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191节

韩幼娘已走到门口,笑应了一声道:“知道啦大老爷,我已经叫文兰送进库去了,你就好生歇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杨凌想起成绮韵被安置到内书房里间卧室,自己做主人的该去看望一下才是,便也随后出了门,径奔内书房而去。

穿过花厅、内厅、越过天井,刚刚走到右院儿门口,就见四个丫鬟抬着木桶出来,杨凌笑问道:“成姑娘呢,沐浴更衣了?”

四个婢子见是老爷来了,忙道:“是,老爷,成姑娘正在内书房看书呢。”

杨凌喔了一声,走过去来到内书房,只见房中无人,桌上摊着一本书,他边往里走边道:“成姑娘……”

这一掀门帘儿,却见里间里一个窈窕的美人儿秀发披肩,双手高举,皓腕以奇怪的姿势扬在空中,那如杨柳般纤细的小蛮腰儿以一种诡异曼妙的姿态轻轻扭动,显得无比妩媚。

她的腰间环着那条金质的链子,一排猫眼儿魅惑地闪动,金叶子发出悦耳的声响,更让她柔软白皙的腰肢在扭动摇摆间显得妩媚无比。那乍然一见的惊艳,就像一个以水为肤、以蛇为骨的妖魅。

她竟只穿着绯色小衣、腹间露出一抹白嫩的肌肤在房间里跳舞呢,杨凌急忙放下了门帘儿,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迟疑半晌才讪讪地道:“成姑娘,我可以进来么?”

门帘儿一掀,成绮韵已穿好那件素青色的衫裙,颊上微晕地走了出来。这内宅除了杨凌只有女人,她根本没料到杨凌会在这时来见她,沐浴之后拿了本医书随便翻了翻,觉得十分无趣,忽想起杨夫人送的那条名贵腰链儿,便回到卧室佩上试着舞动了一下。

她并不曾配过那种腰链,却陪同莫清河去一位大富商府上赴宴时,见过那人府中高价从异域买来的舞伎配着腰链儿跳过这种风情迥异的异国舞蹈。

成绮韵善舞,只瞧过一次,对那种舞蹈的动作要领已了然于心,这种腰链也不知是哪位富商为了争奇讨好送与杨凌的,如今辗转落到她的手中,难得她童心大发,像个孩子似的在房中自舞自蹈,正觉有些动作有些别扭,连贯不起来呢,想不到却被杨凌瞧见。

那曼妙的身材已被罩进窄袖青衣,可她脸上娇嗔的红晕却未退,流波似的眼神中一抹轻嗔薄怒让她的风情也更加动人。她不自然地拂了一把秀发,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浅浅笑道:“大人与夫人许久未见,卑职未料到大人突然到来,实在失礼。”

杨凌干笑道:“这个……是我冒昧施礼才对,呃……那条链子,原来是戴在腰间的么?”

成绮韵红了脸嗔道:“你还说?”说一出口才惊觉这口气倒有些像是对人家撒娇,不禁有些恼了自己,她走到书桌旁,反客为主地道:“大人请坐。”

杨凌在桌对面坐了,只见成绮韵清水素面,樱桃小口,想起她方才的妖里妖气,不敢再抬眼直视,便双手按膝,游目望着架上古籍道:“离晚饭时还有些时间,我本想探望你一下,顺道带你在园中走动走动。”

成绮韵似笑非笑地道:“卑职是您的下属,算不得客人,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她见杨凌拘谨,自己不自然的神态也就去了,她用两指拈起桌上那本书浅浅一笑,颊上又露出小小的酒窝道:“大人真是博学呢,连这《洞玄子》也有涉猎,还多处做了记号,佩服佩服。”

杨凌哪知道什么叫《洞玄子》,不过一听书名也知道必是道家典籍,便干笑着冒充行家道:“哦,偶尔瞧瞧罢了,佛家讲修来世,来世虚无飘渺,纵有再生,记忆不再,依我感觉也是同一皮囊的另一个人罢了,所以我还是比较信奉道家的修今世,呵呵呵……”

