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初当王爷 第36节

朱振接过请帖,烫金的红色喜帖,看来做官后张大舍的日子也宽裕了许多。

“恭喜恭喜,一会儿我便过去。”朱振接过喜帖。

朱振搭眼一看,这张大舍手里的喜帖还不少,乡、姻、世、族谊全都在内,喜帖厚厚的一摞。

朱振眉头微微一皱,拉过张大舍低声道:“如今国公征战在外,你只是个新晋的百户搞那么大的排场作甚?就不怕等国公回来,巡检们奏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大舍苦笑着说道:“还不是为了九儿,昔日里他嫁给我,受了不少同乡的气,后来投奔国公,虽然分了宅院,也不周围的邻居们鄙视,如今好不容易做了官,九儿便每日里招呼着要大办,风风光光一回,我想着他这半辈子也不容易,如今有了机会,便大办一回,也让她风光风光,反正我也没受过贿赂,也不怕有司盘查。”

朱振点点头,嘱咐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凡事谨慎为好。还有那么多客人前来与宴,千万别处什么差子,你先回去主持,至于喜帖,让手下人去送便好。”

“官人说的是。”张大舍拜别离去。

张大舍与自己有师徒之实,朱振自然不会小气,他新作了百户,出行肯定不能跟之前一样寒酸,武官坐轿显得很丢人,每天步行去点卯,也显得寒酸,朱振花了百十两银子,给他买了匹北马。自己跟小囡囡分别骑着自己的马到了张大舍家。

张大舍家如今不复当初寒酸模样,门前像模像样的新打了几尊拴马桩,正门口还摆了两尊石狮子,多了几分官家威严。

张无忌生无可恋的摸着干瘪的荷包,看样子就差流眼泪了。

“师傅,您来啦。”张无忌见是朱振,便赶忙迎了过来。

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匹,朱振拴好马入内。门口有个总旗正在迎宾,听闻张无忌喊师傅,瞬间了然了朱振的身份,接过礼物,口中唱道:“朱小官人到,送上等北马一匹,纹银五十两。”

里面的喧闹顷刻间停滞,众人扭头看向门外,见到一少年手里正牵着个小姑娘。

忍不住纷纷议论,“好大的礼啊,一匹北马得上百两银子吧?”

“还送纹银五十两呢!”

“这张家鲤鱼翻身,跟之前不一样喽。”

正在张罗客人的张大舍急忙赶了出来,作揖行礼,“朱小官人,您来了,快里面请。”

朱振笑了笑,道了句恭喜,点头进了张宅。

朱振本以为之前,张大舍过得如此寒酸,应该没有什么亲戚。实际上朱振错了,而且错的很明显。

在院子靠东的方向,起码有三大桌,二十几口人,有老有少。

九儿正一脸笑意的操持着,见朱振进宅,虽然送了重礼,脸上也难免有一股鄙视的神态。

为首一墩胖的老者,一脸得意,“当初我就说九儿交给大舍早晚会有出息,苦也苦不几年,现在怎么着,大舍当官了,我也从个屠户摇身一变,成了官老爷的岳丈,怎么样诸位,这叫眼光好。”

几个家里跟着来的乡邻马上一顿奉承,马屁如山而来,美的张大舍的岳父连连喝了好几杯酒,脸颊红的厉害。

“哼!当初九儿嫁给我,老头子差点儿没砍杀了我,还说一辈子不让我登门,如今我做了官,倒是舔着脸跑过来吃酒,这人啊!”张大舍感慨道。

朱振摆摆手示意道:“今天是你的喜事,切莫因为琐事,坏了气氛。”

“您说得对,请上座。”

张大舍领着朱振寻了处好位置,又亲自给朱振倒满了酒。

九儿她爹看着张大舍频频与朱振饮酒,感觉自己这个做女婿的刚做了官,便将精力放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侍奉自己,心里顿生不快。

这才刚刚开始便这样,若是将来官做的更大了,日后岂不是更不搭理自己。

当下起身说道:“大舍,你现在也是国公家的人了,不知道我们祖先积下多大的阴德,今天终于应在了你身上。听老一辈人讲,你想做官,起码祖宗三代都要在文昌老爷哪里留下善行仁孝的记录,今日你莫要先管客人,先去祭拜下我们两家祖宗。你能够有今天,祖宗们可不容易呢!”

“大舍。大舍。我叫你呢!”九儿她的爹脸逐渐阴沉起来。

第三十二章 有眼不识金镶玉

张大舍之前落魄时,被人瞧不起,甚至就算是被岳父声称断绝关系,也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

但是如今身份转换,张大舍是官,而他的岳父是民。

一个百姓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称呼自己的名号,要知道今日在场的可有不少兵马指挥司的总旗和小旗帮着撑场面。

这严重扫了张大舍的面子,将来传出去,还不知道惹来什么风言风语。

张大舍虽然为官时间不长,但是却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爱惜自己的面皮,当他感觉自己的面子受到了威胁的时候,他的脸就慢慢的拉了下来。

见到张大舍表情严肃,双拳紧握,周围的小旗见状,也将眼睛转向这里,仿佛随时待命的样子,他们可听说过往日里这屠户是如何欺负百户大人的,今日只能百户一声令下,就好好教训一番这不知好歹的屠户。

朱振刚想说些什么,阻拦一下。

就见有个穿着粗衣,赤着上身,光着脚,浑身古铜色的瘦削中年人,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慈祥之色,上前拍了拍张大舍的肩膀,“子明啊!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无论如何也别破坏了这个气氛!

你多少年多过来了,何必非得在今日闹僵呢?若是你背上了不孝的名分,将来你又该如何为官?”

朱振还是第一次听到张大舍的字,原来人家叫张大舍,字子明。

张大舍扭头看见来者,双手松开,表情也平复下来,躬身一脸恭敬,拉着来着的手道:“二叔,您这身体不好,就别跑这一趟了。”

中年人呵呵苦笑,“我能不来吗?你这性子我不知道,我就怕你今天犯浑!把喜事儿弄成丑事!”

张大舍面色发苦,“非是小侄不想孝顺,实在是那九儿的父亲为人太过于势力。张小官人与我有恩,我本想好好陪陪他喝点儿酒,他就看不过去,拿祖宗压我。他们家祖宗何时保佑过我?我若是祭拜了,岂不是成了他们家上门女婿,咱们家祖宗还不骂我不孝?”

“嗨!大丈夫忍一时,怎么了?再说了,如今你当了官,咱们家祖宗替你开心还来不及,又如何怪罪你不孝。速速招待你岳父吧,省的九儿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恩公这里,有我照看。”

“这!”张大舍有些为难。

“去吧。你二叔说的对,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忍耐都没有,你还做什么百户。”朱振摆摆手,示意张大舍不用管自己。

张大舍的二叔很明显是个很懂得事理的人,劝退张大舍之后,坐到了朱振身边。

笑着的说道:“小老儿张四六,见过官人。我那侄子不容易,出现了今日的情况,还请官人莫怪。”

说着猛烈的咳嗦了两声。

朱振笑道:“不妨事!我与张大舍相识已久,他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今日前来拜访,看的是他的人品。至于冷落,更是无妨。关心他的人,只盼着他的好。只有不关心他的人,才只记得沾他的光,摆弄威风。老人家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官人是明白,老小儿佩服。”张四六面带佩服的笑意。

只是笑着笑着,又开始咳嗦起来,并捂着胸口,表现的特别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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