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613节

花当下马,哈哈笑着把女儿抱下了马,说道:“你这丫头,雨后草滑,马行不稳,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都成大姑娘了,还这么调皮。”

银琦吐吐舌头,向他扮个鬼脸,悄声道:“我才不是调皮呢,出门就要乘马,天天都要乘马,腿会变罗圈儿、屁股会变大的嘛,我才不要变成你的模样。”

花当身材高大魁梧,浓眉阔目,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十分威风,不过他确实是一双罗圈腿,其实他们纵横草原,倚马而生,几乎个个都是罗圈腿儿,女孩子除非是富家大户,不必整日骑马放牧,否则也大多如此。

听了女儿的话,花当开怀大笑,说道:“好好好,改天爹爹送你一辆马车,你不嫌麻烦,那出门就坐车好了,哈哈哈……嗳,不要缠你大哥,我们有要事商议,去给爹爹拿筒马奶酒来。”

银琦听了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蹦蹦跳跳地奔向后帐,白音酋长目送她离去,微笑道:“其其格快长成大女孩了,模样出落得也愈发俊俏水灵啦。”

花当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孩子们都长大啦……对了,你的儿子苏赫巴鲁有十八岁了吧?”

白音笑道:“是啊,那孩子比我可壮实得多啦,原来还没马驹高,现在,真的像一头猛虎啊。对了,王爷,上回我和你提起结亲的事……?”

花当哈哈一笑道:“不急,不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过了年她才十六嘛,再说这孩子的脾气,让我惯的不成样子,这事儿我还没和她说呢,她要不同意,我这老爹也没办法。”

看到白音面有不愉,花当哈哈大笑,揽住他的肩膀道:“我的安答,莫着急嘛,苏赫巴鲁是难得的勇士,骑术、箭术都是一绝,银琦就喜欢这样的少年英雄。这样吧,明年的那达木大会,我为女儿公开招亲,你的儿子若是草原上的猛虎,就让他自己来抢吧。”

白音一听脸上阴霾之色一扫而空,欣然笑道:“好好好,一言为定。哈哈,我回去一说,这小子一定开心极了,放眼整个兀良哈,骑术、箭术、摔跤,比得过我儿子的可是寥寥无几,唔……这下子为了早日娶到心上人,他更要用功夫了。”

两人大笑着把臂而行,帐篷外正有两个女仆宰杀着一头肥鹿,手中锋利的小刀流利地切割着肉块,然后把它们丢进旁边一口大锅里,锅里沸水翻滚。

瞧见主人和众位头领回来,两个女仆连忙弯腰施礼,直到众人大步进了营帐,放下了帐帘,这才继续操作起来。

大块的鹿肉丢进沸水,锅底的木柴喷着红红的火焰,鹿首被切割了下来,放在旁边的一个木架子上,还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那烈焰飞腾,煮烧着自己的躯体……

花当营帐内,出兵征讨伯颜猛可的计划正在紧张磋商、完善着。

一鹿驰于草原,终成猎人腹中之食。一鹿驰于中原,八方角逐猎杀。然而中原之鹿,谁是猎人?谁又是待宰的肥鹿?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逐鹿天下,无论谁做猎人,谁成肥鹿,随之受尽苦难的永远是无辜的百姓。

……

铁锅里的水喷着血沫儿,下边噼噼啪啪烧着的,是砸碎了的椅子,都是上好的红木、黄杨木,引火的是礼义文章、题诗壁画。大厅里东倒西歪地躺卧着许多受伤的士兵。

千年礼乐归东鲁,万古衣冠拜素王。

曲阜,孔府!

