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180节

好好的一个女儿,小小的就夭折了,岂不是让做父母的肉疼。

从那时前,曹佳氏与平郡王就盼着再添个嫡女,没想到生出来的还是小阿哥。

已故大格格福敏与天慧是亲表姊妹,容貌自然有几分相似。这份对女儿的宠爱之情,就让曹佳氏转到侄女天慧身上了。

说起这个,夫妻两个都有些缄默。

过了半晌,曹颙叹了口气道:“生个小阿哥也好,总比生个格格宝贝十多年,再送到蒙古强。”

初瑜听到这话,想起上个月出嫁的二格格,心里也有些沉重。

“听额娘的意思,宫里提起五妹妹了,怕是指婚的旨意也要下了。”初瑜说道。

听到这个,曹颙只觉得头疼。

宗室格格要抚蒙古不假,这八旗贵女的婚配权也不在父母手中。天慧之前眼盲时,还能由曹颙夫妇照拂,安排终身。这眼疾好了,反而以后要受宫里制约。

“等太后回来,让母亲去求个恩典,看看咱们家闺女能不能免选。当宝贝疙瘩养大的,要是往后配个混账男人,我这当爹的,就要气死了。”曹颙说道。

看着丈夫脸上愤愤的模样,初瑜不禁失笑,道:“瞧额驸说的,天慧才多丁点儿大,就操心这个。”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狼。以后定要挑个放心的女婿,才舍得将天慧嫁出去,要不然宁愿让她做老姑娘,也不能到别人家受气。”曹颙说道。

见丈夫这般认真,初瑜想起女儿,也添了忧心。她刚出嫁时,五格格还是孩子,这转眼的功夫,不是也开始议亲么?

曹颙说完,将初瑜上心,有些后悔。这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何时,母亲对孩子的惦记永远比父亲多。

就像初瑜说的,左右天慧还小,求恩典的事慢慢筹划就是。

想到这里,他岔开话道:“对了,方才在前院看到曹方领着稻香村的掌柜们出去,他们怎么到府里来?好像还带着孩子,有个小的,比天佑、恒生大不了几岁。”

他刚才急着进内院,给父母请安,所以在众人请安后,只是点点头,叫众人起了,就回到内院,还没来得及问。

初瑜将中秋前韩江氏所说的话讲述一遍,还有这些日子的事儿,听得曹颙直皱眉。

“她的意思,是想将铺子都交还到咱们手中?”曹颙稍加思量,道。

初瑜点点头,道:“她提了两遭,想要携女回扬州,依附母族。大爷不在京里,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含糊着。这捐前程的事,我开始还动心,后来见她有归意,也想拖的,但是耐不住她央磨。”

“除了程梦星,她几个亲舅舅都是同她不亲。听说当初韩、江两家要同她打官司,其中还有她舅舅在里头。身后万贯家财,却无自保之力,到哪里都是块大肥肉罢了。”曹颙摇摇头,道:“等过两日请她过来说话,看能不能劝她熄了这个心思。”

韩江氏此举,曹颙倒是有些意外。稻香村的买卖正红火,四成的利,一年也是不少进项。韩江氏虽然有百万家财,但是稻香村这块牌子,如今也价值不菲。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听到外头有脚步声。

原来是天佑、恒生两个听说父亲回来了,过来给父亲请安。

曹颙看了初瑜一眼,道:“恒生记事了么?会不会忘了我这个老爹。”

初瑜笑道:“天慧许是会忘,恒生平素最粘额驸的,才两个多月的功夫,怎么会忘?”

待小哥俩进来,规规矩矩地给曹颙请了安。曹颙一看,兄弟两个都长了一截,天佑有些文质彬彬的模样,天佑小身子骨越发结实,已经同天佑个子比肩,看着像是同龄。

看来还好,两个孩子都记事了,对曹颙这个父亲除了恭敬,眼中就剩下信赖。

曹颙问了天佑几句课业,又摸了摸恒生的脑门,才叫人带他们下去。

待儿子们出去,曹颙才对初瑜道:“天佑越发像小书呆了。是不是夫子的缘故?”

天慧笑着摇头,道:“老爷念叨许多说了,说天佑像老爷小时候,还像大爷小时候,只是不像大爷那样爱骑射。听太太说,大爷小时候在武事上极为用心,当时太太与老爷还以为大爷要考武进士。”

听及考进士,曹颙想起钱陈群。他算是名儒,想要科举晋身。这现下离明年春闱,不到半年功夫,他该预备应考了。

“钱夫子这些日子有没有说别的?”曹颙问道。

初瑜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只是问过大管家两次大爷何时回来。”

“想来他也是着急了。是我疏忽,忘了他也要应试。”曹颙说道:“明儿得空,我去寻他说吧。看来得给天佑与恒生换先生了……”

……

曹家,东府。

同样是儿子归来,兆佳氏却没有李氏的欢喜。听说曹项要辞官回来参加会试,她的脸立时耷拉下来。

“好好的七品官不当,又回来应考,你这做哥哥的,就任由他折腾?”兆佳氏顾不得媳妇也在,瞪着曹颂道。

“是我劝他回来的。他才多大,就算这科考不中,多考两次就是。四弟打小聪慧,功课最好,指定会榜上有名。母亲没去过河南府,就洛阳繁华些,下头穷得很,驿站里最好的吃食,就是各种面条、面片汤了。想要吃只鸡,都不容易。”曹颂说道。

这不全是谎话,打去河南府前,曹颂就有这个心思,后来见弟弟受了劫难归来,也是想着劝他辞官。

没等他开口,曹项便先说了。他这个亲哥哥,立时点头应了。

兆佳氏听了,气得说不出话,道:“别以为不说我就不晓得,为了他外放,家里掏了多少银子,这一句怕吃苦,就回来了?要是真落榜,不还是要从家里用嚼用。你问问你媳妇,这个家是金山银山么,能可着你们败家?”

曹颂一路跋涉,已是乏了,又被母亲拉着唠叨半晌,只觉得脑仁生疼,起身道:“儿子一身臭汗,先回去更衣,稍后再过来陪太太说话。”

兆佳氏见他离家三月,黑了不少,也有些心疼,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一千多里地,也不是玩的。晚上叫厨房给你多烧几个菜,好生补补……”

……

曹颙也是乏了,用了晚饭后,就早早歇下。小别胜新婚,夫妻两个,少不得敦伦敦伦。瞧着曹颙眼睛放光的模样,初瑜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丈夫外出后的事,初瑜从不打探,这也是夫妻之间的信任。她心中未尝没有忐忑,在官场上应酬,是推不得的。丈夫又是这般才貌。

次日,睡得足足的曹颙,才算解了乏,先到吏部交接了差事,随后去户部衙门当差去了。

河南的事,京城这边早就传开了,只是没有人敢说“造反”,只说是地方官员摊派才引得民愤,云云。

曹颙去了三月,眼看功成,换了刑部尚书过去,这功劳就眼看着跑了。

同僚们提及,就有不少为曹颙抱不平的。见曹颙回来,除了寒暄,与禀告这几个月的重要事件外,就是问起河南府的事了。

如今亢氏兄弟虽然都入了巡抚衙门监狱,但是朝廷并没有将他们押解回京的意思,而是派了刑部堂官下去,看来就是要将事情了解在河南。

曹颙不晓得朝廷会用什么罪名结案,也不好多说,就笼统地提了两句,没有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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