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623节

正是因这个缘故,雍正在召集十四阿哥回京奔丧时,才放心将西北军务交到讷尔苏手中;如今召他回京,并非是疑他,而是已经决定和谈,结束西北战事。

“希望年羹尧早点将西北军务料理清楚!”雍正心中道。

他已经下旨,命西北老弱兵退回原驻地,只能精兵镇守。

派往准格尔和谈的人,早在年前就从京城出发,算算行程,也应到了西北军前。

“朝廷无银啊……”雍正肃容,沉默了半晌,指了指炕桌上的酥酪,对侍立在旁的陈福道:“传朕的旨意,十六阿哥辛苦了,赐酥酪一碗。”

“嗻!”陈福躬身领命,捧着酥酪下去。

退到外间,陈福低声唤了个小太监,取了食盒与黄绸,将酥酪放好,才叫人提着,出了养心殿。

……

紫禁城西,庄亲王府,西路花园。

看着眼前的亭台楼阁、湖石假山,曹颙感叹道:“京城王府,有这样大花园子的,十六爷这也算独一处!”

十六阿哥带了几分得意道:“这算什么,你随爷来,这儿有好东西。”

曹颙随着他,绕过眼前的假山,又走过一片浅湖,来到花园南边。

没到跟前,就有淡淡地花香随风而来,入目就是两株盛开的玉兰。现下正是盛放期,每株玉兰树上,绽放的玉兰花有数百上千朵,花色紫中带白,十分娇嫩。

“好大的玉兰树,看着得有些年头了。”曹颙仰头道。

玉兰花是春花,算是京城的常见花木,曹府的兰院就植了一株。只是像眼前这样树龄,这样花色的,却是罕见。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是王府初建时从西山潭柘寺移植过来的,听说是前朝栽的,树龄已过百年。”

“有了这两株玉兰,这花园的春景就够看了。”曹颙带着几分羡慕道。

曹府也有花园,却因宅子里地方有限,不过半亩地大小,种些常见草木。

十六阿哥扶着树干,抬头看着这绚烂的木兰花,带着几分惆怅道:“额娘最爱玉兰,我这做儿子的,却没有资格请她老人家来赏玩。”

“世事难两全,十六爷也看开些。娘娘还年轻,总有机会下降到十六爷身边,母子团聚。”曹颙劝说道。

十六阿哥回头,眺望四周,见无人,方低声道:“这些日子我良心也坏了,竟也盼着……盼着老福晋早些……实是要不得的念头,如此不孝不义,会损了福泽。往后,还是找机会多进宫几趟,其他的只能顺其自然……”

见十六阿哥心中明白,曹颙便不再多说,只道:“娘娘所期盼的,是十六爷过的好。只要十六爷这边舒心自在,娘娘在宫里也安心。”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对了,前些日子,额娘将他一些体己交给我,叫我换成银钱,存成三份。一份给十五哥,一份给我,另外一份,却是给李家预备的。额娘心中,念着李家的人情。”

曹颙听了,想起一事,道:“十六爷,府库可都清查过了?”

“查过了,不能说富可敌国,也是京城王府头一份了。不算古董珠宝那些,只说金银钱财,就有十二万两金子,一百二十一万两银子,三万余贯铜钱。”十六阿哥道。

对于这个数字,曹颙并不意外。

庄亲王府,原为承泽亲王府,始王是博果铎之父、太宗第五子硕塞。他曾随多铎、阿济格等人,南下中原,为满清天下开疆辟土。

当时积攒的财富,没来得及花销,硕塞便英年早逝。

而后博果铎继承王位,改封为“庄亲王”执掌王府六十多年,是个只往里划落,从不外开支的主儿。

七十多年的时间,两代亲王,这庄亲王府积下的财富,可想而知,该有多么丰厚。

“怎么孝敬宫中,孝敬几成,你都拿定主意了?”曹颙问道。

雍正之所以让十六阿哥承爵,除了加恩,怕也是盯着这一大笔王府财富。

提起这个,十六阿哥有些犹豫,道:“我倒是不贪什么,只是想着要留些给老福晋做私房,还有老福晋大事的银子……老王爷侄儿、侄孙那边,也不好让他们银爵两空……”

十六阿哥是个厚道人,只觉得自己承爵,虽是奉旨,多少也有些对不住老王爷的侄儿、侄孙们,想要弥补一二。

曹颙见他如此,摇了摇头,道:“不可,其他的还好说,银钱这块儿,十六爷最好还是不要自专。即便要加恩旁支,也不当十六爷来加恩。”

十六阿哥也是心思通透的,听曹颙说完,也就明白自己想左了,拍了拍额头,道:“是了,万事有皇上顶着,我充什么大瓣蒜?皇上要的,是个听话的小兄弟,不是个好人缘的庄亲王。”说到这里,带着几分感激,看着曹颙道:“多谢孚若点醒我,要不我就要得罪皇上了!”

曹颙摆摆手,道:“十六爷关心则乱罢了。当不得谢,别嫌我啰嗦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远处传来声音:“主子!”

是赵丰小跑着过来,十六阿哥见了,不由皱眉:“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主子,宫里来人了,是皇上身边的陈福公公。”赵丰近前,匆匆地给曹颙躬身见过,而后对十六阿哥道。

十六阿哥听了,与曹颙对视一眼,两人都想到方才所提的府中库银上。

十六阿哥清了清嗓子,道:“我去前院看看,孚若先等我一等。”

曹颙道:“十六爷请便。”

十六阿哥叫赵丰引曹颙去自己平素坐卧的茶室暂歇,自己个儿往前院见去陈福。

听说是赐下吃食,十六阿哥向着紫禁城方向,跪下了恩典,而后双手从陈福手中接过乳酪,当着陈福的面吃个干净,才站起身来。

他摸出一张内务府银钱的银票,塞到陈福手中,道:“这些日子劳烦公公了,这点小意思,请公公吃茶。”

陈福道了谢,笑眯眯地收了。

“我正想着递牌子,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这两日有闲暇没有?”十六阿哥说着,压低了音量:“心情如何?”

陈福笑着回道:“今儿皇上下了立后旨意,心情正好。十六爷想要递牌子,尽管递,皇上昨儿还同十三爷念叨十六爷。若是不惦记十六爷,也不会巴巴地使奴婢送酥酪过来。”

该带的话带到,陈福回宫复旨去了。

十六阿哥神色郑重起来,去茶室寻曹颙。

曹颙正拿着个玻璃杯,看着里面娇嫩的茶叶芯在水中沉浮。这玻璃杯,看着已经与后世的玻璃杯差别不大,只是透明度不如后世的好,有些发淡绿色。

“咦,看这个做甚?”十六阿哥坐下,问道。

“这不像是海外进来的玻璃杯,是皇宫玻璃处的?”曹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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