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796节

这是唐执玉的建议,省得几百督标到后,惊动地方,倒是身份所限,他们行事就不便宜。

这就是“微服私访”了,曹颙在清苑城里行过两遭,并没有太大收获。像那种恶霸横行、纨绔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本就不是常态。

这一先行,众人便早到静海一日。

没有在驿站投宿,而是在城市寻了家大的客栈落脚。

稍加休息后,曹颙与唐执玉便去了贩卖海货的地方。

这边多是干活,海带、海米、海参,有的摊子上也能见到鲜贝与虾蟹等物。

看得曹颙心动,便拉着唐执玉寻了家大酒楼,点了一桌子海鲜。

旁的还好,在京里都吃过,只有虾爬子,还是十几年前在沂州时吃过,如今看了,勾起了曹颙的馋虫。

曹颙与唐执玉、梁传福三个,外加上随行的十几个护卫随从,也有小二十人。

除了唐执玉与梁传福被曹颙留在包厢里同桌外,其他人在大堂坐了。

这个时节的虾爬子,不仅肥美,而且还多有籽有膏,曹颙想着美食,心情甚好,便吩咐张义安排外头众人,想吃什么就要什么,吃好为主。

包厢里这三人,除了椒盐虾爬子,还点了蛏子、海蟹什么的,十来盘菜,多是海味。

只是东西上桌时,卖相一般,总算食材还算新鲜,勉强可以入口。

曹颙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心中不无遗憾。若是这些东西能到清苑,用自家厨子料理,那作出来的才能算是美味。

本就有些扫兴,不想等到吃完饭后,外头又传来吵杂声。

曹颙正疑惑,就见张义推门进来,脸色难掩愤愤,回道:“老爷,这是家黑店!”

曹颙听了一愣,这可是在静海城中最繁华地界,挑的最气派的二层酒楼,这是“黑店”?

外头吵杂声渐消,包厢门口却有了动静,好像有人想要进包厢,被人所阻。

曹颙见这不成样子,皱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义道:“方才小的去结账,掌柜的竟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什么?一百五十两?”曹颙听了,觉得不可思议。

京城御厨坐镇的馆子里,几十两银子的席面也是有的,可那用的是八珍食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精心烹制出来的。

眼前这些,搁在京中,也不过是个下等席面,有个几两银子都多说。加上外头的两桌,顶天十几二十两银子。

“你们点的什么菜?”曹颙怕有误会,多问了一句。

“大家伙儿吃不惯海味,每桌要了一盘螃蟹,一条海鱼,其他的就是肥鸡、肘子这些,每桌还要了几盘花卷。”张义回道。

唐执玉在旁,亦是气愤不已,只是先前他们主仆说话,不好插嘴。见他们说完,方道:“青天白日,就敢信口讹诈,真是岂有此理?”

曹颙的脸也撂了下来,对张义道:“出去问问酒楼里的人,为何会收这么多银子,再打发两个人去县衙报案,看看县衙那边怎么说。”

张义应声去了,曹颙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们这一行,除了唐执玉身边这两个师爷上了年岁外,其他人十六人都是青壮。这酒楼却丝毫不忌惮,信口讹诈,气焰也太过嚣张。

唐执玉也想到此处,眉头已经皱成一团,对曹颙低声道:“大人,要不去外头看看?”

曹颙点点头,率先出门,就见包厢门口,几个护卫守着,与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对峙。

在这些人后,有个穿着绸衣的青年,弱冠年纪,满脸倨傲之色,扬着下巴,打量着曹颙一行。他身后,还有十来个壮汉,将酒楼门口堵住,隐隐地将他们这一行围住。

看到唐执玉面如寒霜,曹颙与梁传福去若无其事,那青年倒是一愣,随后面上又带了讥讽,道:“青天白日,想要吃白食,还有王法没有?”

曹颙哪里会同他拌嘴,只看向张义道:“使人去衙门了?”

张义躬身道:“使了,还问清了路,县衙就在后街。”说到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了那青年一眼,道:“就是这位吩咐小二,带夏全、路敢干去县衙……”

曹颙与唐执玉对视一眼,实想不出这青年如此肆无忌惮的理由。

据他们所知,这静海县令郭一裕是捐官,去年到任。难道,这青年是郭家子弟?

郭一裕是湖北人,一口南音,眼前这青年说的却是本地话……

第1134章 三爷

看着四周壮汉虎视眈眈,对面的青年面色阴郁,曹颙真是哭笑不得。

他与唐执玉,一个总督,一个布政使,却是碰上“黑店”,被人当面讹诈。他并没有摆明身份的意思,固然今日这事是庄笑话,可要是传出去,还不知会被穿成什么样。

官场上,最不缺无事生非之人。

他只是看了那年轻人一眼,便对唐执玉与梁传福道:“益功,相生,既是要等衙门里来人,那咱们稍坐片刻?”

梁传福出身军伍,哪里会将眼前的几条地头蛇放在眼中。就算是众人不抬出身份,只凭跟着的这十几精卫,也不会惧了这些地痞。

唐执玉恼是恼,但是不单单是恼被“讹诈”,还迁怒到静海县令身上。眼前这青年如此有恃无恐,可见同衙门极熟。他想等县衙衙役到了,确认一下,再做定夺。

于是,听了曹颙的话,这两位都应了,随曹颙转身回了包房。

见了众人的反应,那青年倒是一愣。

往常被宰了一刀的客人,不是战战兢兢、破财免灾,便是怒不可赦、动起手来。

就算点子硬,这青年也不怕。

这静海县中,还真没有他害怕之人。

他只是骄横惯了,并非无脑之人,想着曹颙说着一口官话,隐隐地生出几分不安,回过头去,将后边掌柜的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高价”是掌柜的做主要的,见张义不给,外头那两桌又不像善茬,这才急忙请了这青年过来镇场子。

那掌柜的看出他恼了,忙弓着身子,小声道:“三爷,小的也是没法子,店里有几个月没来外客,郑爷的案子一出,听到音讯的都对这边避之不及……”

这青年见包厢门已经关上,直觉得自己被剥了面皮,些许不安也全化作恼怒,面色越发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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