“方才我去看过了,房子虽比这边还要华美,里边一点金银财宝也没有,那是人家的庙,掘坟拆庙,人所不齿,咱们虽然是盗,但是盗亦有道。吩咐下去,不许去那个……那个孔庙破坏。”红娘子边走边道。

旁边一个身背鬼头大刀、白披风、红头帕的大汉拱手称是,转身急匆匆去了。

这是孔庙的东邻,孔府。孔府不是孔子的居处,而是孔子世代嫡裔长孙衍圣公世袭的府第,规模宏大,房屋建筑四百余间,是仅次于皇宫的大府第,气势恢宏,超越了王府的气派。

前边是三堂六厅,乃是官衙,设置有大堂、二堂、三堂,还有管勾厅、百户厅、知印厅、掌书厅、典籍厅、司乐厅,中路前院的东南隅还有刑狱设施。内宅门以东有防御用的碉堡。后边是内宅和后花园,原本庄严肃穆的地方,现在却到处是兵。

红娘子的军队也是人人骑马,甚至拥有双马、三马,孔府东、西两院还有东仓、西仓、车栏、马号、柴园等地方根本放不下,所以院子里马比人还多,这些马儿也不拴,放任自流地啃咬着花圃、树木。

孔府家大业大,虽然红娘子的军队到来以前,他们就携带金银细软和重要文物,足足数十车的东西,全部搬迁逃走了,但是无法携带的堆积如山的米粮还是送给了红娘子一笔不菲的财物。除了军队食用和尽可能地自己携带之外,其余的她都命人贴出告示,开仓放粮,周济了穷苦百姓。

孔家拥有历朝历代皇帝所赐的土地近百万亩,每年还有数十万两的白银,财力之雄厚,无与伦比,随便打扫点库底,也够红娘子不足三千人的队伍吃半年的了。

知府已经被红娘子抓获了,这个贪官虽然贪财,却更怕死。他想逃,但他自己也知道一旦逃走唯有一死,听说突然杀来的这路人马只有不到三千人,而且一路行来不扰百姓,只向大户豪绅勒索钱粮,除了与军队正面作战之外,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寥寥无几,想来不算厉害,便抱着侥幸心理巩固城池,抽调民壮,试图与之一搏。

本来孔府豪绰无比,自己还养有军队,军队的服装、装备与朝廷的正规军一般无二,这支力量也可使用护城,可惜这支奉卫队是孔府私军,要保护衍圣公大人,根本不听他的调遣。等到红娘子的大军到了,这位知府才知道人家的战力有多可怕,就算加上衍圣公的奉卫军,只怕也支撑不了一个时辰。

知府束手就缚,红娘子的人召集百姓,细数这位知府贪赃枉法、官绅勾结、大兴冤狱,并且为山东镇守太监毕真为虎作伥,重赋勒民的种种罪过,当众砍头,抄没了他的家产。然后开监狱,放囚犯,并张贴告示,吸收民壮入伍。

这些事全忙完了,她才匆匆赶回孔府。刚刚来到这里时,她还没有细打量就赶去公审知府了,现在才得了空闲细瞧。走过三堂之后,崔莺儿蹙眉道:“这家不是做大官的吗?怎么这门修的这么小?里边也是,过道怎么这么窄?”

旁边是一个新加入她军队的士兵,名叫郑大牛,原本是孔府的仆役,由于地位低微,没人带他逃走,白衣军一到,惊慌之下为了自保就央求加入义军,七爷谢种宝看这小子有把子力气,又是当地人,熟悉情形,就让他留了下来。

一听红帅询问,郑大牛慌忙迎上几步,毕恭毕敬地道:“红帅,进了这门儿就是内宅了,孔府的规矩,闲杂人等一概不得进入内宅,门儿修得小好看守,这条过道儿窄,其实里边的过道儿都这样,只容一人通行,省得仆佣下人藏在过道里嚼舌根儿呀。”

崔莺儿冷笑道:“大户人家规矩还真多,这脑筋都动到这儿了。嗳,那边的洞是干吗的?”

