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前方船队的众多的联军们嘶声力竭地大喊,可惜他们的喊声根本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只见那艘加速的战船狠狠撞在后面三艘战船上,整艘船被撞地支离破碎,无数联军士卒惨叫着掉落水中。
而要命的是,由于受到这股撞击的冲击力,那三艘战船的舵手再也无法掌握船的航行方向,侧向打转,朝着旁边的战船撞了过去。
“轰——”两艘联军战船在众多联军士卒惊慌失措的喊声狠狠撞在一起,船身侧旁的扶栏顿时被撞飞,紧接着,两艘战船的一右一左船侧,亦在这次的撞击中被撞碎,大量的河水涌
入了船舱。
陈陆站在船尾,惊恐而又震惊地望着这一幕,望着呈现在他眼前的惨剧。
那汹涌的河水,竟是将他们这支船队顺流冲往铁索,十余艘战船在这期间因为无法控制方向而与友军的战船撞在一起,船毁人亡。
敌人何时准备的铁索,又是何时准备的火船?
陈陆恨地直咬牙。
无论真相究竟如何,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他驱战船奇袭朱元璋老巢应天计划,已彻底宣告失败。
如今的他,与其去懊悔,还不如想想究竟如何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尽量保存更多的联军士卒性命。
“将军,船舱漏水漏地非常厉害,无法修补……”
一名联军士卒急匆匆地前来报道。
陈陆长长吐了口气,用警惕地眼神望了一眼三河的西侧。 只见西侧地形平坦,虽然有助于逃生,但是一看就是绝佳的骑兵冲锋的绝佳之地。
在他想来,既然应天的兵马早早在此设下陷阱,那么便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一场火攻,必定还埋伏着一支奇兵。
陈陆怀疑西方向很有可能有骑兵埋伏。可是西岸地形平坦,很适合逃生,可以极大限度的减少士卒的损失。若是地方将领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在最容易大规模击杀敌人的西河岸没设置伏兵,自己直接撞向东岸
,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自己眼下的这些士兵遇到步兵还好,若是遇到大规模的骑兵,肯定会全军溃败。
“该如何是好呢?”陈陆心急如焚,却听到一阵阵豪强家派出来的家丁护院的咒骂声,说什么陈海平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整日里打的便是大家族的主意,如今大家都死在这里,家族势
力瞬间衰弱,正是趁了陈海平的心意。
陈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当下咬牙下令道:“打旗语,让后面豪强家族的援军先行撤往西河岸,我们的人将船队靠近西岸。”
“将军,您疯了,这个时候逃命,还不紧着自己家的弟兄,管他们干什么?”传令兵一脸震惊的喊道。
“别管那么多,听令行事。”
那传令兵无奈,只能遵照将令,挥舞手中的令旗。那些豪强派出来援助的家丁护院得了将令,顿时喜上眉梢,不管不顾借助河水的冲击力,直接冲向西河岸,而几艘本身安然无恙的己方船只,也瞬间被撞得摇摇晃晃,本
身不漏水也被撞得开始漏水。
不过好歹大家伙舍了命的冲到了西河岸。
一众人登陆之后,心里竟然升起了几分惭愧的心思。
“我们竟然怀疑陈陆将军,他这是舍弃自我,成全大家。”
“我等若是能够活着回到家族,一定要劝谏家主,答应陈海平的联盟之事。陈家人仁义,我等与其合作,也吃不了亏。”
一众豪强家将互相讨论者,却根本没注意到,在距离他们一里一外的位置,有一位穿着甲胄的白须老将,正策马立身于一处山坡,在他身后是十余名精悍的亲卫。
“哼!”
只见那位将军面无表情地看着三河上的这一幕,左手攥着马缰,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抛着手中的一枚金令。
“扬旗!”这位将军冷冷下令道。
话音刚落,身后的亲卫们下马,合力将一杆大旗竖立于高坡之上,只见那面大旗上,清晰可见一个大字。
赵!
“呜呜——呜呜——”
一阵战号吹响,只见在三河东岸不远处的一片林中,大批骑兵聚集起来。
而此时,那位将军把手中的金令收入怀中,面无表情地从亲卫手中接过长枪,双腿一夹马腹便冲了出去。
“杀!一个不留!”
“果然。”陈陆一脸苦涩,“我就知道这宽敞的路不好走,但愿东河岸没有伏兵。”
想到这里,陈陆对传令兵喊道:“吩咐我方士兵,急速向东河岸靠拢,准备登陆。”
传令兵一脸诧异的看着陈陆,那眼神简直一个极了。
那就是我们家将军太神机妙算了。
你们不是骂我们不是东西吗?
那好,你们去西河岸找伏兵送死吧,我们去东河岸逃生了。
船队立刻向西河岸靠拢。
陈陆眺望西河岸,只见五百余精锐骑兵,皆批铁甲,奔腾而至。
而仅存的三千余登陆的豪强家丁护院瞬间被冲散了队伍,这些人刚经历了水火,本身就被烟尘呛得有气无力,很多人衣服还湿漉漉的,根本连武器都举不起来。
“结阵!”
随着赵德胜一振臂时的那声喝令。
那些明明正在疯狂冲锋的骑兵士卒,竟然在短短几日呼吸间便停住了冲锋的势头,整整齐齐地摆列好阵型。
这一幕,联军将领陈陆看在眼里,不由得皱了皱:这是何等精锐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