成绮韵听他坐在那儿瞎掰,明明看的是房中术四大宝典之一,还愣扯到什么修来世修今世,不禁“噗嗤”一笑,她掩着口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大人正当少年,洞玄三十技以玩乐为主,确实正合大人修今世的宗旨,若是年纪大些,就该看看《素女经》,素女九法可是养生为主呢。”

杨凌一怔,《洞玄子》他没听过,这《素女经》可是太有名了,岂能没听说过,那不是房中术么?难道这本《洞玄子》也是……晕倒,高老太爷这都什么学问呐,书架上放本这玩意儿干什么?

他哪知道这都是高文心为了治愈他的不育之症,搬来察阅参考的古籍之一,一想明白了,不禁支支吾吾地如坐针毡,他正不知如何应对,高文兰忽地跑来道:“老爷,原来你在这儿,城里有位老大人来看望你啦。”

杨凌一怔道:“是什么人?”

高文兰道:“是个吏部侍郎名叫焦芳,正在中堂候着呢,还带了一份厚礼,老管家说那是个大官儿,不敢随意辞了,叫婢子赶紧来通知老爷。”

杨凌吃了一惊,急忙起身道:“是焦大人?我马上去中堂见他。”

成绮韵清咳一声,慢悠悠地道:“大人,您正重伤不起呢。”

第154章 利字当头

杨凌靠在床上,高文心坐在床边,拿着块热毛巾胡乱地又给他抹了把脸,毕竟他刚刚才洗完澡,那脸蛋儿白里透红,气色好得不得了,怎么看也不像气息奄奄,只好装作刚刚用热毛巾净了面。

焦芳坐在桌旁,不慌不忙地捻着胡须,那笑眯眯的模样很慈祥,如果不是偶尔露出一点奸笑的话。这位仁兄71岁高龄了,却是耳不聋、眼不花,身子康健得很,白发白须相貌堂堂。

杨凌在回京的一路上琢磨入阁大学士的人选,也曾考虑过这位与自己关系相对较好的文臣。这位焦侍郎天顺八年就中了进士,历任庶吉士、编修、侍讲、学士,后来又到地方做过同知、知州、提学副使、通政、太常少师、礼部右侍郎,如今做到吏部左侍郎。

可以说他是技术职称和行政职务都由低向高走了一遍,从政经验和资历都是上上之选。当今的三位大学士入阁时官职比他还小,他算是够格晋位大学士的人之一。

而且杨凌帮过他的忙,因帝陵一案杨凌入狱时他也为杨凌说过好话,所以杨凌对他颇有好感,把他列为一个可能的人选,所以曾要吴杰暗中调查他的情况,想不到自己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联系他,他倒先找上门来了。

杨凌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道:“文心,你先退下吧,我要和焦大人谈谈。”

高文心瞧他装出来的那副死德行,不禁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这才盈盈起身,娇声道:“是,老爷身子虚弱,千万不要过于劳累了,婢子告退。”

说着退了两步,向焦芳施了一礼,这才悄悄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焦芳好整以暇地呷了口茶,捻着胡须道:“听说大人回京途中遭了暗算,以致身受重伤,今日见驾之时都起不得身,本官在吏部听说以后是忧心忡忡、坐立难安呐,所以急急告假,带了三支千年老参赶来探望。”

杨凌摸不透他真实来意,所以假意应承道:“劳烦老大人牵挂了,一些皮肉伤,不妨事的。”

焦芳忽地嗅了嗅鼻子,意味深长地道:“嗯,如今见了大人气色尚好,本官也就放下心了。”

杨凌见他动作,暗道:“坏了,若是身上敷了金疮药,岂能毫无味道,这老头子够精明的。”他干笑一声道:“大人公务繁忙,还要赶来看望,本官深为感激。”

焦芳叹气道:“大人是国之栋梁,如今朝中鼎柱只剩下李大学士一人,人心浮动,此时正需要大人力挽狂澜、镇定人心,所以老夫是真心期盼大人早日康复啊。”

杨凌笑了笑,从榻旁几凳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借低头饮茶之机暗暗思忖:以这位焦大人的资历和官职,此时赶来看望自己,还说得这么谗媚,显然是有意结纳了。

不过我假借受伤,退出这个风暴圈子以明哲保身,这老家伙居然看得出来,精明得可怕呀,此人会成为我政治上的盟友么?