“那个,叫石流,挑水夫是不得进内宅的,挑来了水得倒这石槽里,流进内宅,里边的人再取用。”

崔莺儿听了又惊又奇,她还从未听说大户人家竟有这样厉害的规矩,这是把女人当成什么了?其实这郑大牛所知也有限,规矩森严愚腐,又岂止于此?光绪年间,国人已开始接触世界,民风也开放多了,可是当时孔府内宅发生了一场大火,就因为不准外人进入的规矩,不能让人进去救火,于是任由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七栋豪绰的大楼烧成了灰烬,其规矩之森严可见一斑。

崔莺儿摇摇头,不肯再向内宅去了,她转向侧方院子行去,前方门前右侧有块大青石,石头镂出了一道道的沟槽,仿佛一块巨大的洗衣板,正有两个士兵提了水,正在那儿哗哗地洗衣服。

瞧见红娘子来了,两人连忙站起施礼,这两人是崔家老寨的人,红娘子虽叫不出他们的名子,瞧着却眼熟,于是说道:“你们给我吩咐下去,叫各位首领约束部下,不要搞得这里乱七八糟,看看,到处都是马粪,我们要在此休整几天的,瞧这光景儿明天就没法住人了。”

一个大汉笑嘻嘻地答应一声,在衣襟上擦擦手,急匆匆去了,另一个汉子笑道:“红帅,还是人家大户人家讲究,这搓衣板都是用大石板做的,往这儿一搁,用着真方便。”

郑大牛一听,讪讪地解释道:“这位大哥,你……你说得不对,那不是搓衣板,那是……罚跪的,下人们犯了家规,就得在那石头板上长跪,遭罪着呢。”

“啊!还有这事儿?”那大汉挠挠头,干笑道:“去他娘的,我们在这一天,它还就是搓衣板了,嘿嘿,嘿嘿。”

就在这时,刚刚走开去传达“搞好环境卫生”命令的大汉又急匆匆赶了回来,老远就叫道:“红帅,程二爷正找您呢。”

红娘子扭头一看,只见程老实领着一个人急匆匆赶了来,乍一看去,白袍白巾,看这装扮那人乃是杨虎军中的将士,红娘子的俏脸立即冷了下来。

直到两人走到面前,红娘子才认出那人是杨虎在霸州山寨时就追随着他的一个头领,名叫韩柏,此人和红娘子的关系一向不错,只是红娘子和杨虎闹僵以后,彼此就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

一见是他,崔莺儿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韩柏急行两下,抢在程二爷前头抱拳施礼,恭声道:“小弟韩柏,见过大嫂。”

红娘子哼了一声道:“不要叫我大嫂,我和杨虎各行各道,他走他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又不是不知道。”

韩柏干笑两声,不知该如何以对,崔莺儿瞟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到曲阜来了?青州打下来了?”

韩柏神色一紧,迟疑着四下一看,说道:“大嫂……啊!不不,红帅,请借一步说话,小弟有重要事情禀告。”

红娘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他走到一株槐树下站定,问道:“到底什么事?”

韩柏低声道:“红帅,杨大哥现在不在青州,他……你们下了山,一路直奔曲阜后,杨大哥久攻青州不下,于是转攻淄博、邹平,越过济南杀到了肥城,现在,他已到了梁山了。”

红娘子愕然,奇道:“他去梁山做什么?重新占山为王不成?”

韩柏苦笑道:“红帅,大哥到梁山,只是暂时休整,同时攻打附近鄄城、菏泽、丰县一带,可是重要的是……重要的是,他……他还要做一件大事。”

红娘子目光一凝,问道:“要做什么大事?你倒是说呀,堂堂男子汉,不要吞吞吐吐的。”

韩柏不安地搓着手道:“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大哥是信任我,才告诉了我,照理说,我是不该让任何人知道的。可是……这事儿我越想越不是味道,旁的事也罢了,官逼民反嘛,咱也是为了活命,顾不得别人死活了,大不了将来得了天下,再对他们好点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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