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232节

其实,他想多了。曹寅包衣世家出身,打小沐浴皇恩,即便有所诗作,多是感恩颂德之语,同那些江南士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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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心里也没想过,道:“这个听听老爷意思,一百匣或者两百匣都可。除了馈送亲友,剩下的要传承子孙。我要在部里当差,不能在老爷身边侍候,这刊行之事,就要劳烦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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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可以,但是别落下功课,要将年考对付过去。要不然老爷那边,少不得有啰嗦。”曹颙想了想,说道。

曹罨痘断蚕灿α耍茱J见时间不早,就出府往衙门去……

……

今儿七月初二,是“大清银行”开业之日。

曹颙身份所限,没有前往,毕竟他如今已经离开内务府,背后参赞还行,人前露面就有些不合时宜。

十六阿哥最是猴精,拉了十四阿哥同十七阿哥到银行门口掀牌亮匾。

这匾额上的“大清银行”四字,是御笔亲题,天子墨宝。

五间宽敞的大堂,支着五尺高的柜台。柜台上是拇指粗的铁条,将内外分开。有点像传统的钱庄,又有所不同。

耐不住十六阿哥央磨,十四阿哥这边早就答应下来,不仅他自己个儿捧场,连带着兵部官员也要凑凑热闹。

不说早已得了消息的商贾百姓,就是内务府同兵部两处官员,就将“大清银行”支撑得热闹。

再加上那些同内务府关系密切的商会,并不稀罕吃利息,不过是想借此巴结内务府罢了。所以他们也很是捧场,都在开业这日到大清银行开户存款。

于是乎,京城百姓这日就长了见识。除了连着放了一上午的炮竹,满地红纸屑外,银行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

十六阿哥摇着扇子,笑咪咪地坐在对面的茶楼中,看着眼前的长龙,心里也跟着欢喜。

对于大清银行之事,十四阿哥始终关注。别的不说,就是银行开业前筹集的百万两银子,都让人眼红。

“十六弟,若是照今日这般下去,每日存入数万乃至十数万两银子,银行就真是名副其实了。只是不晓得那贷款利息,若是官贷,也是年息一成八么?能不能少些?”十四阿哥心里盘算了一下,开口问道。

“十四哥,甭管私贷官贷,都是一样的。按照市面上的利息,是月息三分,年息三成六,银行的利息已经极低。”十六阿哥看了十四阿哥一眼,回道。

十四阿哥闻言,双眉紧皱,眉心已经是个“川”字,道:“户部空糜,今明两年还要大动干戈。这银行之事,若是归到户部就好了。”

十六阿哥听了好笑,这银行是银钱周转之地,并不是朝廷的钱袋子。要是按照十四阿哥的说法,这银行里的存款,都有朝廷拿出去花掉,那银行也该倒闭。

十七阿哥难得出来溜达一趟,看着街景,觉得心里松快许多。听着两位兄长口口声声,都是利息银钱,不由失笑,道:“十四哥,您瞧十六哥这般做派,是不是越来越有九哥的模样?”

十四阿哥闻言,扫了十六阿哥一眼,见他腰间挂着个两寸来长的玉石算盘,道:“这是九哥赠的?瞅着同九哥那个不离身的金算盘差不多。”

十六阿哥闻言,已经笑着解下算盘,给两人把玩:“是九哥赠的,瞅着也新奇,用着也便宜。九哥出京几日了,也不晓得路上如何……”

十四阿哥把玩着玉石算盘,心下一动,道:“十六弟在内务府当差多年,想不想到户部去?要不然给皇阿玛上个折子,调十六弟往户部如何?”

十六阿哥听了,忙摆摆手,道:“十四哥千万别地。弟弟几斤几两,自己个儿不晓得?在内务府挂个名,为皇阿玛料理料理琐事还好,国家大事就劳烦哥哥们去操心。”

十七阿哥在旁,冷眼旁观,心里有数。对于户部的掌部阿哥四阿哥,十四阿哥心里始终提防着。他宁愿相信异母兄弟,也不愿相信同胞兄长。

若是真按照传言,十四阿哥要领兵出征,那户部没有可信的人他心里也不踏实。

兄弟几个正坐着闲话,就见赵丰躬身进来,在十六阿哥耳边禀了几句。

十六阿哥闻言,不禁变了脸色。

十四阿哥见状,问道:“是宫里的消息?二福晋有什么不妥当?”

二福晋五月底病重,至今不过是支撑时日。消息到了热河,康熙亲自下旨命太医院诊治;待晓得药石无效后,又点名后宫中几位年长的妃嫔前往探视。

虽说二福晋的太子妃册宝,在康熙五十一年二废太子时,就已经跟着销毁,但是她毕竟是康熙亲自挑出来的嫡皇子福晋。又以太子妃的身份,执掌宫务二十余年。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不是二福晋,是李光地昨晚没了,刚才赵丰看到李家子弟出门报丧。”

说话间,十六阿哥不由皱眉。

先前并没有听说李光地患病的消息,看来是天寿到了。李光地年将八旬,算是高寿。只是如此一来,皇父眼前的老臣就凋零殆尽。

不知道消息传到热河,皇父心中做如何想……

……

两日后,热河,避暑山庄。

康熙坐在御案后,看着眼前李光地的遗折,缄默许久。他记得清楚,李光地是康熙九年的进士,至今将近五十年。

平三藩,征台湾,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李光地早就乞老,是自己念旧情,每次都将折子留中,就是为了多留个老臣在身边。

四月初,圣驾出京前,李光地还颤悠悠地到御前请安。因怕他吃不得旅途劳乏之苦,才允他在京城休养,没有随扈热河。没想到,如此一来,竟成君臣诀别。

康熙拿起笔来,在礼部官员上的折子,写道:“予故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李光地祭葬,谥文贞。”

康熙撂下笔,刚想吩咐人将折子发下去,就见魏珠进来禀道:“启禀皇上,康亲王求见。”

康熙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道:“宣。”

少一时,就见康亲王崇安跟着魏珠进来。他是宗人府左宗正,随扈热河,回禀的都是宗人府事务。

看着糊了白封的折子,康熙心里叹息一声,道:“多暂没的,可有遗言?”

崇安跪禀道:“福晋是初二亥时咽气,弥留之际,福晋曾向东北方向叩首谢恩。”

康熙只觉得眼睛酸涩,那是他亲自挑选的太子妃,足以母仪天下的女子。他这个皇父是失败的,亲手调教的太子不堪用,亲自挑选的太子妃郁郁而终。

魏珠在旁,看到康熙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只觉得胆颤心惊。一日之内,收到两个丧信,就是寻常人也受不了,更不要说皇上这半年的身子骨始终不好……

……

京城,紫禁城,咸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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