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遵命。”报信人赶忙离去,重新打听情况。
不一会儿,报信人回来说道:“启禀夫人,世子,事情打听清楚了,是这般,这般……”
马夫人有些不信道:“标儿,这胡德莫非是疯了了吗?往日里他可从来没如此出格过。”
被唤作标儿的朱沐时淡漠道:“他平日里小动作就不少,只是您跟父亲大人都不知道罢了。这一次,父亲大人外出,胡元帅又坐镇一方,这小子便放纵了,估计也是有人蛊惑他。”
报信人继续说道:“听说秦明还供出了是王恺指使,只是朱振似乎不想得罪胡元帅府,让王恺自己走了。”
“让王恺走了?这事儿似乎有些麻烦了。” 朱沐时的脸忽然阴了下来,仿佛知道什么一般。
……………。。
夜明星稀,夜路行人稀少,王恺的心情糟糕极了。
“哎。”
王恺感觉自己遭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侮辱。自从自己做了胡元帅府的官家之后,谁不高看自己三分,谁曾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百户一通暴打。
此时,王恺已经有些后悔了。
后悔一时冲动,就想见一下朱振被逮捕时候那狼狈样子,结果不仅没看见,还把自己给陷了进去,此事该如何跟胡元帅交代呢?
要知道情分这东西越用越少,到时候自己在战场跟元帅结下的感情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又该以什么身份在元帅府自处?
该死的秦明,你怎么不被打死呢?连手底下的人都管不住,你当什么千户?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好熟悉的身影,黑色的战马,黑色的战袍,黑纱蒙面。
“驾!驾!”
王恺也在战场上呆过,意识到不好,想要躲闪。只是今日被张大舍揍得不轻,别看张大舍是一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但是动手一点儿也不留情面,到如今王恺是腰酸背痛,浑身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所以反应稍微一慢,事故便发生了。
马背上的黑衣人,故意扬起脚来,对准张大舍的心口就是一脚。
“砰!”
这一脚震破裂了王恺的五脏六腑,鲜血顺着嘴角,鼻角,眼角不停的往外流淌,人顷刻间飞了出去,又是一声巨响,撞在了墙上。
正在收拾摊子的小贩儿,看着死不瞑目的王恺,声嘶力竭的喊道:“杀人啦!”
周遭的百姓顿时喧闹起来。
而那匹肇事的马则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
“王恺死了!”
朱振正在给小囡囡讲小猪佩奇的故事,小家伙刚才吓坏了,惹得朱振一通安抚。
毛镶却突然出现,告诉了朱振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官人,您这绷带眼红的人真不少啊!”
朱振宅子,书房里,张大舍和朱文正都在。
因为今天的事情不愉快,三个人又来朱振家小酌了几杯。
毛镶分析说道:“从马匹的彪悍程度,人动手的力度来看,动手的应该是军中的悍卒,起码卑职没有这个本事,把人一脚踹死。小官人,最近应天府不太平,你这生意能停则停,最好等国公回来做主,再做打算!”
本来今天秦明招供,说是王恺指使他这么做的,大家都看着的。
但是如今王恺死了,这件事情便成了死无对证。
“且静观其变吧。”朱振长叹一声。
“哼!我还不信了,这应天府不姓朱了!振哥儿,你且莫要去大都府府坐堂了,继续做你的买卖,我朱文正罩着你!”朱文正大包大揽道。
却换来朱振一个大白眼。
小囡囡也笑着说道:“文正哥吹牛的样子,好白痴哦。几个小毛贼,哥哥还解决不了吗?”
小囡囡一开口,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远在处州的胡大海也听闻了这件事情,以休沐为由,急忙赶回应天。
胡德今年二十岁出头,长得很是英俊,与其父威武和相貌平平万万不同,可见胡德继承其母亲的基因更多一些。
胡大海年少吃了不少苦,后来做了义军之后,每天忙于军务,对儿子却疏于管教,而妻子李氏却因为家中只有那么一个独子,对孩子颇为纵容,导致胡德一把年纪了,却什么本事都没有,反而天天给家里招灾。
胡大海知道他儿子这点儿能耐,若是上了战场,一准儿会死于乱军之中,便只能由着性子,让他在应天经商。
王恺死后,胡德每日里在家里惴惴不安,听闻父亲传唤,吓得如同筛糠一般,最后只能被亲兵搀扶着到了内宅。
胡德刚进内宅,胡大海便一脚踹了过去,正中胡德心口,胡德嗓子眼一甜,两眼冒金星便昏死过去。
李氏见儿子被胡大海如此教训,顿时怒极,从侍女腰间抽出宝剑。
“胡元帅,你好大的威风,今日连儿子都要杀掉是吧!既然你无情无义,那我先杀了你!”
李氏出身将门,武艺绝伦,往日里胡大海惧内的厉害,有什么都让着李氏。
今日气急之下,哪里还有情面可言,虽然没对夫人下狠手,却也直接夺过了宝剑,一把将李氏推到了一边儿。
李氏毕竟是妇人,见胡大海动了震怒,也不该在放肆,只能瘫坐在地上哭泣。
“妇人之仁!这小子无法无天!早晚要祸害满门!”胡大海命亲兵将一盆冷水泼在胡德头上,胡德这才幽幽的醒过来。
胡大海虎目一瞪,怒道:“畜生!你可知错?”
这一生怒喝,差点儿又把胡德吓得昏死过去,只能强咬着牙冠说道:“爹爹,孩儿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