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通海霍然起身,喊进来两个侍卫帮自己飞快将甲胄船上,大步迈出船舱,吩咐道:“将所有人都集结到甲板上!所有战船全都聚拢过来!”
“诺!”
侍卫得令,快速前去通知。
狗头军师颠儿颠儿的跟在余通海的身后,走上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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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敌船越聚越多,渐渐已成包围之势,插翅难飞了。张文轩咬着牙,紧紧握着手里的短刃,打算大开杀戒。江面上不必陆地,若是再陆地,大可以杀退面前的劳工和兵卒之后突围而去,但是在江面上,能够逃掉的几率几乎
等于零……在船上还好些,旦落水,他便是有千般本事也施展不出,随随便便个小兵小卒就能用长矛将他捅死。张文轩心里发了狠,自己是只猛虎,哪怕山穷水尽,也不能任由这些
泥腿子小虾米欺辱,等到杀得够本,就自己抹了脖子,死了也得让张家小少爷的名声流传下去,任谁敢不赞句视死如归的好汉?身边的赵海不知何时从舱底摸出来柄横刀,吐了口唾沫,恨声道:“想不到本公子居然要葬身于此!只是临死之前,也得让这些虾兵蟹将付出代价,不杀他个碧江红透,怎
对得起这大好头颅?”
两人皆是般的凶悍,此刻走投无路,居然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张文轩大笑道:“大好男儿,自当视死忽如归!今日你们穷途末路,若有来生,不妨做对兄弟!”人家“视死忽如归”的前句是“捐躯赴国难”,曹子建武并举、豪气干云,他张文轩现在却是刺杀不成反对追剿,注定要背负个乱臣贼子的名声,与人家曹子建这首诗的本意
相差何止千里?
赵海也大笑:“固所愿也!”货船与战船越来越多,已经超过张文轩的货船,到了他的前头,身前左右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战船。不过应是顾忌这伙贼人的凶悍,并未股脑的冲上来短兵相接,而是远远
的围着,战船上的兵卒则张弓搭箭,强弓劲弩将张文轩等人笼罩其。
赵海大骂声:“怎地这般卑鄙?”水面之上,强弓突袭就是无解的战略,尤其是他们这艘货船只有个平板,舱底的空间狭小,根本避无可避。站在船上定被射成刺猬,跳水也难免被当成鱼鳖肆意斩杀,除
非能像鱼样口气潜在水底又出去十几二十里……
连个决死战的机会都不给!
张文轩满心绝望,正欲指挥着货船径直冲向敌人,怎么也不能束手待毙,便见到密密麻麻围的密不透风的各式货船突然阵骚乱,几艘巨大的兵舰缓缓驶了过来。个全副甲胄的武将傲立船头,大声呼喝道:“某乃是淮安行省副平章、巢湖统帅麾下副将,余节!尔等面前这艘船上,乃是副平章麾下兵卒,皆乃淮安行省所属,尔等还不
速速退去?”
乱哄哄的江面上瞬间安静下来。
两方面都是脸诧异……
张文轩抹了把脸,奇道:“老子何时成了朱振那厮的麾下?”
赵海也头雾水。
兵卒和劳工这边也有些发懵。
既然是余通海的麾下,那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混到镇上要干啥?虽然伯爵不待见你,可你总归是名正言顺的副平章,伯爵再是豪横,难道还能不让你走路?
必定是想要干坏事,却被识破了,这会儿余通海又冒出来想要保住自己的手下!
兵卒们气得牙痒痒,可也不敢轻举妄动。再怎么说,人家余通海也是应天敕封的副平章,名义上的长官,总不能顿乱箭将他的手下全都射死吧?县里能够做主的都跟随伯爵出海剿匪去了,剩下的这些兵卒里头只
有些小头头,没人敢承担这个责任。
船上的余节又喝道:“尔等还不速速退去,难道是要违抗军令,图谋造反不成?”将兵卒和劳工们吓得愣愣的,他又冲着张文轩等人喊道:“张文轩,大帅安排你差事,你怎么搞得如此混乱,简直胡闹!等着伯爵返回之后治你的罪吧!还傻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的给老子滚回来?”张文轩听,这是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余通海也要保着自己了。与赵海互视眼,皆点了点头。眼下已经走投无路,甭管余通海按着什么心思,先拜托眼下的死局,逃出生天
再说!
当下命令手下将货船缓缓靠向余节的战舰。
江面上的劳工和兵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这些贼人靠近了余通海的战舰,然后个接着个的跳到甲板上去……
兵卒和劳工们看事情没得搞了,只能悻悻的散去。天色越来越暗,云层越聚越厚,眼瞅着就是场大雨,县里还有太多家伙事儿没有归置,若是被雨淋坏了可不值当。
余节提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
天知道这些兵卒会不会不管不顾将张文轩等人尽皆射杀?毕竟自家大帅的名头在这朐县算是彻底栽了,这帮小喽啰若是当真胡来,他是点办法都没有。若是连这么几个人也保不下来,余节觉得自己真的该给大帅建议,趁早的回应天吧……
第四百六十五章 雨中刺杀(上)
顶盔掼甲的余节自身也带有一股威武之气,不然如何能被余通海收为义子呢?
若以乱世论,余节也算是一员虎将。
但若是以淮安论,却差的远。朱振手下的虎将,无一不比他余节要强上几分。 不过差虽差,对付张文轩这种纨绔子弟却足够了,他睥睨了张文轩一眼,又看了看高大魁梧却明显没有什么心智的赵海,心里实打实的是一万个看不起的,但是事关父帅
的前途,他与父帅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当下手下心里的鄙夷,换了一副轻快的语气,笑着说道:“素闻淮安张少爷乃是人中豪杰,今日得见,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当真是让人耳目一新的英雄少年郎。今日之事
,实在是在下仰慕张少爷威名许久,想要借机交个朋友。与吾家父帅却是半分关系也没有,父帅此刻不在船上。”
有些话,其实不用父帅说,余节心里也很清楚。
自己当儿子的,不就是给人家背锅的么。
不然凭什么好处都给你呢?
况且这事儿把父帅牵扯进来,那是百害无一利。
若是让朱振找到了口实,那就是大大不妙了。
张文轩虽然纨绔跋扈,但却不是愚蠢之人,听了余节的意思,便知道他有撇开余通海的意思。
心想余通海这人真的不妥帖,既然想当婊子,却又要立真的牌坊。
你是朱元璋派到淮安来抢班夺权的好么?
现在淮安让朱振经营的固若金汤,你想要捞好处,不寻找外援,如何能成功?
靠你自己么?
就你这点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所以张少爷对余通海心里是好一通鄙视。 好歹也是堂堂的巢湖统帅,更是朱元璋亲命的一省行政大员,资历不知道比朱振这个小年轻高多少,却畏惧朱振如狼如虎,这余通海看来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物,怕是
根本成不了大事。 不过这命毕竟是人家余通海就下的,人家不愿意扯上自己,自己自然不能求情,当下张文轩一脸虚伪的笑意,“原来如此,多谢余兄仗义相助,今日若不是你出手,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