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653节

唧唧咋咋的,倒是不像是去送考生,倒像是去玩耍的。

曹颙见状,哭笑不得,到底没有驳了孩子们的兴致。

只是都坐马车有些挤,便只让天佑、长生、左成、天护四个坐了马车,恒生自己骑马,左住由曹颙骑马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考院去了……

第1037章 恶源

虽说曹家一行人来的早,但是在考院外头的街道上,已经拥挤不堪,都是送士子下场的车马。

曹颙见状,挑了一处空闲的地方,使人停了马车。让长随们在这边看护着,他与曹颂、曹盍礁觯叫兴吞煊酉鲁。钟辛礁鲂∝颂崃镒胖窭海谒巧砗蟆�

曹颙见天佑脸色儿不好,低声道:“一场要三日,不要着急,若是乏了,进号房后就先睡一觉。”

天佑点点头,别了父亲与两位叔叔,亲自提了竹篮,排队进场去。

曹颂要进宫当值,恒生也要进宫伴读,叔侄两个一同骑马去皇宫。曹颙与曹钚值芰礁觯蚴墙⒆用撬突馗铮偻腥パ妹拧�

将要到户部衙门,曹颙继续往东,曹钤蛞险郏值芰礁龈魍妹哦ァ�

到了户部衙门,曹颙便使人打听十三阿哥来了没有。

他原想等几日,好好调查京城鸦片的销售情况,写个正经八百的折子上书。而后,想着这鸦片利润高,除了九阿哥,保不齐还有其他权贵涉足此事,自己为何要出这个费力不讨好的风头。还是悄悄地与十三阿哥说知,不好落实到文字上的好。

刚好李家的消息传来,曹颙这做外甥的,即便想要袖手旁观,也得问上一句。因为高氏说起来也是李家的家眷,还有香玉,是李家的庶孙女。

少一时,就听去人回报,十三阿哥已经到了。

曹颙起身,前往中堂,请人通禀。

十三阿哥听到他的声音,扬声唤他进去。

对于曹颙过来,他并不意外,道:“李家的案子差不多了,想着你该坐不住。”

曹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又要叨扰十三爷。”

十三阿哥道:“你若是不来寻我,我还要嫌你见外。”说话间指了把椅子,叫曹颙坐下说话:“李煦父子已经押往京城,也十天半月的功夫,就能到抵京。令堂那边,你多宽慰些,请她安心,不要太过忧心。”

曹颙迟疑一下,道:“十三爷,您瞧着皇上的意思,会如何处置李家家眷?您也晓得,臣外祖母高氏带着重侄孙女,现下正住在臣家。”

十三阿哥站起身来,踱步走了几步,道:“曹颙,旁的我也不好多说,只跟你大致交个底。高氏对令堂有抚养之恩,皇上总要留几分体面。她又是李煦的尊亲,不是卑亲。李家即便有不是,当牵连不到高氏身上。至于李煦那个孙女,却是卑亲,又在内务府名册上,少不得要备‘小选’。”

这个结果,在曹颙意料之中。

可是在十三阿哥面前,他还是露出几分感激来,道:“皇上仁慈,王爷也跟着费心了。”

十三阿哥摇摇头,道:“算不上什么。按照我的本意,本想要帮李织造周旋一二,不为旁的,只为保全先皇老臣体面……可是这案子,牵扯到早年的一些事由,皇上到底恼了他……还有亏空之事,你在户部当差,也当晓得皇上的为难……”

曹颙叹了口气,道:“臣晓得,皇上也不容易,多少人看着……”

不拿这些失势的外官做筏子,如何整顿吏治,丰盈国库?国库没银子,皇帝怕是也心里没底。

十三阿哥从案牍上拿起一个折子,递给曹颙。

曹颙起身,双手接过看了。是李卫回禀公事的折子,雍正交十三阿哥处理。

“盐税锐减!”曹颙大致看了一遍,低声道。

十三阿哥点头道:“说的正是此事。盐井比早年还多开了几口,出的盐也多了不少石,盐税却只见少,不见增加。何故如此?只是贪官越来越多,贪墨的越来越多而已。李织造早年涉及皇家旧事,前几年又贪墨了盐税银子。不管皇上怎么判他,他都不冤枉。”

