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下山突击,那打的是出其不意,而且就算是朱振亲自领队,依然是险象环生。
对拼人数,自己明显不是对手。
公平对战,那肯定是自取其辱,是对手下弟兄们的不负责任。
朱振从来不会自诩自己是什么良善君子,堂堂正正之战,更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在元末乱世生存久了,朱振心里便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发言权,死人甚至在史书里,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所以朱振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择一切手段,消灭掉淮安的世家豪族。
老子来淮安,那是给淮安的百姓带来福祉的。
你们这些淮安的世家豪族不好好配合也就罢了,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想要将整个淮安拖进动荡之中。
最为关键是的,竟然想要没杀掉老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你们想要老子的命,就别怪老子要你们全家族人的命。
对于这些在地上拥有强大实力的豪族还说,什么名望、风评都是虚的,他们真正在乎的便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
就在朱振也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天空中忽然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而真正深陷绝望的赵家家主和张素端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家家主站在一块巨石之上,不断的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天命在我,天命在我。”
“儿郎们,这雨水一来,他们的火器就发挥不了作用,赶紧冲锋,一鼓而下。”
“这可如何是好?”杨勋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没想到,这雨水比预想的要来的快很多。
而就在这时,朱振却猛然跳到了掩体之上,从虎二手里接过长枪。杨勋呆愣愣的看着朱振,却见朱振双眸里散发着昂然的战意,细密的雨水落在长枪和战甲之上,然后再次弹起,将朱振整个人都包裹在淡淡的水雾之中,俨然就是一尊战
场上的杀神。
刘青山、虎二并列在朱振身侧。
“嘿嘿,我就知道,这世界不论怎么变,握着刀把子杀人不会变,你看着雨一来,就该咱爷们杀人了。”虎二手中拿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偃月刀,看起来分外凶煞。
至于刘青山则缓缓的捋了捋被雨水打湿的枪缨,眼神示意的看向朱振。
朱振开口道:“雨水一来,咱们的火器不能用,他们的弓箭手也成了废物,此时他们力竭,正是我们搏杀的大好时机,诸位可敢随我一战。”
“愿随伯爷效死。”
不仅仅是虎二和刘青山,军山营所有在霍山的精锐,纷纷爬上掩体,沉声应和。
“那就随我杀。”
赵家家族刚刚得意了没有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见霍山上的对手,纷纷从掩体里爬了出来。
这些人一个个铠甲齐全,手握利刃,尤其是队伍前列几人,最为凶煞。
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俨然一副严整的军阵,踩着雨水,沉闷的朝着他们杀了过来。
“给我冲!”张家家主没有多言,大手一挥,希望手下人能够趁此良机要了朱振的命。
只是注定让他失望,刚才面临爆炸和火焰的时都敢冲锋的手下,此时面对着一群冰冷的对手的时候,竟然怯弱了。
所有人都止不住后退。
更有甚者,因为下雨地面打滑,直接从山坡上滚落下去。
“杀!”
朱振嘴角说出一个字之后,这群军山营的猛士,便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所到之处,全都是鲜血淋漓。
顷刻间,血水伴着雨水便染红了山坡。
朱振只有一百多精锐,但是这一百多精锐,却如同利刃一般,刺穿了赵家的防线,直指赵家赵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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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波浩渺,长风猎猎。
一滴雨水落在了常顺的额头,伸手拂去,常顺一张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的脸容满是焦急忧虑,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跃这宽阔的湖水,赶赶到霍山与朱振并肩作战。
大好男儿,何记生死!
自己答应过父亲,答应过兄长,若是最后没有救出伯爷,自己有何面目留在这世界之上。
“快快快!”
常顺双目圆瞪,不断的不断的下达命令让船底的就桨手加快速度。高高的船首犁开江面,分开的水波已经泛着白色的泡沫,桨手们浑身汗出如浆,运桨如飞。
可是常顺觉得还是不够快。张灵凤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常顺身边,反而表现的比常顺更加淡然,“我知道夫君的脾性,别看他对自己人诚恳至极,但是对敌人,那确实如同狐狸一般狡猾狡诈,即便是身
临绝境,也不会让对手占去一点儿便宜。整个淮安的世家,全都是些乌合之众,就算是包围霍山,夫君亦有反击之力,所以我们只要尽快赶到即可,不必过分忧心。”
常顺却面对苦笑之色,“夫人不必安危我等,伯爷的本事,在下清楚的很,但霍山凶险,我心中也是了然。”
看着一身甲胄,英姿勃发的张灵凤,常顺心中万分钦佩。
这可是堂堂的伯爷夫人,张士诚的女儿,却在关键时刻敢于上战场鼓舞人心,亲自营救自己的男人。
在自己看来,便是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但她偏偏做到了。
“夫人,常顺将军,我们到了。”一声急的呼喊,将常顺的目光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