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勋正在打量着朱振,却不料自己身旁,有个年轻人,正在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
那年轻人腰间配着宝剑,在一群侍从中并不算起眼。
但是一双灵透的眸子,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
少年看烦了杨勋,眸子再次转向朱振,微不可察的摇摇头。
嘴里忍不住喃喃的说了一句,“朱振,你大爷的,小爷才来,你便坑小爷,你家酒也太贵了。”
走了几十步,朱振便走到关押杨德白的牢门前。
众囚徒不论是王洋大盗,还是杀人凶手,谁人不知道朱振的名号。要知道朱振自从坐镇军山以来,四方的贼人可算是遭了大捷。
常茂以练习山地部队的名义,频频出击,但凡作恶亦或是对军山不服从的,尽数剿灭。
大奸大恶之人就地格杀,还有人性的便关入这牢狱之中。
见到朱振亲临,一众囚徒立刻下跪磕头。
唯独杨德白站在原地,有些呆愣愣的看着站在牢门外的朱振。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接你出去。”朱振面带微笑着打开牢门,却吓得杨德白连连后退。
“朱振,你别过来。我承认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冒犯军山虎威,但是我也受到了惩罚,你没有必要杀我吧。”
牢狱对于狗皮一般的渣滓来说,最有杀伤力。
别看杨德白之前嘴里日日骂骂咧咧,恨不得生生吞了朱振,但是被关押了一段时间之后,心里却切实怕了朱振。
尤其是听了狱友说他要死了。
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朱振,我求求你了,别杀我。”
说着杨德白直接跪在地上,开始给朱振磕头,真的是吓破了胆子。朱振无奈的摇摇头,杨德白的反应着实超出了自己意料之外,本以为以杨德白的性子,听说自己要杀他,以他混不吝的性子,等到自己入了大狱,三言两语嘲讽一番,他
那泼皮的性子一发作,肯定会刺杀自己。
到时候自己正当防卫,杀了他便是。
谁曾想到,这厮竟然直接吓破了胆子。
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不说,还吓得屎尿齐流,真的是没有一丁点儿男子汉的样子。
朱振无奈的摇摇头道:“谁说要杀你了,今日检校司有位叫杨勋的大人来拜访军山,说我们误抓了他的义弟,前来求我放人。
杨德白,你如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检校中人?”
杨德白听闻杨勋来救自己了,立刻抖了起来,我们检校来人了!
我还怕你做甚?
想着杨德白立刻站起身来,有些色厉内荏的看向朱振。
只是看了朱振一眼,不知道怎么滴,双腿打哆嗦,竟然又跪了下去。
“检校司杨勋大人确实是在下的义兄,但是在下并不是检校众人,在下只是打着检校的名号招摇撞骗大人,还请大人看在家兄的面子上饶在下一命。”
杨德白之所以做这般反应,实在是他想起了自己上山那一日,自己为非作歹的行径了。
自己不承认自己是检校中人还好,到时候朱振不用承担什么罪名,他自然不糊对自己下死手。
可是自己承认自己是检校,那便是说朱振抓错了人,最后传到应天,保不齐朱振会受到处罚。
到时候他一怒之下,以自己作恶军山为由,说误杀了自己。到时候死的可能不仅仅是自己,连带着自己义兄也会死在这里。
说实话,自己挺想让杨勋死的。
这个混账在自己被抓了那么久,才来救自己,实在是废物至极,活着有什么用?
至于朱振,我先唬住你,等我出了军山,回了应天,那便是龙归大海,虎啸山林,到时候处置你一个称大王的猴子,还不易如反掌。
我真聪明。
杨德白忍不住得意了几分。
朱振却不跟他多废话,“冒充检校可是大罪,不过杨大人为应天兢兢业业多年,劳苦功高,我也不便处置他的义弟。如此你便随我走吧。”
“兄长。”
杨德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谢谢兄长救命之恩。”
杨勋闻着身上难闻的骚臭味,知晓杨德白刚才吓尿了。心里对于杨德白这个废物更是厌恶。
奈何他爹是杨宪,自己只能忍受着
上前一步搀扶起杨德白,语气中充满着兄长的疼爱和关怀。
“没事儿便好。快随兄长谢过爵爷,然后一道下山吧。”
给朱振磕头,杨德白是一万个不乐意。可想到自己能够下山,连带着笑容也变得无比真诚。
与杨勋一道磕头,“谢谢爵爷活命之恩。”
心里却琢磨着,朱振你给老子,等老子出了军山,便留你不得。
朱振亲自搀扶起二人,“二位,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即可下山与家人团聚去吧。”
三个人,很聪明的都没提到杨宪的名字,至于检校的任务,更是无人提起。
三个人各怀鬼胎一阵虚伪之后,杨勋搀扶着杨德白走出大牢。
呼吸着大牢外新鲜的空气,看着湛蓝的天空,杨德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