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761节

曹颙闻言,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直隶不比其他地方,绿营兵马要比其他省份多的多。曹颙可不愿沾手,这是容易惹忌讳之事。

现下雍正一时心起,过后要是心中不乐意,少不得要迁怒到曹颙身上。

不过出了这番变故,使得曹颙丝毫摸不着头脑,他只能去寻十三阿哥打探,到底是什么章程。

“准格尔有变?”听了十三阿哥的话,曹颙愣住:“策妄阿拉布坦不是遣了使臣过来,主动要求和谈么?”

自打先皇驾崩,朝廷就派了人去西北和谈。

这一谈,就谈了两年,都没个准信。直到数月前,策妄阿拉布坦遣使,才算有了眉目。

如今,带着诏书的议和大臣,出京还不到两月,许是刚到西北地界,怎么准格尔又有变故?

“策妄阿拉布坦老了,他倚仗俄罗斯人,想要借俄罗斯人的火器来犯大清,却差点被俄罗斯人抄了老巢。西北对峙这些年,朝廷损了兵马钱粮,准格尔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的长子噶勒丹策凌,近年威望日盛,有取而代之之势。策妄阿拉布坦想要废长立幼却是无能为力。如今准格尔面临分裂,他的首领位置不稳,只能先一步与朝廷和谈,省得背腹受敌。”十三阿哥道。

策妄阿拉布坦的长子噶勒丹策凌,据说骁勇尤胜其父,前两年曾亲自带部落勇士,击退了进犯准格尔部的俄罗斯人。

同老去的策妄阿拉布坦相比,正值壮年的噶勒丹策凌才更加需要提防。

准格尔发生内乱后,不管谁获得最后的胜利,为了整合与团结族人,他们就有可能再次犯边,祸水外引。

雍正这才决定“练兵”,以应对准格尔将引起的动荡。

从户部出来,曹颙恨得牙痒痒。

这小小的准格尔,在西北蹦跶几十年,就没有几天安份的时候。

“摊丁入亩”、“整顿北河道”这两样差事办好已经是不容易,如今又加了“练兵”这一项。

十三阿哥说道明白,为了国家安定,皇上不好拿八旗开刀,只能磨刀霍霍向绿营。若非皇上信任,这差事也不会交给曹颙。

皇上的信任啊,看来做人还是当厚道,之前委实不该幸灾乐祸……

第1109章 脚炉、皮袍、幕僚

十一月初二,曹颙启程离京。

虽说保定府离京不远,可既是外放,无旨不能轻离守地。幸好直隶总督督抚京畿,并不缺回京陛见的机会。

同行的,家人子侄有初瑜、天佑、李诚等人,管事有魏黑、张义、吴盛、曹满等人,另外还有蒋坚与数十位的幕僚书吏。

府中家务,则是交到妞妞与天慧手中。有李氏坐镇,也不怕有人做耗。

外头早有人打探曹颙出京的日子,曹府这对外却说的含糊,只有亲近的几家才得了消息。

因此,等辰初(早行七点),曹颙与初瑜的马车出京时,来相送的人并不多。

等众人得了消息,曹府一行,已经出城,往保定去了。

正是数九严寒天气,今日又扬雪花,使得天地间一片苍茫。

除了曹府的随从侍卫,其他人等,多是乘车而行。浩浩荡荡,也有二十几辆车。

天佑本想骑马,但是因下雪的缘故,被初瑜吩咐乘车,便与表兄李诚同车。

如同蒋坚没有带家眷一样,李诚也没有带家眷。这批幕僚书吏先随同曹颙赴任,要是想带家眷,则是过去安置完,再使人回来接,等到明年春暖花开,随同李氏同往。

虽说是表兄弟,可天佑与李诚并不相熟。

天佑其实很些意外,没想到父亲会携这位李家表兄同往,不由地打量李诚。

李诚面色苍白,双颊却带晕红,看着是孱弱,尚未及冠,却已经是中了举人,也算是少年才子。即便今科会试落第,再苦读三年,下科也未尝没有希望。

只好不知,他为何会选择出来谋差事。

天佑打量李诚时,李诚也在暗暗观察曹家这位小表弟。

在天佑觉得意外时,李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颙几位堂弟虽都在京城,可曹家早已分府,如今西府这边,曹颙既离京,本当留天佑这个长子在京支持门户,侍奉亲长。若是身边要带儿女教导,也该是身为次子的恒生随父出京才是。

对于恒生这位伯爵府次子,外头众说纷纭,猜测最多的,就是恒生是曹颙的私生子。因恒生身世,曹颙那位没有在世人面前露过面的“外室”,身份也就诸多猜测。

有说是与曹颙青梅竹马的江南佳丽,有说是科尔沁草原的王府贵女。

不管那女子是尊贵还是卑贱,定是曹颙心头所爱,所以这接回家的“私生子”,虽是养子名义入家谱,却是养在嫡妻名下,同嫡长子同出同进,不见庶子之卑。

李诚早年也曾听信流言,所以才当曹颙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家中不纳妾,外头却养出私孩子,这样的“洁身自好”岂不是笑话?

这回进京,他方才自己见识何其浅薄。

小孩子稚龄之时,还不明显,长成少年后,这容貌与身量就鲜明起来。

恒生高颧骨,单眼皮,地道的蒙古人长相。

他身边长随,亦是有两个蒙古人。倘若不知他身份的人见了,定会以为是哪家蒙古王公家的子弟。

再加上,恒生的伴读身份。

即便当时今上还在潜邸,弘历阿哥只是皇孙,可是遴选的是上书房伴读。恒生若真是曹颙庶子,怎么有资格为伴读?

多半是哪家蒙古王公寄养的孩子,宫里也知道身份,这才点了伴读。

毕竟,曹颙每次往返蒙古不是随扈就是出皇差。

他倒是真有几分真聪明,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这次曹颙出京,留下掌家的不是长子天佑,而是恒生,这使得李诚又迷惑起来。

这留在京城,不仅是看家、侍奉长辈的问题,还有应对亲朋往来应酬。

若恒生是嫡次子,倒还好应说,可明显不是,为何曹颙还这般安排?真的视养子如亲生?

要是换做前几年,李诚定要以人心之恶,猜测曹颙用意;现下,他经历的多了,心境反而平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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