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939节

不查是不查,但是十六阿哥这边也怕有人再算计到曹颙头上,所以也得摆出晓得的姿态,省得有人想要糊弄。

热河到京城本来就不远,那边的消息,早已传到京城,自会有人关注。

雅尔江阿虽说傲慢,但是同十六阿哥关系尚好。

因此,十六阿哥想探探雅尔江阿的底儿,看他是怎么想的。

思量了一下,十六阿哥笑着对雅尔江阿道:“王兄,弟弟正有些难处,想要请王兄帮忙拿个主意。”

雅尔江阿打量他一眼,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十六爷怎么时候变得这般客套了?”

“王兄,弟弟这是说真格的。”十六阿哥收了笑,现出几分郑重,言简意赅地将热河那边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儿雅尔江阿前些日子听过一遭,当时正忙着使人给杨子墨收拾宅子,所以没太在意。

听十六阿哥提及,他不禁皱眉,对十六阿哥道:“这其中的猫腻儿多了,小十六没事操这个心做什么?就算是心里揣着明白,人前也得装糊涂。曹颙那边,你也告诫告诫,事情闹大了,他可扛不住。”

虽说雅尔江阿说的不中听,但却都是实在话。

十六阿哥笑笑,道:“谢过王兄指点迷津,弟弟晓得如何了。曹颙那人,向来谨慎,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儿。只要别人不咬他,他才不会瞎折腾。”

雅尔江阿想了想曹颙的为人,确实如十六阿哥所说,向来行事恭谨,不是没事找事的。

他点了点头,道:“就算有人想落井下石,也不敢拿这个发作,你的心就放回肚子里去吧。”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小十六,不是哥哥啰嗦。虽说曹颙做过你的伴读,但到底已经是三品大员,你们是不是当避讳些?”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莞尔,说道:“王兄,我倒是想避讳,这避讳得了么?如今我们可是同一个衙门,也没有为了避讳,就不当差的。再说,别人怕犯嫌疑,我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有人到御前告状,说我私交曹颙意图不轨,皇阿玛也不信啊。难得有这么一个交好的,要是怕外人说道生分了,那往后的日子就更没意思。”

雅尔江阿也是性情中人,是因为他同十六阿哥与曹颙关系都不错,才啰嗦这一句的。

听了十六阿哥的话,他想想也是。

虽说同为皇子,但是十六阿哥同其他年长皇子还不同。曹家父子同为京堂,看着虽显赫,但是子弟稀少,根基不深,不比其他八旗权贵。

若是皇上连这个都怕,那就不是皇上了。

说到这里,十六阿哥想起近日传闻,挤眉弄眼,道:“听说王兄近日收了个小嫂子,改日是不是让弟弟见识见识?”

雅尔江阿对杨子墨倒是有几分真心,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风华绝代”四个字杨子墨还是当得起的。

若是怯懦的男人,得了这样的绝色,定是要藏的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惦记。

雅尔江阿是有权有势的铁帽子亲王,连太子都曾硬碰硬,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还怕谁来?

听了十六阿哥的话,他不以为忤,反而笑着说道:“改日得空,我就带你过去溜达,说不得还能吓你一跳。别的不说,这见面礼可不能少了。”

十六阿哥只是随口打趣,见雅尔江阿这般说,倒是生出好奇之心:“哦?莫非是九天仙女下凡?王兄快说说,哪里淘换来的美人儿?”

雅尔江阿面上露了几分得意,道:“佛曰,不可说。日后十六弟见了,就晓得了。”

一席话,说得十六阿哥心里痒痒的。

雅尔江阿提起杨子墨,也多了几分念想,又说笑两句,便带着几分匆忙出了园子。

十六阿哥看着雅尔江阿的背影,心里不无好奇。

这位铁帽子王爷偏爱男风,世人皆知,这回却是转了性子,纳了外室。莫不是一物降一物,只是可怜满府的福晋、庶福晋,都成了摆设。

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十六阿哥唏嘘两声,就撂在一边,往清溪书屋去了。

两位大学士奏完事出来,跟着进去的是兵部与礼部的官员,曹颙之父曹寅赫然列于其中。

十六阿哥看了看曹寅的背影,想起在热河的曹颙,心里叹了口气。

做皇子不容易,做臣子更难,怨不得曹颙总是一副不上进的模样。这风头真不是谁都能出来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惹了这些祸端出来。

树大招风,这句话说得果然不假。

两位大学士见十六阿哥来了,忙要俯身见礼,十六阿哥忙一手一个拖住,笑着说道:“闹这些虚礼做什么?若是闪了两位老相爷的腰,爷还得挨皇阿玛的申斥。”

两位大学士因十六阿哥随和,同他也颇为亲近,笑呵呵地说了两句闲话。其中满学士嵩祝还好心提醒道:“今儿皇上心情不好,若是十六爷没有要紧的事儿,最好明儿陛见;若是有要紧的,那就两说。”

十六阿哥搀着他的胳膊,笑着说道:“谢过嵩相提点,我晓得了。”

两位大学士结伴而去,十六阿哥已是收了脸上笑意。

待兵部与礼部官员出来,十六阿哥才叫人请见。

少一时,魏珠出来传口谕,十六阿哥跟着进了书屋,到了御前。

已经到了传膳的时辰,康熙揉了揉胳膊,对十六阿哥道:“吃了么?陪朕用膳。”

虽说有机会侍膳,也是皇子的荣耀,但是十六阿哥实在欢喜不起来。

因河道老损,去年雨水多时,淹了京畿不少良田。没想到,今年又是京畿大旱。如今朝廷上下,正忙着祈雨之事。

除了这个,西北军情没有进展,钱粮却是一文也少不得。

里里外外,没有一处省心的。

处处都需要银子,曹颙招投标进账那些银子,就算没有花光,也去了大半。

朝廷财政窘迫,皇父日夜忧心。宗室权贵辜负皇恩,都化身蛀虫贪兽,没有叫人省心的。

热河行宫贪墨案,十六阿哥虽晓得自己不能说,但也颇为郁闷。加上袖子里的供纸,使得他心里沉甸甸的。

御膳上来,十六阿哥亲手给康熙奉上筷子,随即站在一边。

康熙叫魏珠给他搬了凳子,十六阿哥陪着用了半碗饭。因存了心事,有些食不知味。

难得见他这么消停,康熙也瞧出他有话说,撤了御膳后,便摆摆手将魏珠他们都打发出去。

“何事?”康熙看着十六阿哥,开口问道:“是刑部那边问出了口供?”

十六阿哥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那张供纸,双手奉给康熙。

康熙打开看过,脸上看不出喜怒,半晌方道:“这个口供,都谁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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