伯回应天,定然要逗留一番时日,常顺兄若是有闲,不妨来找本伯喝一杯,多多亲近亲
近。”
常顺大喜“如此,末将恭敬不如从命了!”能够跟这位当朝红人结下交情,那可是千载难逢的际遇!至于老爹所说的什么朱振与世家门阀对立迟早没有好下场,咱们常家虽然都是武夫,但是也要长脑子,不能将机
会放在一处之类的话语,早就被常顺丢到九霄云外。
他交好朱振只有有个目的,能够带着他上阵杀敌,扬威异域。
大丈夫马革裹尸,整天守着一个破关卡盘剥过往商贾,算是怎么回事儿。
说了几句话,常顺大声吆喝守关的兵卒“速速开闸,让伯爷先行。”一听这话,当即就有商船上的商贾不满,如此明目张胆的坏了规矩,也太嚣张了吧过闸总是要有个秩序的,若是来一位贵人就要先行,他们这些商船岂非一天都过不去这
河闸。
常顺嘿嘿大笑,大手一挥,嚣张道“这里是某的地头,某说了算要么乖乖的在一边等着,要么就给某滚远”老子这是为你们好呢知不知道!
第五百三十一章 朱亮祖
朱家的作坊,选址是之前沈万三沈家的土地,而沈家的眼光素来不错,他们家买下的农田都是毗邻水源的上等水田。
后来朱振在其农庄的基础之上进行了改造升级,使其不仅仅是一处作坊,更发展成为应天重要的货物集散地码头。
而这些年,朱家自己家的作坊规模越来越大,导致毗邻的农庄也都是各种各样的作坊,俨然一个规模不小的卫星城,成为对应天来说,影响力不小的商业组织。
尤其是朱家商行的支持,现在的码头几乎承担了整个应天的货物中转,仿佛是整个应天的商业心脏,然而他所带来的庞大的利润,也被各方觊觎。
但觊觎归觊觎,却没有几个人脑袋坏掉了,想着强行来这里分一杯羹。
且不说这码头背后,本身就有吴国公父子背书,平素里温润如玉和和气气的世子殿下,一旦发起火来,一般人也承受不了他的威压。
当然尤为重要的是朱振这个家伙,虽然有印象的人,都知道这位爵爷是个大善人,对待百姓非常不错,但性格那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你敢得罪他,他有可能把你整个家族都挫骨扬灰了。
眼下已经凉透了的张家和赵家,便是前车之鉴。那对于一方诸侯来说,可都是庞然大物的存在,但是在朱振面前说凉就凉了。如果说对于朱家码头日进斗金的兴隆生意还能够忍受着觊觎和贪婪,那么朱振的夫人妾室端木雨荷,却早已经凭借出众的容貌,将应天的一干公子哥纨绔的魂魄给勾走了
。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是美人总会有人惦记。不分地方,不论昼夜。
哪怕端木雨荷在应天出场的时候并不多见。
端木雨荷自生产之后,便受到了马夫人以长辈身份的邀请,回应天僵养身体。当然,其中也有以子为人质的心思。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非常常见,大将在外征伐,妻子家人都是要留在应天为人质的,尤其是朱振的个人魅力又非常高,让朱元璋操
碎了心。
他派出去的监军,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朱振培养成人人才,围绕在朱振中心,为了朱振的事业开始拼了命的增砖加瓦,无奈之下,朱元璋也只能控制朱振的妻儿。
当然说是控制,其实也不会做的太绝对。毕竟马二爷还活着,马夫人和闺女对朱振也颇为亲近,所以朱元璋也只是意思一下,表示不能因为朱振破了规矩而已。当然,朱元璋还惦记着朱振早点跟她闺女完婚,生
个小伯爷,那么关系便会更稳固一些。
端木雨荷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族的庄子里管控着生意罢了,但身为话事人,也要经常去码头处理一些大事。
然而今日一大早,有好事的商贾便远远见到端木雨荷那辆奢华的四轮马车早早的停驻在码头边的空地上。
有几个负责家中商铺的纨绔子弟见状,边舔着脸凑上去,想要在美人面前调笑一番,若是运气好或许能一亲芳泽也说不定。
可惜,想要凑到跟前的纨绔们一个个笑容满面的凑上前去,却无一例外的黑着脸铩羽而归。
四轮马车周围的朱家家将一个个凶神恶煞,对着嬉皮笑脸的纨绔们就抽刀子!
“呸”
孙家的嫡子孙枚不得不勒马回转,恨恨的吐口唾沫,恼火道“这朱家也太霸道了不过就是说笑几句,至于就要拔刀子吓唬人”孙家是应天的豪族,祖上乃是三国时期的孙氏,其实已经衰落了多年,但是家族财富甚巨。这码头的生意,自认也有他们孙家的一份。虽然嘴上骂着朱振,但是孙家的生
意也是因为朱振的码头而开始焕发出无穷生机的。
当然了,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应得的,至于人家朱振给他们家族带来的好处,都被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人性就是这样无耻。孙枚身侧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望着远处被家将重重保卫的四轮马车,笑呵呵说道“你得庆幸那朱振不在应天,否则你这般上前调戏人家的夫人,就不是吓唬你这么简单,当
真拔刀子宰了你都有可能。”
孙枚闻言一滞。
朱振的名头当真是响彻应天,虽然朱振大多数时间不在应天,但应天一直有他的故事。
对于朱振的所作所为,孙枚既是嫉妒又是佩服,都是年轻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魁梧青年见到孙枚面露忐忑,不屑道“怎地,听了那朱振的名声,便吓得尿了裤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