这是专程解释给曹颙的,就怕他因此惶恐,随意揣测上意。

曹颙也不好说自己不介意李煦重判,只好将话岔开,道:“王爷,有一事颇让人警觉,京城鸦片蔓延,过去只在药铺有鸦片,现下已经在其他商铺得见。”

十三阿哥是晓得鸦片危害的,皱眉道:“是啊,还不少人不识其害,将它当好东西,前些日子还有人孝敬我们那福晋一包。我已经同皇上提起,皇上正使人查。粤海关鸦片进口的数量都是有定数的,如此的蔓延速度,背后就有大批的走私鸦片。”

虽说现下距离鸦片战争还有一百多年,但是想着鸦片对中国人的影响,曹颙就无法袖手旁观。

英国利用“东印度公司”向中国倾销鸦片,是为了扭转对华贸易逆差的不利局面,从中国输出白银。

虽说国与国之间,出发点没什么可批判的,但是这方式实是太阴损。

曹颙没有改天换地的本事,也没有点石成金的能力,使得中国这个农业大国变成铜墙铁壁,却对抗工业帝王的历史碰撞。

他能做的,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以“防患于未然”。

“十三爷,臣曾听说,云南也有鸦片种植。”曹颙道。

想来是十三阿哥真关注此事,也晓得这个,道:“是明朝末年开始就有的,只是当药材种植,数量不多。现下不知如何,这既抢粮地,又是祸根,实在不行,只有行禁令。”

曹颙道:“十三爷,据臣所知,这鸦片进口,一箱一百二十斤,却要五百两银子,一斤要四两银子。前几年臣下广州时,曾见过一个种土烟的。就在滇南,一亩罂粟,能熬两斤多鸦片膏。要是换做产粮,亩产稻米一石半到两石,课税不过三分到一钱银子。若是种罂粟,收五成重税,每亩地能收税银四两,是寻常田税的数十倍。若是开辟百万亩,管税银一年就能增收四百万两白银。”

听曹颙侃侃而谈,十三阿哥开始还听着津津有味,听到后来却变了脸色,不解道:“曹颙,鸦片是祸害,还是你告之我的,怎么又念起它的好来?我晓得户部库银紧,可是你也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这是饮鸩止渴!”

“十三爷,臣没有改变看法,这鸦片还是祸害。只是堵不如疏,内疏不如外疏!”曹颙正色道。

十三阿哥闻言知雅意,想了想,笑着说道:“就知道你不是糊涂人。只是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既是晓得它是祸害,还要往他国扩散,到底不够光明,有失国体。”

“十三爷,这鸦片成瘾后,就是废人一个。若是准格尔蒙古上下都吸食鸦片,那也就不会在西疆闹腾这些年;若是俄罗斯臣民吸食鸦片,那再也不能再北疆耀武扬威。还能借着土烟,供应国内药用供给,断了东印度公司鸦片进口这一项,里里外外也能省得多少银子。”曹颙继续说服道。

这个想法,是早就有过的,只是早年不成形。

现下看来,鸦片就像一柄利刃,利用好了,也能利国利民。自然,对于其他国家的民生经济影响,就不是曹颙所关注的。

十三阿哥的眼睛已经发亮,道:“东印度公司是英国的,他们当知道鸦片不是好东西,还往大清走私贩运,也要让他们自作自受才好!”

如今,英国正开始殖民扩张,若不是鞭长不及,怕是早就惦记了中国。饶是如此,他们也没消停,在一百多年后占了个香港过去。

还有葡萄牙,占着中国的澳门,使得中国南海疆暴露在这些欧洲群狼的眼下。若不是中国实在太过庞大,人口又多,经济发展并没有落后世界多少,他们早就要撕咬上来。

“是啊,王爷,说不定用好了鸦片,就能拒敌于国门外,灭敌于萌芽中。”曹颙笑着说道。

十三阿哥欢喜不已,道:“正是。”

瞧着他的模样,竟迫不及待去御前,没有与曹颙多说,急匆匆地出了衙门。

曹颙回到东堂自己屋子,坐在书案后,端了茶盏用了一口,心中的浊气也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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