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569节

弘历却是望着十六阿哥帐子的方向半晌,方回过头,道:“十七叔,赵昌从十六叔帐子里出来,往西北去了。估计是皇玛法传十六叔。”

十七阿哥凝神远望,瞧着十六阿哥的身影,确实往御帐方向,才算放下心,对弘历道:“你们在校场也耍许久了,快回去用早膳。别忘了叫人预备碗姜汤发发汗。”

十七阿哥的帐子就在近前,弘历躬身应了,带着恒生两个,同十七阿哥别过……

十七阿哥目送两小离去,而后方眯着眼,望了望东边的御帐。

金轮初生,朝霞似血,红光满天,莫名带了几分肃杀之气……

……

这会儿功夫,曹颙已经遛完弯儿,回到帐子中。

昨日他递的折子,除了一条,都被驳回部议。不过,现下就孙渣齐与他两个在南苑,也议不起来,还得等回到京中再说。

身在南苑,案牍之上只有些邸报与公文,并不需要向往年那样盯着各司的年帐。一时之间,他竟觉得自己轻省起来。

得了半日闲,是在帐子里偷懒,还是寻十六阿哥他们去练练骑射,省得明日围猎时丢脸,曹颙摸了摸下巴,寻思着……

第989章 日落(二)

曹颙并没有去故意打探,但是中午时分,还是听到上不豫的消息。

圣驾回驻畅春园,除了十六阿哥之外,其他随扈皇子阿哥继续在留在南苑,参与行围。

康熙年将七旬,来南苑半月款待喀尔喀诸王,已经极尽荣宠。

他此次回畅春园,也没有在蒙古王公中引起太大波动。因为大喇嘛还不若康熙,只在南苑驻扎两日,便回京去黄寺安置。

其他奉旨来参加行围的满汉臣子,听了这个消息,也没有什么异色。谁都晓得昨日下了场大雪,雪后天气更冷,皇上龙体尊贵,受不得行营苦寒,也是有的。

只有曹颙,听闻这个消息时,正在喝茶。

惊诧之下,他险些掉了杯子。

只有他晓得,康熙驾崩就在六十一年的年底,明年就是雍正元年。

曹颙站起身来,心中惊涛骇浪。

他踱来踱去,却只能等待。

二等伯,二品户部侍郎,在外官眼中算是高官显爵,在京城权贵云集之地,实算不得什么。

隆科多有能力康熙驾崩后封锁九门,控制京畿政局。

对于这点,曹颙从不怀疑。

这九门提督是俗称,并非只节制九门守卫,还是步军都统衙门的主官。这步军都统衙门,辖制满蒙八旗步军,同时还节制南北中巡捕三营,既绿营马步兵。

除了内城,南城与畅春园所在的城北,都是巡捕营防守之地。

京畿兵力,隆科多掌握三分之一。

若是在京城有臣子能翻云覆雨,只有隆科多能一人能做到。

雍正登基三年,只有加恩隆科多的,半点不敢削减他的权利,除了对他有所顾及外,也是借他震慑宗室与八旗权贵。

看这些日子隆科多对李四儿,已经是宠到极点。

而这个李四儿,观其以往行事,绝不是良善之人。若是她真因曹家拒婚而嫉恨曹家的,那对曹家还真是个大麻烦。

连雍正都要一口一个“舅舅”,做足恭敬状,岂是曹家能抗衡的。

曹颙直抚额,原盼着雍正上台,结束夺嫡大戏,朝局能平静些。谁想这临了临了,又跑出个李四儿,让曹家犯了小人。

却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管佟家女儿如何,就凭佟家盛极而衰,曹家就不能与之结亲。

这个李四儿不是在肖想简亲王府的格格做媳妇么?看来,得祸水东引才好。过几日,初瑜生辰,是否让她对完颜氏透个话过去。

虽说这样有挑拨嫌疑,但是不是做君子,就能避开小人的。

曹颙正胡思乱想,就见有人挑了帘子进来,正是喘着粗气的十七阿哥。

见曹颙神情阴晴不定,十七阿哥道:“孚若,理藩院的赏银请下来没有?”

曹颙闻言,瞥了书桌的方向一眼,苦笑道:“还没。孙尚书已经署名,只是昨儿没见着四爷,所以折子没递到御前。”

十七阿哥闻言,皱眉道:“这可怎么好,明日就开始该撒银子了?”

曹颙心下一动,道:“十七爷,要不现下去寻四爷?”

十七阿哥目光微闪,随即点头,道:“也对,干着急有什么用?咱们去寻他。”

曹颙走到书桌前,将那个理藩院请银子的折子的拿了,随同十七阿哥出了帐子。

十七阿哥的脚步甚快,曹颙紧赶慢赶,才跟得上他。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急切,眉头紧蹙,带了几分凝重。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曹颙脚下飞快,心思急转。

十七阿哥寻自己,不像是为银子,更像是为了寻四阿哥找个说辞。

这些皇子们,对于康熙的龙体不豫,怕也是惴惴不安。

却是扑了个空,四阿哥并不在帐子里。

十七阿哥露出几分急切,追问在帐子里值守的太监。

这太监叫陈福,是雍亲王府得用的内侍,在王府中的地位虽比不上王府内总管苏培盛,但是这两年也常在四阿哥身边侍候。

只是他年岁不大,资历没有苏培盛老,所以没有苏培盛的傲慢,待十七阿哥与曹颙还算恭敬:“十七爷,奴婢还是方才那句话,奴婢实不晓得。我们主子送圣驾出南苑后,回过来一遭,只坐了片刻,就出去了,具体去何处,主子没留话。”

曹颙在旁听了,有些奇怪。

十七阿哥已经来过四阿哥帐子?那这会儿又过来,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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