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第105节

  “行吧……小张大人执意如此,那谁也救不了你。”

  慕容先生已经没了笑脸,“既然大人觉得有能力长期打击银号航线,既然大人觉得把矿石卖南京能让海军撑下去不破产,你高兴就好。就这样,从今往后,我慕容萧华不会再来开价了。这次就不该来的,要不是刘逵大人维稳让我来,其实没人愿意来。既然不领情,走着瞧吧。”

  言罢甩袖而去。

  这次张子文没掀桌子,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

第184章 妈的玩脱了

  “大人,不好了。”

  深夜时候被叫醒,徐宁急急忙忙的凑过来道:“水面上出现三艘战船,是从内河方面过来的,黑夜看太不清,不过大概率是江阴水军。不知他们要干什么?”

  “不好。”

  张子文觉得药丸,一下跳了起来。

  一定是何执中整出来的幺蛾子,他调遣江阴水军过来,应该是想封锁长江出海口,摆明了是打算:就算刘光世缴获了银号船队,也要被江阴水军找理由扣下。

  徐宁道:“昆山段内河的管辖权默认是咱们的,要把他们拦下来吗?”

  “拦是不可能拦了!”

  张子文皱着眉头走来走去。他们一定有东南局何执中的手谕,当然是可以调军的,甚至只要打得过,他们把海事局端了也是有理由的。

  “距离有多远?”张子文又问。

  徐宁道:“黑夜无法快速行船,加之他们像是有意不想惊动咱们,所以更慢,估计半颗钟左右过来吧?”

  张子文快速走到桌边提笔书写公文,边写边道:“立即召集海军预备役,亮船灯,竖军旗。把全部小渔船开出去,横在河面进行拦截。”

  “目的何在?”徐宁问道。

  张子文道:“拦是不可能拦住的,他们一定有何执中的手谕。你亲自主持拦截,战术目的是让他们出示东南局的批准文书,你登船亲眼查看文件。”

  接着道:“与此同时,让四九带两个经验丰富又靠得住的渔民,驾驶小渔船,利用时间差最快出外海。希望运气好,他们能提前遇上出征归来的刘光世。若刘光世部真缴获了银号的船在手,就要想办法逃离迂回,一定不能和江阴水军正面相遇。”

  徐宁想想道:“要不还是末将出海等候刘光世报信吧?”

  张子文摇头:“不,所谓预备役只是我的概念,不是他们的。你有军职在身,拦截江阴水军查验文书必须有你在,否则很容易出事。”

  “也好。”

  徐宁快速去安排了。

  海军官署再次安静了下来,张子文坐在书桌上沉默,没谁是神,现在只有等着听天由命。

  运气的确不会永远好,只希望在海军完全原始积累起步前,运气没用光!

  隔壁传来酒**妇的鼾声如雷,少倾后李惠子进来了,默默守候在身边,时而偷看一眼张子文。

  她总是不爱说话,不过只要张子文起来,她都会乖乖的跑来候着。

  敬业是不可能敬业到这地步的,所以她是喜欢待在张子文身边。

  “对了。”

  深夜的现在急也没用,张子文便岔开问道,“当初我娘给准备了两年量的盐菜,到现在只半年就吃光了,也不知道原因何在?”

  李惠子无比尴尬,低着头不说话。

  基于脑回路清奇,张子文又发现:这时候隔壁酒**妇不打鼾了,也没有翻身的动静。

  就此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两蠢货撸我的羊毛?

  但也没发飙把他们捉来抽,因为李惠子会混不下去……

  次日下午。

  一个水军小兵急急忙忙走入驿馆汇报何执中,“相公,出事了。听姑苏银号的人说,他们又有一艘东瀛来的船被海军扣了。”

  “果然如此!”

  何执中色变,起身走来走去的踱步:“那是否被江阴水军抢回来了?”

