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923节

悠哉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过了几日,密太妃遣人来接,香玉恋恋不舍地告别曹府众人,随着两位嬷嬷回了贝勒府。

高太君虽心有不舍,可也有几分放心。密太妃既是说要看顾香玉将来,那即便没有李家亲族看顾,也错不了。

……

苏德在等了半月后,终于等到雍正的召见。

他做好了十二分准备,想着如何为主陈词,如何顺理成章地求得承爵旨意。可是压根就没有他发挥的机会,这次陛见的时间极短。

除了苏德外,另有内蒙古两个王公子弟,三人一起由理藩院一个侍郎官领着,去了养心殿。

对那两个王公子弟,不知是不是因有爱新觉罗家族血统的缘故,雍正还问了两句;对于王府长吏的苏德,雍正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关于老汗王去世的消息,也是由那位侍郎大人报禀。

雍正既没有相询,也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便叫众人跪安。

出了养心殿,苏德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难受得不行。

这到底是因何缘故,皇上好像是不待见汗王府?是真有王府旁支到了御前,还是另有缘故?

他实在忍不住,出了宫门后,便匆匆前往曹府。

并不是休沐日,曹颙当然不在府中,苏德也想到这点,便提及想要见恒生,偏生恒生被四皇子传进宫去了。

天佑便代替父亲,见了这位蒙古客人。

天佑已经十五,在汉人眼中,许是还是半大孩子;在蒙古人看来,已经是大人了。

苏德便又诉了一番苦楚,再次表明了汗王府同曹家的“交情”。

天佑不晓得他来意,自然不会随便应对。

等了有大半个时辰,恒生先回府。

听说苏德来了,恒生不由皱眉,可看在汗王世子那边的面子,还是耐着心情,去了客厅。

见恒生来了,苏德连忙起身,面了多了几分恭敬。

同内地相比,蒙古是个更讲究身份等级的地方。

恒生虽然是生母不明的世子庶子,可也是苏德的小主子。

恒生却不愿领这份礼敬,因为苏德能为汗王世子的代表,绝不是老糊涂。

他这边越客气,稍后说不定所求就要更大。恒生晓得自己的斤两,苏德明面上求自己,实际上求得是自己的父亲。

见弟弟回来,天佑并没有先走,而是陪他一起待客。

虽说他们两个没说什么,可苏德也看出这兄弟两个的感情是真好。

恒生少爷在曹家,比他们想想的更有地位。

苏德有些嘴里发苦,要是早想到此处,不曾坐视王府那边委屈恒生少爷,是不是自己就不至于这么艰难?

恒生却是淡淡的,对于世子承爵之事,也提也没有,礼貌而疏远。

苏德越是心急,曹颙越是姗姗来迟,直到日落才回府。

当然,天佑与恒生只陪坐了一会儿,意思到了,就托由子离开。只剩下苏德,灌着一肚子茶水,饥肠辘辘,苦不堪言。

这回,曹颙却是没有晾他,没有回内宅,穿着官服,就到客厅见客。

苏德一肚子苦水,无处倾诉,见到曹颙的那刻,激动的不行。

曹颙没有同他寒暄,直接落座,先吃尽一盏茶,方道:“苏大人的来意,曹某也大概知晓,是不是想要打听打听皇上因何不待见世子之事?”

“正是,正是!”见曹颙点名自己个儿得来意,苏德忙不迭地点头。

曹颙道:“我方才从衙门回来,先去了果郡王府,见了王爷,打听一二。王爷虽不想开口,但我央求半晌,才透出一句话。”

苏德听到紧要之处,不由坐直了身板,面向曹颙,身子往前倾。

“皇上恼世子对朝廷不恭敬……”曹颙缓缓地说道。

“啊?”苏德闻言,大惊失色,这顶大帽子,可戴不得。

他已经坐不住,站起身来,道:“皇上怎么会这样想,是不是,是不是听信了小人谗言?”

曹颙冷哼两声,道:“苏大人还需慎言!而今盛世太平,皇上身边多贤臣,谗言之类的话,苏大人还是切莫说了。”

苏德晓得自己失言,忙道:“是,是,是下官胡说八道。”

曹颙已是肃容道:“皇上最是重礼,向这样侯旨袭封之事,世子本就该亲至,方显得对朝廷的臣服、对皇上的恭敬。如今,只遣使进京,怨不得皇上着恼。”

苏德听得有些糊涂,道:“曹大人,遣使进京报丧,下官之前,蒙古各地不乏先例,不曾听说有什么迁怒下来……”

曹颙摆摆手,道:“有些事,不是臣子能非议的,苏大人还是自己思量。若总是拿老黄历来比现下,难免要吃亏,苏大人还需记得这个。”

苏德闻言,面色一凛。

曹颙虽说的含蓄,可也在点醒他要认清现实,如今天子的脾气可比不得圣祖皇帝仁和。

他神情越发郑重,对曹颙道:“曹大人既是去了王府,可否听到王爷说过,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世子?”

曹颙往门口看了一眼,冲侍立的两个小厮摆摆手,打发他们下去。

客厅上只剩下曹颙与苏德二人,曹颙低声道:“此话,出我口,入苏大人耳,过后我是不认的。”

见曹颙如此慎重,苏德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压低了音量道:“下官向长生天发誓,不管接下来听到什么,都同曹大人不相干。”

“赐王府,召世子驻京……”曹颙轻声道。

苏德却是瞪大了眼睛,身子开始发抖。

赐府驻京,看着是荣宠,可也能算是最严重的惩罚。

并不需要朝廷插手扎萨克图旗旗务,只需在汗王近支王公中选派两人,“代”世子处理旗务,就能将世子彻底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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