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押金的兴致,作为对商家的牵制。
不是说证书给了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若是不老老实实的经营,这笔数额巨大的保证金就没了!
谁家若是门路宽,能够在被取缔之后再次申一个商铺名额,那也行,再交一笔保证金……
可是仅仅如此么?都是手里流动的银钱至少每年数万甚至是数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的大人物,对于这么庞大的一笔银钱自然极为敏感,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这笔保证金的另一个绝大用途
。
充实淮安银行的钱库!
虽然这么做对于商家来说有一点不公平,可是朱振毕竟保证了每年有百分之十的利息返还,再者说这可是给国公的钱庄背书,谁敢说一句不行?
不想混了吧你……这是又有人站起来问道:“敢问杨大人,既然保证金的数额是一年的营业额度的百分之五,若是要求吾等现在就缴纳这笔保证金,却要如何计算?毕竟现在市舶司刚刚运营
,吾等自己也不知销售额会有多少。”“很简单,各位可以自行估算,先行缴纳,若是日后交易额度超过现在估算的数额,必须从超出之日起就依次补交,每一万贯为一个单位,若是隐瞒不报,严惩不贷!同样
,若是所缴纳的保证金数量多于全年交易额度的比例,年底之时会返还。”
见到再无问题,杨勋开始往下说。
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的税率问题!
“经由政事堂诸位大人与国公商议,市舶司的税率为逢十抽二成五……”
“轰!”
这下子不是议论纷纷了,而是全场哗然!
逢十抽二成五?
亡秦暴政也没有这么离谱!当即就有人愤然起身道:“荒谬!逢十抽二成五,千古未闻之重税也!尔等高居庙堂,不谙商贾之事,不识民间疾苦,居然提出此等荒谬之税率,简直千古笑谈!尔等莫不
是要吸干吾等的血肉乎?如此,不妨拿走某的项上人头,就算是死,某也绝不向如此苛政低头!”
言辞之激烈,令大厅里陡然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此人,心里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特么脑子有病啊?
市舶司的运营已然是不可阻挡,反抗是没用的,朝中那么多的大佬博弈都未曾令国公更改心思,大家就都得咬着牙认了!
觉得税率高,你可以好好的表达出来,虽然朱振那炮仗肯定不会在意你说什么……但是也不能这样说话啊!
朱振那是谁?
天下第一号的大炮仗!
你以为你言辞激烈视死如归了,那朱振就会害怕了?大错特错!你特么信不信朱振不仅不会调低税率,甚至敢将逢十抽二成五变成逢十抽四?
那厮是顺毛驴啊,你就得顺毛捋,这么呛着来不是逼着他犯倔吗!
杨勋大怒,刚想开口,却被朱振制止。
朱振面无表情,看着那位慷慨激昂的人士,淡淡问道:“上次盐田拍卖股份的时候,阁下就曾到场吧?”
所有人都一惊,包括说话那位,都没想到朱振的记性居然这么好,半年多前的这里混居的人数也不比今天少多少,朱振还能记得住与会的每一个人?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那人有些有些心虚,语气恭敬不少:“伯爷好记性,在下确实在场。”
朱振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当知道本伯的规矩。”
那人一愣:“什么规矩?”
朱振道:“所有人提问或者回答之前,都要先举手,得到允许之后方才能够继续,而且要自报家门。”
有这个规矩么?
大家想了想,想不起来。
那人却是不忿:“刚刚胡家族长并未曾自报家门。”
胡烈怒视,尼玛!
有事说事儿,你特么拖我下水干什么?
无耻!
孰料朱振不以为然道:“那是因为本伯与胡老爷子相熟,可谁认识你是谁啊?”
众人无语,你这不明摆着耍人玩么?
那人无奈,只好说道:“在下凤阳程家家主……”朱振不耐烦的打断:“谁有时间听你自报家门?刚刚你不报,现在没必要报,不按着我的规矩来,那就请你出去。当日顾家两兄弟是如此,今日你也不能例外。来人,扔出
去!”
“诺!”
两个如狼似虎的兵卒快速上前,扯着那人的两条胳膊就往外拖。那人想要说话,却被一个兵卒死死的捂住嘴巴,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厅中诸人却并不意外,这很“朱振”……
这是厅外传来一声惨叫,那凤阳程家的家主被两个兵卒拎着手脚四肢,就从这市舶司衙门前面几十阶的台阶上扔了下去。
要知道下面的广场可都是青砖铺地,硬得很……
朱振身后一个署官凑上来,低声在朱振身边耳语道:“那人乃是凤阳程家的家主程玉麟,他的妹妹以前李善长的小妾……”
朱振微微一愣,这位还是李善长的大舅子?
朱振与李善长的关系可并不融洽,那老货一肚子坏水儿,没少给朱振找麻烦,两人是相看两相厌,很是不对付……
想了想,朱振对那署官说道:“拿着本伯的名帖前往凤阳,请明府遣人查一查这个程家,若是没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也就罢了,若有,定要从严查处!”
那署官一愣,赶紧应诺,弓着身子快速从侧门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