  小兵为难的摇头道,“没有。不是江阴水军无能,而是他们太狡猾,派人拦截我水军船只查验文书的同时,小张大人的心腹驾小船入海报信。简直鬼使神差,他们运气实在好,还真在昨夜遇到刘光世的船队归来,欲要进入内河。他们以及船灯闪烁传达了信号后,刘光世比鬼还尖,于黎明前立即把船队调头向外海逃亡。”

  “鉴于内河内河船只和海船不同,水军船只是单桅杆,而海军的是三桅,如此导致我水军眼看都接近刘光世部,从他们调头后,差距虽然近,却就是追不上。”

  小兵一副相当可惜又无奈的表情。他亲自参与了整个拦截过程,亲眼看着海军调头、双方最近的时候,距离最多不过十五丈。

  但差一点就是差一点,错身而过,一但他们完成转向,很难追上了。

  当时水军主将考虑到是何执中相公下达的死命令,于是不敢返航,只派了小船回来报信。

  小兵接着道:“上述是截止卑职离开水军船队前的形式,将主让卑职回来通报相公,至于江阴水军则继续咬住刘光世部深入追击。”

  何执中铁青着脸,这尼玛像是海军已经反了。

  可惜……这些事是潜规则较量,真要捅来明面上,吃相难看的是姑苏银号。

  在张子文他爹是张康国的情况下,指不定“造反”的是谁呢。这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以讲的,从来都是成王败寇。

  又走来走去的少倾,何执中已经没有更多的说辞,只是一个劲的道:“好你个张子文,好你个张子文……”

  随即,何执中又停下脚步冷笑道:“倒是要看看,他这份头铁能保持多久?本部把话放这里,哪怕他这次跑了,但这次交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本部要让他张子文知道,破坏规矩破坏大局,和我何执中硬来,是他今生最大的错误!”

  “那批银矿他扣下了又怎么样,他又不能自用。这批东西谁碰谁死,就让他拿在手里,看他是不是能当做饭吃。本部要他穷死,立即召见刘逵,本部要矿石价格继续滑落,要他揭不开锅!”

  何执中肺都气炸了的样子。

  诸葛元芳提醒:“相公,最先要考虑的恐怕是苏州的安定问题。他小张公子第二次动了人家大利益,恐怕苏州驻泊司的动向才是关键?”

  这也算提醒了何执中,否则老何气糊涂了暂时没想到。

  这还真是最担心的大问题,不论如何可以让张子文穷死,那是他自己作死。但若发生摩擦,起了军队间的冲突,整个性质就变了。

  “立即传达东南房崇宁四年一号令:特殊时期,进入兵马宵禁状态。除江阴水军部外,两浙路任何皇家军系超十人以上调动的,不论执行任何常务都没有例外,需要本部亲自批准,违反规则,于这时期轻易离开营区的以谋反论!”

  何执中一边口述,一边速写两浙路兵马戒严令,其后交给属下,快马加急传达各军……

  “MLGB,这真不让人活了,他何执中竟敢动用国家军政大权,为黑恶势力背书!”

  海事局官署内,张子文铁青着脸,看着刚接到的东南局崇宁四年一号文件。是真的嘴巴气歪了,难免就很不冷静的爆了粗口。

  很无奈兵事自来无小事,何执中真有这权利。这意味着,何执中的这个命令被大宋枢密使否决之前,那是动都不能动了。

  “宰和执”有严格区分。一种是决策权一种是执行权,也就是军政权和军令权的区别。

  原则上,何执中没权利吩咐军队做事。譬如他调遣江阴水军进场添堵肯定是违规的。他们执行的是潜规则,何执中对江阴水军只是“建议”。

  当然了既然是潜规则,尽管只是建议,江阴水军主将只要脑子没坏,就会行动。

  大宋真正的军令权一定在地区主政官员手里,如果是知州带有“军州事”头衔,在行政区内就能直接下令调动军队。如果没军事头衔,就要像当时的开封府老林那样,上传平乱文书请求枢府批准,一但获得通过,知州就正式成为地区军事一把手。

  不过,何执中却可以禁止东南军队做什么。他的话不是军令,却等于军法。

  法不禁止皆可为,所以海军不需要谁同意,就能在辖区内打击朱勔船队。

  但现在新的军法说:没他何执中批准,超过十人离开营区就算犯法。

  有道是后法不纠前事。

  刘光世出海前没这规矩,就不受此条节制。于是理论上刘光世只要不回营交任务就一直处于“将在外不受命”状态,可以持续出勤而不受何执中的新法管制。

  但这次致命的在于,刘光世不回来交任务,海事局就没有船去走南京矿石交易的生命线!

