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141节

太子虽被废除,太子党表面上看起来,也是烟消云散,但是不知何时,围绕在弘皙身边,也有了“皇孙党”。

那道高高的宫墙,并不能隔断权谋者的博弈之心。如同十四阿哥在宫外开始有自己的势力一样,弘皙的真正活动范围,也不会是这小小的阿哥所。

西郊道君观,就是弘皙宫外势力的一个据点。

弘皙闻言,心中一沉,问道:“都统衙门那边……”

“杜田本有一子一女,去年冬天都卖了人伢子。儿子年岁小,今年正月病死了,这次出面做苦主的是女儿杜梅。”弘晋听到哥哥发问,一口气回道。

弘皙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对于杜田家的大概,他心里有数,所以才使人推波助澜一把,诱得杜田去告曹家。

谁会想到,这个杜田是个死脑筋,竟还来个横尸“伸冤”。不过如此一来,似乎效果越好。

对于弟弟所说老君观一事,弘皙也不敢怠慢。毕竟身处嫌疑之地,这些年他也不敢向其他皇子那样扩充势力,门下的人手实是有限,禁不起折损。

“让李横那小子留心些,看看是何方人手,要是实在不行,就想着带人撤出西郊。”弘皙凝神思量一遭,说道。

弘晋应了,出去使人往宫外传话去了……

……

转眼,到了日暮时分。

曹颙用了晚饭,只觉得今夜甚是漫长。他陪着妻子说了几句话,又教天慧背了两句长诗,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这个世上,谁该死,谁又真正无辜。

所谓的“官司”,曹颙倒是无需担心。这次的事,是曹家名声受损,要是按照律法看,曹家并没有违背律法,由曹家的管家出面,已经将事情料理完毕。

初瑜看出丈夫心不在焉,唤了奶子,将天慧抱到东屋安置去了。

“额驸,差事累?”她带了几分关切问道。

曹颙抬起头来,看着妻子,却是说不出话。不愿说实话吓到她,也懒得扯谎骗她。他揉了揉眉心,道:“许是早晨起早了,有些乏,安置吧。”

初瑜闻言,使人去端洗脚水。

这时,就听到廊下有人禀道:“大爷,老爷使奴婢来传话,请大爷到前院书房说话。”

曹颙闻言一愣,已经从炕上起身。

“额驸……喝两口茶提提神吧。”虽不晓得公公何事找曹颙,但是想到丈夫露出的疲惫,初瑜忙亲自倒了半盏浓茶,送到丈夫手中。

曹颙送到嘴边喝了,虽有些苦味儿,但是确实使人清醒不少。

正是月初,天上只有一弯浅浅的月牙。

到了书房,曹颙就见曹寅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摆放着一副棋盘,不是他经常下的围棋,而是象棋。

“父亲。”曹颙躬身道。

曹寅指了指眼前,道:“来,杀一盘。”

见父亲没有说话的意思,曹颙就坐在他对面。父子二人缄默无声,专注在棋盘上。

若说在围棋上,曹颙还能勉力一试;对于象棋,他却是个地道的“臭棋篓子”。

上辈子与宿舍同学偶尔玩时,是对方让一套车马炮还不能赢的主;这辈子,这权贵之家附庸风雅,都是以围棋为主,象棋接触得更是有限,一点水平也没有见长。

说起来,父子二人,围棋下过无数局,象棋还是头一遭。

同围棋相比,象棋的杀机明显许多,给对方防备的时间也多。曹颙虽不在意输赢,但是既是父亲想下棋,那就专心迎战,想让自己输得慢些,省的扫了父亲的兴致。

他虽说不善攻击,但是胜在心思缜密,防守甚严。要是曹寅想要胜局,也得纠缠个一时半刻。

没想到曹寅开头看着漂亮,下了半局后,竟出了个昏招,露出个大破绽。

曹颙盯着棋盘,综观全局,看清确实不是陷阱,一个炮过去,拿下红马。棋盘上的局势,已经逆转,随着曹寅接下来的连连败退,曹颙则是步步逼近。

一局下来,竟是曹颙赢了。

曹颙撂下棋子,盯着棋盘,只觉得不可思议。

曹寅已经抬起头来,看着儿子,半晌方说道:“曹甲、曹乙可用,我已经吩咐他们随魏黑同去。”

曹颙闻言一愣,实不知父亲为何会晓得此事。

“难得你主动出手,为父心痒,忍不住想要为你掠阵,颙儿不会嫌弃为父多事吧。”曹寅看着日益成熟的儿子,心中生出几分自豪。

“父亲不会怪儿子鲁莽吧?”曹颙见被父亲晓得自己的安排,有些忐忑地问道。

曹寅摇摇头,笑着说道:“能想到先引三阿哥府的人去西郊做掩护,大善。就算那边出事,弘皙疑你,也拿不定主意,定会战战兢兢,堤防四处。”

曹颙苦笑,他何曾不想快意恩仇。

这般周折,倒不是为了蒙弘皙,而是为了龙椅上的那位。就算曹家挨欺负了,弘皙是皇孙身份,想要明着报复对方,也是不臣之举。

“你虽不善攻,但是善防。往后,遇事要静下心来想一想。棋局也好,战场也罢,有的时候不是争输赢,而是看谁的定力好。定力好,等到对手有破绽,就是自己的胜机。这次弘皙用的,就是这一招。”曹寅看着儿子,说道:“你可长了教训?”

见父亲教导,曹颙站起身来,仔细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的时候,不是想要太平,想要自在,就能太平,就能自在的,保不齐就有什么意外发生。不过也没什么恼的,因为对方动手的时候,就是露出破绽的时候。

这一晚,西郊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

第747章 骇猴

二房,前厅。

熊仁躬身站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偷偷地瞄了眼上位的曹颂。今儿曹颂休沐,不用到衙门当差。

自从几日前,闹出杜田之事,熊仁就有些心里没底。直到跟着西府大管家跑了几趟衙门,将事情了结,他才算松了口气。

除了二总管熊仁,东府大总管于安,还有几位头面管事、铺子掌柜、庄头都在,站了半屋子。

能熬到管事这个身份的,都是二房的老人,自是晓得曹颂这位主子爷不是脾气好的。曹颂性子暴躁,打小就是出名的,只是因跟在曹颙后头,有兄长束着,所以才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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