他若有所思地想着,将那杯茶一饮而尽,抬起头来刚要将茶杯放回盘中,焦芳已迎上前来,双手接过茶杯,又为他斟满一杯茶,向他面前轻轻一推。

见这白发苍苍的吏部三品大员恭谨的态度,杨凌心中已有所决定,他想了一想,沉沉笑道:“老大人过誉了,杨某进仕之快令人咋舌,但是一直走的都是偏门,从来没有参与朝庭大事,若论见识和经验可比不得大人您,比起许多朝臣来也是多有不如。”

他沉吟一下,徐徐道:“皇上眷爱,做臣子的当然想为皇上分忧,这次南巡税赋时,杨某所见所闻,心中倒是有些法,只是不知是否浅薄可笑,所以也未敢进谏给皇上,老大人既然来了,本官正好请教一番,请大人代为推敲参详如何?”

焦芳白眉一扬,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杨凌这番话出口就是有意接纳他了,此人在皇上面前一言九鼎,如今掌握内廷大权的几位太监对他也言听计从,只要他肯提携,还用再受马文升那般人的气么?

不过眼前这人年纪虽轻,南巡时收拾镇守太监,返京平息内外臣工的攻讦,都是深思熟虑,谋而后动,手段十分的老辣,这可不是个寻常人物,不知他要考较我些什么?

我得有些独到见解能让他赏识,但大略方针又必须和他一致才行,机会难得,我得小心应付了。焦芳想到这里,就如当年进京赶考一般,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把锦墩向前挪了挪,微微倾身,聚精会神地道:“不知大人有何高见,老夫愿闻其详。”

杨凌道:“本官这次下江南,所经历处大多是沿海一带,那里海盗猖獗、据本官了解是海民海商因海禁而走私、走私而海盗,这种情形屡禁不止,所以本官一直想不通,所谓堵不如疏,朝廷为什么不能解除海禁,鼓励民间通商呢?光以赋税来说,岁入就何止千万呐。

本官回京时经过龙江船厂,见那里已一片荒芜,昔年三宝太监下西洋的盛况已不复得见,据说是因为西洋之行耗资靡巨,国力难以承受,所以本官想……”

杨凌看了看焦芳那张满是皱纹的面孔,说道:“既然朝廷以宣扬国威为主的海运得不偿失,也不必禁止民间通商呀,虽然朝廷以农为本,也不应抑商过甚,朝中百官难道见不到与各国互通有无的好处?本官百思不得其解,大人能为我解惑么?”

焦芳皱起眉头,深深地瞧了他一眼,心道:“原来杨大人也不甘寂寞,他想选择解禁通商来作为政绩么?这可难了。”

杨凌见他捻着胡须半晌不语,神情有些不耐起来,焦芳见状忙道:“老夫与大人甚是投缘,所以有些心腹的话愿意奉告大人,若有不当之处,大人听过也就算了,有些事……虽然人人心知肚明,却实在是不便拿到台面上议论的。”

杨凌精神一振道:“那是,此乃晚辈向老大人求教,你我私下之言,自然不会叫第三个人知道。”

焦芳听了定下心来,沉吟片刻才缓缓地道:“大人真以为士子们读书愚腐,见不到通商的好处么?呵呵,那些只是场面话。且不说民间通商其利之大,就算当年郑和下西洋时,虽然耗资巨大,遍赏诸国,也并非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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