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晓得,自己这辈子能依靠的,不是丈夫的宠爱,而是这个长子。
讷尔苏去西北四年,身边如何能没人服侍?
虽说军中不让带女子,但是地方官员伶俐,给置办外宅,并不是秘密。
曹佳氏早就得了消息,晓得丈夫收了两个人身边服侍。
开始还有些酸意,而后想想,她也就只能看开了。
丈夫刚过而立之年,总不能让他当和尚。况且,他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并不耐西北苦寒。
他出京时,就专程带了王府的厨子。
连口腹之欲都止不住的人,指望他禁欲几年,也是痴人说梦。
不过,就算收了两个又如何,即便带到京城,也不过是通房之流;生了儿子,比越不过王府的四位嫡子去。
讷尔苏的信中,从未提及此事,曹佳氏也只做不知。说开了,反而没意思。男人啊,有的时候,也得给他留几分面子。
福彭转年就十五,在三个弟弟面前,已经颇有长兄的气势,考问了几个弟弟的功课,还点评了几句。
看得曹佳氏直恍然,想起自己早年第一次见到丈夫的情景,这心里头就不知是什么滋味。
福彭在宫中四年,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自是瞧出自己额娘的感伤,低声宽慰道:“额娘,听十四叔公的意思,阿玛明年年底、最迟后年年初,就应该能回京了。准格尔求和呢,这仗打得差不多了。”
曹佳氏点了点头,道:“还是早些回来的好。只是到底耽搁了你,要是你阿玛在京,今年选秀说不定就给你挑个媳妇出来。”
在弟弟们面前,福彭到底有些腼腆,忙道:“不急的,儿子还小。”
三年后再次选秀之时,福彭十七,娶妻也正好。
曹佳氏心中叹了口气,三年后天慧十一,还是太小。自己那点儿私心,未必能如愿……
……
曹府,祠堂。
曹家众人祭祀完祖先牌位,就往李氏所在的兰院吃年夜饭。
因初瑜大肚子的缘故,这年夜饭就有静惠安排。
还是按照往年的例,女眷两桌,男人一桌。
七岁的长生与天护,都跟曹颙兄弟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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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还不觉得孩子有什么好,盼着妻子早生下一儿半女,也不过是不忍她被母亲责难。
等到大年夜,看着天佑他们几个“父亲”、“义父”地围着堂兄打转,他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真叫人倍感凄凉。
他下首坐着侄儿天护,老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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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孩子们吃完,出去放烟花,座位上只剩下堂兄时,曹畹溃骸按蟾纾旎す野桑∷暇故呛⒆樱糇胖С秩缑呕в帜苋绾危孔芤懈改刚展瞬藕谩>退阕隽宋业亩樱材芨绻┓钕慊稹!�
天护是曹硕独子,按照规矩,等到东府分家时,他要代替死去的曹硕,同叔叔伯伯们均分家产。
若是过继到曹蠲拢迳暇褪遣茴的儿子,不再同家产相干。
曹颙闻言,道:“五弟,你晓得疼惜侄儿是好事,不过这种事儿不当你独断,还是要看弟妹的意思。左右也不着急,等你同弟妹商量商量再说。”
当年曹颂疼天护,要养到自己名下,终是因静蕙不乐意不了了之。
这过继亲侄,同添个庶子不同,是要以嫡子名义养的。曹颂是东府当家,身上又有爵位,静惠有私心,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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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养孩子毕竟是养个阿猫阿狗,若是曹钜皇比群醯毓塘酥抖笥辛饲咨樱聿缓靡彩鞘欠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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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听了,张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到书房说话。”
兄弟二人缄默着,走到前院书房。
“什么时候晓得的?前些日子使方老查的?别是误诊,再请几个男科大夫好生瞧瞧!”曹颙关切地问道。
难道是阳痿?还是早泄?
自己这个五弟向来洁身自好,成亲前连个屋子里都没有,怎么就得了这种隐疾?
对于男人来说,这可是大问题。轻则伤了自尊,失去自信;重则性子暴虐,一蹶不振。
虽说是堂兄弟,但是这种私密话题,曹罨故钦呛炝肆常缓靡馑级嗨怠�
曹颙怕他心中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男人来说,这不算什么。有时候累了、身子虚,补补就好。万不可讳病忌医,早年我也有身体不妥当的时候,后来你嫂子寻了药给我补了半年才好。赶明儿我寻寻药方子,看你能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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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劳烦大哥了。不过我还是想要过继天护,嫡庶有别,往后他出仕成亲总要便宜些。”曹畹馈�
曹颙见他主意已定,便道:“若是弟妹也愿意,过继就过继吧。天护、天阳的娶妇之资,我这做大伯的早就预备好的。这点,你可以先告之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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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当时说道:“我只有你们这几个弟弟,就算给点银子算什么?外任应酬多,开销大,能贴补就贴补几分,总比在外的人手中窘迫强。”
这些事,本不该曹颙操心,但是东府收入有限,兆佳氏再银钱上又小气,曹钪荒芪弈巍�
今日,曹颙又提及小辈们的娶妇之资,曹罡俏薜刈匀荩Φ溃骸按蟾纾颐且膊皇切『⒆恿耍任烁福透玫5蔽钢稹4蟾缛嫉A耍艿苊橇拥木⒍济涣恕�
他向来只会读书的,小时候喜好琴棋书画、曲艺这些,这两年长兄不在,才初通世务。
这晓得分家之时,东府占了多少便宜。自家兄弟几个,受大伯与堂兄照顾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