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我听说,这群盱眙来的兵痞,可了不得,就是因为邵平章手下的老人夜里窥视他们军山大营,这朱振愣是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将一个百户给杀了。”
“什么百户,明明是千户!”
一群军官谈军山色变,仿佛朱振这个大魔王随时会到来,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危害一般。
甚至有些人有些脸色发白,要是遇到了那么个不讲理的东西,该怎么办?
邵平章还说要给这家伙一个刁难,别让他们轻易的过关。
这邵平章的命令是不得不听的,可是这朱振也不是好得罪的啊。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为首的将官哈哈大笑,“诸位,你们怕什么?要知道滁州到咱们白塔镇可有不短的距离,而其他的补给点的粮草邵平章早就命人运走了,而附近村
落的粮草,也都被乞活营抢劫一空,朱振要想活命,只能费劲千辛万苦,忍冻挨饿到咱们这里来乞讨。可关键是什么,大家知道吗?”
众人纷纷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长官。那长官提起酒壶,径自灌了一大口酒,笑着说道:“关键是,这雪地行军极其辛苦,他们又没有补给,这一路艰难,他们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咱们这里,等到他们挨到咱
们这里的时候,别说闹事儿,估计连气也只剩下半口了,到时候他们还不是任凭咱们拿捏的废物?”
诸将闻言,也跟着哈哈大笑,“大人说得有理,等到朱振到了,就凭着他们只剩下半口气的兵痞,如何敢跟咱们这上万大军交锋?”
“他朱振要是敢闹事儿,咱们直接平了他们便是。”
“对,他盱眙县男敢顶撞咱们一句,便取了他的狗头!”
众人酒局之间,仿佛朱振已经是他们手上的玩物,任凭他们拿捏了。
就在这时,斥候匆忙从甬道上赶过来,大声说道:“诸位大人,大事不妙,外面来了一支怪异的军队,而且……”
“而且什么?”为首的军官皱着眉头,很是不悦的问道。
他以为多半是乞活营又来闹事儿。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局,因为邵荣与张士诚互有默契,那就是这些乞活营可以闹事儿,但是绝对不能攻城。
而作为交换,邵荣已经下令手下部队不许出城剿灭乞活营。
地方不平稳,这也是邵荣一直不发兵的重要理由。
见自己家大人只是不悦,却并没有不担心的样子,斥候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们打了军山的大旗。”
“什么?”
“军山?”那些正在饮酒的军官们手里的酒碗碎了一地。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人妖朱平安
为了不让人太过于震惊,并防止再次出现云香溪那种误会,所以靠近白塔镇之后,朱振就命手下人收起了雪橇,换上了吴国公队伍的标志大红胖袄。
只是这样依然让一群人惊掉了下巴,在他们看来,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道路如此崎岖,想要到达白塔镇,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根本不可能的。
谁曾想到,这支队伍用了仅仅四天的时间就到达了?
他们莫非是神兵天降不成?
人家是用走的,他们是用飞的?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城下的这群人很可能是打着军山的旗号假冒的,所以他们立刻派出斥候,想先弄清楚真假。
朱振看着不远处的白塔镇,感叹道:“此处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怪不得邵荣会直接派遣大军在这里驻守。”
杨勋说道:“此处扼守要地,敌人若是敢绕路,则可以前后夹击,难怪邵荣那么大的心,敢任凭乞活营的贼寇放肆。”
朱振笑了笑,想起从乞活营那里翻到的密信。
哎!也不知道朱元璋看到密信后会怎么想。
大抵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吧。现在朱元璋把宝压在前线,邵荣就算是再怎么折腾,朱元璋都没有实力给邵荣来个致命一击。
当然,邵荣的选择也很没有骨气。
他想等朱元璋与张士诚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知朱元璋收拾了张士诚之后,就算是损失再惨重,也不是他可以对抗的。
他的命运,从郭子兴死后,他选择妥协于朱元璋开始就注定了。
现在想起来独立,真的晚了。
想到这里,朱振不再去关心这个邵荣已经命运的结局已经注定的家伙,而是去观察眼前这座白塔镇要塞。
“爵爷,要塞来人了。”
朱振抬头望去,就见十余骑正在飞驰而来。
“吁……”
斥候离着军队一箭之地停下,为首的小旗大声问道:“来者何人?可有军令?”
朱振对着常茂点点头,随即常茂上前拿出军令。
那斥候检验军令后,也是一脸震惊,“什么?你们真的是军山的队伍?莫不是你们都长了翅膀不成?”
对于斥候的震惊,朱振完全可以理解。这个时代的南人,恐怕都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会有雪橇这个东西。
“吾自有行军之法,还请让开道路。”听闻要让开道路,那小旗脸色立刻变得为难起来,对朱振一抱拳道:“爵爷,事情有些复杂,如今白塔镇附近充斥盗匪,指挥使已经下令,除却使者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城
。”
在人家的地界,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办事,朱振还没有傲娇到遇到谁都怼一顿的程度。
当下吩咐常茂代替自己进城,一个小小的指挥使而已,还没有厉害到需要自己亲自拜会的地步。
常茂走之前,朱振吩咐,一定要了解一下前线的军情,以及拿着邵荣的书信索取粮草。
朱振相信,邵荣就算是有反意,他手下的兵马也不一定愿意跟他一条路走到黑的。今天的冬天特别冷,在加上众人一路用雪橇急行军,将士们都又冷又饿,朱振看模样心疼,便皱着眉头说道:“估计他们就算是碍于军令让我们进城,也不会那么快,大家
先扎营吧。”
可军营还没有扎好,常茂就骂骂咧咧的从城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排民夫和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