  “这次连李晓兰也一起被我坑了……”

  张子文继续铁青着脸走来走去。

  “少爷,咱们这次怕是栽了……”

  就连四九也明白了这次的道理,“李晓兰的矿井和少爷组成同盟,最近几日拒绝送矿石给苏州,已经惹毛了知州大人,而现在矿石压在手里运不出去。刘逵恼火之下再度配合何执中,扬言永远不收咱们的矿石,就此真的没钱开锅了。”

  “是的,真玩脱了。”

  张子文深吸了一口气……

第185章 绝地反击

  几日来,张子文三次进苏州试图挽回,但三次都扑空了,刘逵避而不见张子文。

  “局座这次是真的栽了。皆因得罪的人太多,和大佬何执中干了起来,无路可走了。”

  “他爹毕竟是张康国啊,何执中命令是可以否决的。”

  “远水不解渴。先不说朝中有蔡相公镇着张康国,就算真能否决何执中命令,这一来一回加上扯犊子讨论,两月能有消息就算快了。而海军负债非常严重,矿石出不去,已经没米下锅了,绝对撑不过十日。”

  “是的气数已尽,号称上天捉鸟下海拿龟的东京之虎,这次必扑,事实上他总归太年轻,东南的问题不血洗一大场谁也解决不了。”

  “不作不死,局座自找的。好好的富贵子弟不做,整天反着来,搞歪门邪道。”

  今日张子文第四次进苏州求见刘逵,却再次未果,路过时还听着街头巷尾的议论。

  苦笑是不会苦笑的,不过尴尬是真的,理论上应该去见李晓兰一趟有个交代,却是不好意思,只有躲了。

  总之执政海军以来,躲债已经成为了张子文的常态,除了躲经济债,还躲人情债。

  另一边,酒楼三楼窗口里,李晓兰见到张子文了,却没喊他。李晓兰知道他在躲,他在尴尬。

  说起来李家和刘逵的关系原本就不好,涉足矿业也不为了利润,就是为了不对地头蛇朱家妥协。加上亏得起,所以李晓兰现在不介意南京贸易线被冻结,只是……

  李晓兰几日来就在这楼上,看着张子文像个通缉犯一样躲躲藏藏的几次求见刘逵却碰壁,感觉有些心疼。

  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他堂堂太学出身、张康国的儿子,何必这么作践自己呢。可惜……

  李晓兰虽然不在乎这点亏损,却已经不能再帮他。那与李家生意经不符,另外就是她脸上有一道掌印,那是前日被兄长抽了一耳光导致的淤血。

  “白虎总能克邪,如果你真的是虎文,希望再次逢凶化吉吧。”

  李晓兰看着张子文的背影慢慢消失后喃喃自语,下意识有感觉,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进苏州,往后不会再来,因为海事局已经撑不住,就要关闭矿井了,连粮食都已经买不起……

  “小张大人,怎么打扮的像个通缉犯,其实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本部聊聊,毕竟是熟人,我这里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行走间一个声音叫住张子文,回头看看,在这街上遇到了何执中。

  除了护卫心腹外,姑苏银号的慕容先生也和他站一起,好整以暇的模样。

  张子文分别看了他们每人一眼后,拱手道,“下官还有事,告辞。”

  诸葛元芳和慕容萧华也不出声,携带着轻蔑意味的微笑。

  “站住!”

  何执中现在再也没有好脾气,沉声道:“张子文你不嫌事大,无视本部之兵马戒严令,仍旧在四处蹦跶,你以为你是张康国的儿子,就真的治不了你?”

  张子文微微摇头,“下官无意冒犯,但刘光世部出征稽查走私未归,仍处于将在外不受命状态。我也找不到他,听说相公派了水军去找他了,若找到麻烦传话说我也想他们,让他们回来。您放心,他们是军人,一定执行东南局的军法。”

  “至于其他的。”张子文一摆手袖道,“我是皇帝任命的海军主政,不听你个污糟猫东南局的屁话,我,以及回下非军事单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少来指手画脚。”

  何执中怒斥道:“到了现在你仍要顶风作案?你是真看不清形势还是脑子堵塞了?现在这情况,有种你就组织民夫步行把矿石带去南京卖?不知道天高地厚,对抗东南房军政,对抗苏州民生大政。还说都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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