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点,原本的那点软弱也都烟消云散,她的眼睛闪闪亮,听着两位姨娘的唠叨,脸上满是温柔与平和……
……
傍晚,曹颙从衙门回来,就听说这一喜讯。
他可不像初瑜那样只是欢喜与惦记,反而心里有点发酸:“真是便宜了文志那个臭小子,若是将妞妞留下做儿媳妇,岂不是孙子都有了。”
初瑜听了,不由愣住:“爷心里有过这般打算,怎么没听爷提起过?”
曹颙吃了两口茶,道:“不过这么一说,辈分不对,容易让人说嘴。”
初瑜却不信这个理由,论起来,妞妞与文志也差着辈分,只是不如妞妞与天佑这般亲近而已。
曹颙无意仔细说,初瑜也不好再问,笑着说道:“平姐儿出阁还不到半年,就有了好消息;左住、左成两兄弟可是一年了,说不定不用多久,也都有好消息,咱们就要当祖父祖母了……”
曹颙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仔细地打量妻子一眼,道:“这么年轻俊俏的祖母,满京城也就这一个……”
初瑜被丈夫打趣,笑着睨了他一眼,道:“就为了早日抱孙子,天佑的亲事也当早定下了。他毕竟是做哥哥的,不好在恒生后头成亲……”
曹颙听了,在心里算着日子。
弘时是八月初四薨的,九月二十二是“七七”。
九月底的话,时间又显得赶了些,像是专程在等“七七”过去似的。
“改日去简王府一趟,若是他们没意见,就十月初请旨。”曹颙道。
初瑜听了,来了精神:“那可就剩下半月了,这小定礼到底选什么,婚期初步定在什么时候,可得定了。”
曹颙想起十六阿哥忙着嫁女的模样,道:“大格格几月及笄?”
初瑜想了想,道:“大格格二月二十九的生日,爷怎么想起问这个?”
曹颙苦笑道:“还不是十六爷,想闺女想得不行,巴不得女儿及笄后立马嫁人出宫。”
初瑜诧异道:“养在宫里的格格,哪里能嫁那么快,淑慎公主去年才出嫁,都已经十九岁。大格格即便赶早,明年年底前出嫁已经不错了。”
曹颙心里,也不愿意儿子太早娶,道:“那就将天佑的亲事定在明年下半年。恒生比天佑还小岁,能拖一年正好……”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秋去冬来。
道边得树叶已经落尽,户部衙门的屋子里已经点了炭盆。
临近年末,公务也开始繁忙起来。
不过,户部上到堂官,下到司官,都精神气实足。
随着几项改革的全国推行,任是谁都晓得今年将是丰收的一年的。
去年只有几个省试行,年底各项银钱押送到京时,众人的钱包就翻了一番,过了个肥年。
今年,各省都要押解银钱到京,大家都算计着自己那一份,怎么也会比去年多上几倍,如何能没有奔头?
连带着这个缘故,大家对“京察”的畏惧也减了几分。
每个人都精神抖擞,恨不得让全世界都晓得自己勤勉似的。
曹颙则暗暗留心兵部那边的消息,按照惯例,新的准格尔汗要遣使进京,表示臣服。毕竟,现下准格尔名义上臣属大清,且与大清在西北有贸易往来。
不知这位新的准格尔汗会以什么形式与朝廷决裂,会用什么口号来煽动部民反抗朝廷……
同一日,初瑜品级装扮了,递牌子进宫……
第1287章 煞费苦心
长春宫,西次间。
皇后那拉氏坐在炕上,地上东西相对两行八把椅子,坐满了进宫请安的诰命。初瑜的位置,在西边第二把椅子。
初瑜上首,是去年出阁的和硕淑慎公主。她虽指婚科尔沁,可因丈夫在京的缘故,暂时留在京里,并没有去蒙古。
今日,和硕淑慎公主过来,是为她几个小叔子婚事来的。
在座的福晋夫人们,不是蒙古王公诰命,就是宗室郡主县主,多半也是为儿孙亲事来的。
去年选秀,拴婚了不少宗室,可今年是雍正五十大寿,宫里早有消息出来,要给留牌子待养的秀女与宗室贵女指婚。
能求到皇后跟前的,多半是像初瑜这样,两家已经商量好,就差一道懿旨。
还有两位,则是仗着自己辈分高,想要挑个门第比自家高的媳妇,给儿孙抬身份的。不过,这般小心思,在皇后这边未必通得过。
皇后是出了名的敦厚人,岂会做那费力不讨好之事?
因此,来请安的众人,状况就是两种。
像初瑜这样,两家都在皇后跟前透过话,心甘情愿结亲的,皇后就笑眯眯地点头。只一方挑挑拣拣,门第又不怎么般配的,皇后则是含糊着。
虽说不能人人满意,可也没人敢在皇后宫放肆。有个年岁大的郡王福晋,也是宗室格格出身,给自己长孙挑中的就是简王府的六格格。
如今她成算落空,让曹家得了便宜,老福晋心里就不痛苦,开始阴阳怪气地吃哒初瑜。
话里话外,都是曹家人好算计,恨不得将所有的女儿都嫁入宗室,还高攀宗室格格云云。
初瑜得了准信,心下大定。
虽不耐烦这般干坐着,可也不好先告退,只好老实地坐着。对于老福晋的吃哒,初瑜不好在众人前与之顶嘴,只好做喝茶状,恍若未闻。
说起来,来请安的众人中,皇后与初瑜关系最亲近。
见初瑜被挤兑,皇后心里有些不痛快,正想开口帮她解围,就见小太监进来禀告。
福惠阿哥过来请安。
屋里的诰命都安静下来,心里对这鲜少在人前露面的皇贵妃之子多存了好奇。
大清朝可是不单讲“母以子贵”,还讲“子以母贵”,若妃年家败落了,福惠的身份要比其他几位皇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