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不能说的那么直白,毕竟人还在朱振手上。
杨勋脸上很是惭愧,“在下那义弟虽然破不懂事,做了些错事,惹恼了男爵,但是他起码还是知道留住检校的面子,自然不敢跟男爵您禀告身份。”朱振连忙说道:“杨大人,此言差矣,我若是知道他是杨宪大人的公子,我岂能将他打入大牢。走走走,咱们即刻去大牢,您看看哪个是您的义弟,咱们将他接出来便是。
”朱振在应天号称及时雨,专门解决了不少穷苦人的麻烦,这事儿杨勋还是听说过的。此外朱振在军方圈子里,名声也非常好,所以朱振立刻答应了他,他也没有感觉到意
外。
只是内心不由的轻视朱振。
政治斗争可由不得任何的仁义,只要这杨德白被救走,接下来自己那义父怕是就要接连不断的攻击他了。
可是自己的目的就是救出杨德白,至于朱振的死活关自己屁事。
只是走了没有两步,朱振却忽然开口道:“不对,杨大人。”
杨勋一愣,莫非这朱振反应过来后悔了?当下杨勋连忙心神闪烁,想办法继续忽悠朱振。却见朱振转身上下打量了自己半天,轻声说道:“杨大人,你是检校的官员,身份比较敏感,而我这大牢里,关押的人也是五花八门,人多嘴杂的到时候别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到时候对应天不利,不如你乔装打扮下,扮成我的侍卫,到时候也莫用说话,只需要指点一番,到时候我亲自跑一
趟,把他接出来如何?”杨勋闻言,心道这朱振想法还挺周到,连忙一躬到地,“那便谢谢男爵了。”
第一百七十章 恍然若梦
出了军山男爵府,顺着山道拾级而下,乔装打扮混迹在军山队伍中的杨勋忍不住眺望军山形势。
军山乃旧日之军寨,山路崎岖,峡谷幽深,巨岭巍峨,是盱眙之地难得的易守难攻之地。
当日张家才俊张秀林登门造访,竟然说要与检校一道奇袭军山,要帮助自己救出义弟不说,还要将军山大规模的财物分给自己。
真的当自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了。
杨勋忍不住对张秀林一通鄙视。
就这连绵不绝的山堡与藏兵洞,数不尽的投石车和车弩,真的要是攻山被发现自己,自己岂有活路?
真的当自己见钱不要命吗?
所以那日杨宪拒绝的无比干脆,并亲自调查张家的所言事情的真伪。
可是这一番调查下来,起先并未发现杨德白的踪迹,可是军山的财务,却震惊的让人无以复加。
军山之富,甚于应天之府库。
就算是杨勋惜命,也不由的有一种杀上军山,抢劫一番的冲动。
不过想到自己的本事,杨勋还是忍住了。
可让杨勋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远在应天的杨宪终于知道了自己儿子被应天抓捕之事,当下是无比的震怒。
一脸发书十二封,要求杨勋救出杨德白,不然就要杨勋一死以义父的养育之恩。
杨勋无可奈何,这才上山。
不过杨宪很明显知道,以杨勋的本事,让他去军山抢夺自己的儿子,那是白给。
所以派给了杨勋两个人。
说起这二人,也颇有渊源。当初杨宪附和朱元璋在集庆起兵,曾杀集庆的北元贵族数位当家人。
世人皆震惊杨宪作为一个书生的勇敢。
其实不然,当时终南山有意行侠仗义的侠客在落魄之时曾为杨宪所救,感恩杨宪的仁义,这侠客在集庆城破之时,杀贼以助杨宪扬威。
一连杀了城中五户北元高门,屠戮家丁兵将无数,得十几个北元鞑子的人头,最后尽数赠予杨宪,飘然离去。
而杨宪也凭借这些人头,成功加入朱元璋阵营,并未朱元璋所赞,得了不错的位置。
杨宪本以为自己与这位侠客此生再无缘相见。
却不料前些时日,自己在外出办公的途中忽然遇到被自己陷害的武将的旧部的刺杀,当时场面无比混乱,随行的检校尽数被屠戮,亲军校尉也不是对手,死伤惨重。
就在杨宪以为我命休矣之时,与人群之外忽然闪出二位侠客。
这二位侠客一男一女,武艺超绝,不小片刻便击退了刺客。
事后杨宪才得知二位侠客俱是终南山的年轻才俊,与自己那位有过过命交情的侠客,还是师徒关系。
杨宪舌吐莲花一通忽悠,将自己加入朱元璋阵营这几年所做之事,完美包装,忽悠的两位侠客晕头转向,竟然直接答应杨宪要留在府上帮着杨宪做事。
杨宪其实舍不得这二位侠客离开应天,奈何自己的儿子不中用,竟然陷在了军山,这才又是一通演戏,请二位侠客帮忙。
这二位侠客也不推脱,当下领着一群武功不俗的检校随杨勋上了军山。
杨勋忍不住打量不远处驻足休息的二位侠客,以及数十武士,心里忍不住暗暗得意。“义父啊,义父,您这武士确实不错,可是若是闯一闯这军山,还是不够看啊。若不是我杨勋机智,说服了男爵朱振,就凭这点儿人能闯破军山,救出杨德白那个废物,真
的是痴人说梦!”
朱振也明显发现了不远处正在休息的众多武士,皱着眉头,颇为不悦问道:“那是何人?”韩徵往日里话并不多,是个只办事,不多言的幕僚,但是为人却非常可靠,而且因为族人俱在军山,对朱振最为死心塌地,所以往往一些不干净的事情,朱振也愿意让他
来办。
韩徵转身对朱振言道:“启禀爵爷,这些武士乃是杨勋杨大人的随从。按照规矩不能上山的,可毕竟是检校的人马,所以我们……”
“哦,既然是杨大人的随从,那便无妨了,都是为应天做事,想来也无妨。”说完朱振便不再停留,直接赶往大牢。
藏匿在队伍中的杨勋心中还颇为得意。
看来我检校的威名还是不错的,也就是杨德白那种肆无忌惮的傻货,才会吃亏。
你看我,这趟上山只是言语恭敬了一些,可曾有半点为难。
“起来了。”杨德白本来被揍得已经不成人形了,浑身到处都是鞭痕,此时本来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装死。
忽然走进几个狱卒,言语温和,先是打扫了牢房,将牢房的垃圾清扫一空,换上了一套新鲜被褥之后,又给杨德白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
并摆上了一桌可口的饭菜。
杨德白等到狱卒走后,表情先是无比的惶恐,接着便忍不住猖狂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