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范希尧支支吾吾,却只能在一众人的威胁下,不住的往后退。
不一会儿的功夫,杨德白的挣扎终于开始松懈,变得无声无息。
杨德白恶狠狠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杨德白,猛地上前踹了两脚,这才喘了口粗气。
忍不住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他娘的平日里不是看不起老子吗?你倒是起来折腾啊!”骂了两句之后,杨勋依然不解气,一不做二不休,从旁边提起凳子,对着杨德白的脑袋一通歇斯底里的猛砸,最后砸的脑浆流了一地,这才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躺
在地上。
范希尧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人形的杨德白,恐惧的无法呼吸,不住的往后退,“我不会说出去的,请杨大人留在下一条性命,在下以后定然为杨大人马首是瞻。”杨勋冷笑了一声说道:“范希尧,若是旁人表现的如此恐惧,那是正常现象,对于您来说,怕事演的有些过分了吧?谁能想到在应天为父亲大人所依仗的两大高手,都是军
山的人呢?”
“杨大人,您说什么?我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当我傻吗?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没有想到,之前军山初建之时,帮助朱振的武林高手,就是你们二人,现在一切都悔之晚矣,范大侠,以后咱们也算是自己人了
,你就别在我眼前演了。”
范希尧表情有些讪讪,既然被道破了,在演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杨德白忽然流了泪起来。“你们大佬们争权夺利,何苦对我下手?我只是一寒门穷苦出身,我的目标就是做个大官,光宗耀祖,可你们却生生的逼我杀死我的义弟?何至于此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文正问得真算计
月上枝头,天气逐渐肃杀,堂前的青石板上的斑驳树影周围仿佛铺了一层银沙。
一处算不上豪华的宅院之中,眉宇越发威严的朱文正裹了裹身上的长袍,算起来自己似乎沉寂了有一段时日了,大抵江南都不记得自己了。
竟然敢兵围军山,叫嚣拿下军山。
真的当自己不存在吗?
姚广孝站在一旁,手里捧着情报,不似朱文正那般阴沉,反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写意。
姚广孝虽然年少,生性跳脱,但是却聪颖早慧,眼下的事情并不足以让他着急。良久,朱文正这才抚了抚额头的梁冠,幽幽的说道:“你们家侯爷啊,着实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你说他在军山安心做他的爵爷多好,非要又是整香烟,又是搞什么火器,现
在好了吧,大战将起,盱眙各地还有安静的地方么?”
姚广孝依然一脸淡然。
朱文正很喜欢这个总是光着头的小子,脸上也漏出了欣赏的笑意,“若是你留在我身边,我现在即刻发兵攻打陈海平,算是帮你们家爵爷一把。”
“贻误战机,到时候你到了国公那里怕也没有啥好果子吃。况且你自诩我家主人的好兄弟,关键时刻却不帮上一把,以后怕是这兄弟便没得做了。”
对于朱文正的招揽,姚广孝拒绝的非常干脆。
若是跟着这种性格乖张,脑子又不够灵醒的主上,这日子可就真的没法过了。
自己得有多脑残,才会跟着他?
若不是主人有令,打死我姚广孝也不愿意搭理你。
不过虽然不会同意去朱文正麾下,但是朱文正重视自己,却也着实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和尊重。
“你这小子,就是个嘴巴不饶人的家伙。”
姚广孝看着朱文正走来,忽然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要炸了。
“你别过来!”
话音落下,却为时已晚,朱文正的巴掌落在姚广孝的脑袋上,习惯性的抚摸起来。
一脸嘚瑟,“想跑臭小子,收拾不了朱振,还收拾不了你,不过你这脑袋确实不错,每次摸摸你这光头,我感觉我这脑子似乎也好使了很多。” 姚广孝没有办法,只能服软,“多谢大都督赏识,只是在下是因为母亲受了爵爷恩惠,这才以身相投,若是半道弃别主人,投到您麾下,岂不是有违初衷。大都督何许人也
,怎么会做这般陷人于不忠不义之地的人呢?”
朱文正很是失望。
他是真的非常欣赏姚广孝,觉得这小子遇事冷静,而且心思灵巧,关键时刻可以给自己出出主意。
朱文正有些失望,叹息一声道:“人各有志,你们家主人身边聚集了不少能人,将来必是一方诸侯,你在我这里,也未必有他哪里混得好。算了。”
见朱文正心情不佳,姚广孝劝说道:“将军您是朱家自己人,又颇通武事,只要恪守本身,将来封侯拜相,自然不在话下。”朱文正摇摇头道:“少宽慰我,我性格暴戾,又没有你家主人那般灵巧的心思,能够活命就谢天谢地了,不敢追求乱七八糟的。说吧,你感觉眼下时局怎么办比较好,要我
说,就直接打陈海平后阵,让他正在进攻军山的部队首尾不能兼顾,届时军山之困顿解。”
姚广孝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朱文正,而是沉吟了一番才开口。“陈海平自诩聪明过人,有大都的支持,本身兵力就不弱,如今又联系上了张家这条线更是如虎添翼,换做平日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但对我们军山动手。眼下将军即将于洪都上任,为何不在走之前轰轰烈烈做长一场,一来像应天证明你的本事,让国公明白将你派往澎湖并非最佳选择,二来与我家主上多接下些善缘,将来若有所求,
我家主上自然会倾力相助。”
朱文正也是聪明人,心中微微一紧,已经明白了姚广孝的意思。只是自己在这里好不容易收拢了些部队,之前将勇武之士全都送到了军山,本身实力就亏损的厉害,如果跟陈海平在拼命打上一次,自己到了洪都,岂不是要做光杆司令
。果然,姚广孝继续道:“这些士卒本身就是写流寇,就算是跟了大都督您打了些胜仗,有了军伍习气,也难改他们流寇的本性。而大都督将来是要去应天做主掌兵事的,留
着这些人跟你去洪都,岂不是耽误您名声?”
朱文正点点头,“虽然如此,可是毕竟在一起共事那么久了,心有不忍。”
姚广孝笑道:“婆婆妈妈,岂是大丈夫应有的样子?”
朱文正朝着姚广孝的脑袋猛地拍了一巴掌,不悦道:“行了,说怎么做吧,某那么大的一个人了,还用你一个孩子来教吗?”
老子跟你家主人都是兄弟相称,若不是看你有点儿脑子,岂会将你带在身边儿,你在一旁跟长辈一样指点我,真的好吗?
姚广孝伸了个懒腰,端起桌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是不是我说了大都督两句,您感觉到委屈?不由得想起了昔日在应天为长辈训斥的日子?”
朱文正吓了一跳,之前只是感觉这小子的脑子灵醒,却没有想到心思灵透到这种地步。 “这都是您必须经历的,我说您两句有什么?”姚广孝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慈不掌兵这一点儿您要是学不会,将来去了洪都有了您受的。您要明白洪都的战略地位,极有
可能要面临陈友谅的压力。到时候您面对的都是些骄兵悍将,以您目前带兵的样子,可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是您在洪都打了胜仗,将来回了应天,别人若是说了你两句,您就恼火,将来也未必有好日子过。所以您要是想要有所作为,就要学会听人言,克制自己的脾气,这才是大都督应有的气度。不然您动不动就恼火,国公如何放心把国事教给你?先前军制未改,大家戏称您一句大都督无妨。如今改了军制,大都督府地位尊崇,干不好可
是要倒大霉的。”
朱文正也不是笨人,姚广孝这么一说,他自然明白,同时心里愈发的感觉身边儿有那么个聪明人是多么的重要。
心里也不由得怀疑,我怎么就那么没有魅力,连个小和尚斗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