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835节

同日,京城来人,带了雍正的赏赐,除了赏李氏的贡酒与金银外,还有曹颙的冬帽,与十阿哥的貂皮大氅。

还有密太妃赏出来的如意与锦缎。

李氏的寿礼并不稀奇,差不多宫里年年都有赏赐;曹颙的冬帽,也是皇上赏赐外官的常例;十阿哥的貂皮大氅,却是让曹颙与十阿哥都吃惊不小。

这已经是极好的信号了。

曹颙没想到十阿哥一封服软的疏文,就能收到这样的成效;十阿哥没想到,素来彼此厌弃的皇帝兄长,会表现温情脉脉的一面。

曹颙心里很是高兴,十阿哥不用问罪,总是好的。

十阿哥则是怔忪了半晌,露出几分祈求,看着曹颙道:“曹颙,让九哥也来直隶吧!”

曹颙闻言,差点跌倒。

“十爷,现下提这个是否还早?”见十阿哥认真,曹颙苦笑道:“再说,九爷即便回京,也没有滞留直隶的道理!”

十阿哥抓着貂皮大氅,目光中露出几分无奈与悲凉道:“西北苦寒,八月就要下雪。与其让九爷在西北吃苦,还不若押到你这里。离京城近,那位也放心……到时,我来劝九爷……”

曹颙闻言,不由皱眉。

十阿哥想法是好,可不现实。雍正本就忌惮他们,怎么会让他们凑到一起,分化处置,才更符合王道。

十阿哥参与夺嫡的事物少,罪不至死;九阿哥却是八阿哥的智囊,后来又做了十四阿哥的财源,即便最后落败,仍将家财散给宗室,添了不少恶心,雍正不愿饶他也是正常。

不管十阿哥是真鲁莽也好,还是假鲁莽也好,曹颙都不愿因他的草率,将总督府拉进漩涡。

“十爷若想要帮九爷一把,行事还需慎重,省得犯了忌讳,适得其反。”曹颙直言道。

十阿哥听了,望向曹颙的目光多了几分犀利。

曹颙直视,目光没有闪避开来。

雍正与他们的结症在何处,不需明言。

十阿哥的神情暗淡下去,随后将氅衣丢在一边,道:“年羹尧、隆科多后,就轮到我们,到底当如何应对?”

曹颙没有接话,下半辈子到底过什么样的人生,归于十阿哥的选择,这其中关键还要十阿哥自己想开。

若是能“忍”,便要放下架子,表现彻底的臣服;若是不能“忍”,就可以少几分顾忌,接受继续圈禁或者死亡。

这会儿功夫,初瑜打发人来送酒席过来。

看着席面上除了酒菜,还有一盘寿桃,十阿哥才想起曹家太夫人的寿辰与万寿节是一天。

他有些羞惭,出京三年,他随身的财帛早已散光,最后一块玉佩也给了天宝做见面礼。

如今赶上李氏寿辰,竟连寿礼也拿不出。

现下身边,只有这刚到手的御赐大氅能拿得出手,却又不是能转送人的。

曹颙看出他的窘迫,没有多言,借口府中有客,从寅宾馆出来。

不是不想给十阿哥找个台阶下,而是以十阿哥的骄傲,铺什么台阶都是另外一种折辱。

只做不知,就好。

总督府内宅,女眷们已经上席。

除了官眷,还有朱家、魏家这样的亲戚。

由初瑜下帖子,邀请魏德之母姚太君与魏德之妻何氏来参加总督府寿宴。

这是李氏的意思,既想要寻江宁旧人陪高太君唠唠家常,又给桂娘一个会亲家的机会。

因是按亲戚论,等到开席时,初瑜便请姚太君与高太君同坐;何氏这里,也没有安排在外客那桌,省得不好排座次,由田氏作陪。

何氏满心不自在,还以为能同官眷们同席,没想到由曹府一寡妇亲戚作陪。

等到知府太太,过来寻田氏说话,她才晓得,田氏即便不是官太太,却有两门好亲家,态度才亲热起来。

桂娘在另外一桌,由怜秋姊妹作陪。

因结亲在即,三人都多了几分亲近,一会儿聊文志孩提时的趣事儿,一会儿聊妞妞的女红如何。

去了生疏后,怜秋想起一事儿,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桂姐姐,志哥儿的生母是哪里人,性情如何?”

即便觉得文志不错,可到了结亲的眼跟前儿,怜秋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其父不必说,既是曹颙的至交好友,人品当是信得过的;就是不知生母如何。

要知道,那个魏五爷挑女人的眼光,可是与众不同,当年曾带了西洋媳妇进京。据说,南边还豢养着出身南洋、东洋的小妾。

桂娘道:“志哥儿的生母是湖南人,出身商家……一家人随着她父亲在广州做生意,后来做生意赔了,她老子向五爷借贷,到期无意偿还,就将志哥儿母亲抵给五爷还债。”

怜秋、惜秋姊妹闻言,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是大清人,还出身良家,已经算不错,旁的也没必要多挑剔。

魏信早年出洋前,虽散了妾室,可文杰、文志之母不在其中,这两个年长的妾室早已先后病故。

初瑜与李氏早就知道这点,才首肯这门亲事,否则要是文志生母是魏家出妾,往后要是投奔了来,家事就是一团乱……

寿宴过后,看人陆续离去,姚氏婆媳被留在总督府小住。

次日,在初瑜房里,姚氏婆媳同桂娘与文蔷正式相见。

文蔷姿容秀美,已有窈窕之态,看得姚太君赞了又赞。就连何氏,也得承认,文蔷比自己女儿同侄女颜色上要强上三分。

桂娘比魏信年长,已是不惑之年,身体有些富态,打扮得比较素净,长得端正平和,看着就是温厚的性子。

姚太君瞅了好几眼,道:“倒是有些面善……莫不是在南边时见过……”

桂娘笑道:“老太君忘了,五爷小时候上学时,曾打发白嬷嬷给老太君请过几次安,晚辈曾有幸,跟着白嬷嬷去过两遭。您家院子里有棵桂花树,您还曾给奴婢两块桂花糕……”

姚太君想了一会儿,方点点头,笑道:“那时你才留头,没想到一转眼就过了三十来年。只知道信哥儿抬举了身边人,没想到是你这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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