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沉声道:“扬州瘦马自然会有,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那都是可怜人家的女子,跟了你们,自当好生对待,不得抱以狎玩的态度,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希望在座的诸位如明朝那些贪官污吏一样,拿下面人不当人看,大家都明白了么?”
“是!”
众将神色一凛,齐声应下。
“嗯~~”
红娘子现出了满意之色,作为女子,她最见不得男人不把女子当人看。
孙荻也嚷嚷道:“公子,小女子希望您说到做到。”
李信微笑着看过去,还不忘瞥了眼李兰芝,李兰芝嘴唇翻了翻,明显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这态度让他满意,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去取高邮,恐怕有些勉强,因此我还打算先干一票大的。”
“哦?公子请讲!”
张全连忙问道。
李信幽幽道:“去洛阳,劫福王!”
第二十六章 精密谋划
“什么?劫福王?”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李信,即便是高桂英母女,也是目瞪口呆,这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邢三便是道:"公子,洛阳城高墙厚,我们这点人手能攻进去么?"
“大家听我讲!”
李信双手一压,朗声道:“首先我要说清楚,我们是劫福王,不是攻打洛阳,明朝自靖难之后,裁减宗藩王府兵力,诸王最多只允许几百名护卫,这些人欺压老百姓是可以的,但是拉出去作战,又有什么用?因此只要不惊动洛阳分巡道王胤昌与总兵王绍禹,我们可以分批分次混入洛阳,寻找机会摸入王府,控制住福王不成问题,我敢保证,洛阳的驻军威胁不到我们,甚至还可能为我所用,壮大我们的实力。”
众人现出了沉吟之色,其实谁都明白,以李信现有的实力,攻打高邮确实勉强,可若是劫了福王府,又大有不同,福王是万历之子,因在国本之争中败下阵来,才由朱常洛当了太子,而万历为了补偿福王,大婚给了三十万两,营建洛阳宫又给二十八万两。
就这还不算,万历又给了福王税矿之权,田庄两万顷,盐引三千,福王之富,天下闻名,劫了他,得了福王府堆积如山的财富,大有可为啊。
一时之间,均是大为意动。
就连高桂英,都是忍不住暗吞了口口水。
毕竟福王府虽号称有万人,却以恶奴为主,大多分布在外面的田庄和各处产业里,福王府连同护卫和太监,真正的有生力量不会超过千人,以有心算无心,只要能潜进洛阳城里,未必就不能干一票大的。
“好!”
李信一一扫视着各人神色,点点头道:“劫福王府手快有,手慢无,种种迹象表明,李闯也盯上了福王,不久之后将引兵北上攻打洛阳,以明朝卫所军的战斗力来看,洛阳撑不了几天。
我现在做个安排,三叔,你明天一早带上部分人手与军中家眷赴高邮潜伏,不管是做帮佣还是难民乞讨,务必进城,到时与我里应外合,破城而入。”
“是!”
邢三郑重应下。
李信看了眼李兰芝,又道:“把这小丫头带走,高夫人留下,银子留三百两给我,其余三叔也带走。”
“不,我要和娘在一起!”
李兰芝赶忙抓住了高桂英。
高桂英也难得的目中带上了一丝哀求望向李信。
李信冷声道:“这事可由不得你,不想当我的如夫人就老实点!”
“哎~~”
红娘子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李信,把李兰芝送走,有利于控制高桂英,在她本心来说,是很不齿这样的行为,可是劫福王府,本就是奇天大险,半点差池都出不得,于是叹了口气道:“兰芝,你娘和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最多两三个月就能重新见面,这样罢,阿荻和周夫人也去高邮,你在路上好歹有个伴。”
出乎红娘子意料,李信并未接腔,而是似有若无的扫了眼黄海。
他为什么挑中黄海作自己的亲卫队长?
除了必不可少的忠心,还有机灵,说自己不方便说的话,做自己不方便做的事!
黄海心里格登一下,脑筋转动起来。
很明显,李信想带着周氏母女进入洛阳,可是他为何不直说呢,必然有难言之隐,而一个孀居的女子,最为看重的是名节……
对了,必是如此!
黄海突然灵机一动,向红娘子道:“人分散开来进洛阳没问题,可是武器如何带进去,我们总不能空手攻打王府吧,邢班主可曾想过?”
“这……”
红娘子想想也是,无论是鸟枪还是长枪,都是长家伙,很难带进城,不禁问道:“你可有好的办法?”
黄海咬咬牙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可以让公子冒充富家公子,周氏母女暂时……扮作公子的妻女,武器直接隐在随行车队中,只要扮的象,料守门兵丁不会盘查,只是如此一来,就得委屈周夫人,也要让公子冒险了。”
说完,黄海不安的瞥向李信,如果自己对李信的用意理解错误,那么光凭着唆使李信去冒险,就没有好果子吃。
好在李信笑了笑,丢了个赞许的目光过来,让他心头大定,赌对了!
周氏却是刹那间粉面通红,娇躯一颤,本能的低下了脑袋。
说实话,红娘子心里挺不舒服的,凭什么是周氏扮作李信的妻室,而不是自己,不过冷静下来再看,周氏身上有一种温婉的大家闺秀气息,而自己呢,满身的江湖气,这就一点来说,周氏比自己更加合适,而且除了这个方法,很难把兵器带进洛阳。
强按下心里的那丝不舒服,红娘子问道:“周姐,你看如何?当然了,此举需要冒上一定的风险,你若不愿,我想李公子会理解的。”
周氏通红着脸颊道:“自我母女被公子收留以来,无以为报,今日既然公子有用得到妾身之处,妾身岂有推辞之理。”
“那就委屈周姐了。”
红娘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向李信道:“那你呢,扮作谁?”
李信沉吟道:“你可记得候方域候大公子?我扮他!”
“是他?”
红娘子的美眸中现出了滔天恨意,她永远也忘不了在杞县街头被调戏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