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铺开军情图啊,在上面画了个弧线,“有一支骑兵正在向西边告诉运动。”
“嘶”场内顿时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战场新丁,如何能够不明白敌人向西运动的缘由。
只能说这一次真的是遇到了对手。
“剑指衡南县?咱们这一次是遇上硬茬子了啊!”
“对。”
朱振已经听到士兵集合的声音,他目光炯炯道:“敌人的目标必然是偷袭衡南县。”此时朱平安也赶了过来,这货似乎正在军营里握着化妆,因为跑的急,脑袋上插着的那朵干枯的菊花的花瓣都散乱了,听说朱振的话后,有些担忧道:“敌人有可能偷袭衡
南县,也有可能是想在半路伏击我们,这大半夜的出兵,可不安全啊。”
军山援军以步兵为主,这要是在半路上遇到骑兵的伏击,那可是要了老命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朱振,等待着他的命令。
……
茫茫的雪地里,衡南县就像是远古山海经里面的饕餮巨兽,在吞噬了无数生命之后,安静的躺在平原里休息。
在衡南县东边儿不远处,三名身材壮硕的男子,正在给自己的战马喂养马料,将鸡蛋打碎,搅拌着豆粉,喂养战马。
另外有骑卒打来不少水,让战马补充水分。
“刘奇,张士诚的骑兵马上就要到了,咱们要通知王侃吗?”
“不。”一个表情阴鸷的男子,冷冷的看着正在默默的奔向衡南县的骑兵,淡淡的说道:“王侃说到底,只不过是个骑墙派罢了。这种人还不值得咱们去关心。而且,王侃死了 ,
朱振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我们安心看戏就成。”另外一个男子笑着说道:“王侃以为将朱振推出去,便可以吸引所有的火力,却忘记了李伯升是个有野心的人,别说是朱振,便是他王侃,在李伯升看来,也不过是嘴里的
肉罢了。”
一阵沉默后,那阴鸷的男子复言,“平章的机会来了。”
“那先派人回去禀告平章,让他早作准备。”
王侃今日饮了些酒,正在营房里休息,他知道等到大规模的援军在休整过后,重新来到衡南县,这里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而且自己在关键时刻负责防守过衡南县,军功无疑会有自己一份。
夜色深沉,守夜的将士们都躲在墙根底下缩着休息。
几十匹脚底下裹了布的骑卒,悄悄摸到城根底下,将绳索套在城墙上,然后猛地驱赶战马,衡南县城的城墙应声倒地。这是李伯升当时故意放弃衡南县城的原因之一,城墙已经不再坚固,他们特意用柴草堵住了巨大的缝隙,并重新粉刷,以麻痹对手。而王侃也认为自己是捡漏来的,也并
未仔细检查这座城池。
城墙倒地,轰然作响,惊醒了沉睡中的将士们。
“怎么回事儿?”
“地龙翻身了?”
巡夜的士兵听闻声音,手里晃着火把,惊慌着四处巡视。
黑影中一阵密集的箭簇袭来,直接将巡夜的士兵射成了刺猬。
其他方向并未被发现的士兵听着急促的射击声,立刻张嘴大声喊道:“大事不好,敌袭!”
“敌袭!”
“敌袭!”
越来越多的士兵反应过来,在匆忙中加入战团。
衡南县立刻喊杀声一片。
王侃能有今天,自然不会是无能之辈,在听闻喊杀声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逃跑,而是立刻穿戴上自己的战甲,召来亲兵从营房里杀了出来。
“大人!城墙塌了!张士诚的亲兵入城了。”亲兵的表情有些慌乱。
马蹄声四起,并不用手下士卒禀告,王侃就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侃稳住心神,看着那些慌乱的部下,厉声喝道:“这个时候畏惧,只会让大家一起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敌人给赶出城去。”
众军官在王侃的厉声训斥声中清醒过来,纷纷召集亲兵,让亲兵去聚拢将士。而这些追随朱元璋南征北战的将士们其实早已经与敌人接触上了,他们虽然在慌乱之中找不到军官,但是凭借多年的战争经验,大家开始自发的组织军阵,去抵抗骑兵的
冲刺。
可毕竟是黑夜之中,而且被敌人打了个猝不及防,所以即便是有防御,效果也不大。
黑夜之中,占尽了先机的骑兵毫不犹豫的冲击着薄弱的军阵。
“为吴王效忠!”
“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杀王侃者,官升三级,赏白银五百两。”
尽管前排的将士们在尽力砍杀,但是敌人依然跟不要命的往前冲锋,这让临时集结起来的军阵摇摇欲坠。
“艹,打的什么窝囊张,兄弟们跟我冲!”
一个百户率先出阵,领着自己的兄弟们,悍不畏死的冲锋起来。
一百余人直接冲出军阵,虽然并未杀死多少骑兵,但是却有效阻碍了骑兵进攻的时间,给后队的兄弟们重新集结,组织军阵创造了时间。
那边儿的张士诚的骑兵迅速发出两次弓箭。
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卒,为首的骑兵首领喊道:“碾碎他们!”
马蹄肆意的奔驰,马背上的敌人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在火光的照耀下,是一张张狰狞的笑脸。
衡南县的士卒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逃跑已然不可能,只能拼死一战,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