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皇太极哈哈一笑:“图尔格丧师失节,即便回来了,朕也要亲手杀了他,而洪承畴乃朕之肱股奴才,朕怎能拿心腹奴才去换回一个没用的奴才?洪承畴你不必担心,此不过是那李信小儿的离间诡计罢了,朕怎能中他的计。”
“臣洪承畴多谢皇上!”
洪承畴赶忙谢恩。
皇太极不吱声。
洪承畴又吓的浑身一僵,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
“咳咳~~”
豪格提醒道:“洪承畴,你既入籍镶黄旗包衣,怎还能对父皇自称为臣,念你初犯,不予计较,再有下次,家法处置!”
洪承畴明白了,改口道:“奴才洪承畴叩谢皇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
皇太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起来罢!”
“谢皇上!”
洪承畴爬了起来,归队,心情也沮丧到极点,奴才两字是多么的刺耳啊,想他原在大明,身负众望,手握大权,即便是刻薄寡恩如崇祯,也不敢对他恶语向相,而如今,竟成了别人家的家奴,不仅大清的国法能治他,爱新觉罗家的家法也能要他命,凡是姓爱新觉罗的,都是他的主子。
换了别的满洲人,能给爱新觉罗家当奴才,自是祖上积福,脸面有光,欢喜万分,可洪承畴好歹还有些礼义廉耻,这一声奴才,让他心里充满着羞耻。
多铎起身上前,跪在了皇太极面前道:“图尔格身为镶白旗都统,兵败被擒,臣弟用人不当,致我大清自父皇起兵以来,遭受从未有过之惨败,臣弟死罪,恳求皇上责罚。”
皇太极盯着多铎看了半晌,眼神闪烁,隐有几不可察的杀机闪现,对豪格威胁最大的,正是多尔衮三兄弟,他真恨不能把这三兄弟赐死,免除后患,可这只能放心里想想罢了。
群臣均是噤声,不敢说话。
好一会儿,皇太极才淡淡道:“你虽用人失察,但罪不致死,朕就罚你十个牛录,归入正蓝旗下,另降亲王为郡王!”
“皇上!”
多铎顿时一脸愤慨,连忙道:“皇上降臣弟的爵位,又罚臣弟十个牛录,臣弟认罚,但那阿巴泰,是正蓝旗贝勒,图尔格被围时,阿巴泰不发一兵一卒救援,至我满蒙汉五万将士死于非命,臣弟以为,阿巴泰亦有见死不救之罪,让臣弟割十个牛录给有罪之人,臣弟不服!”
“哼!”
豪格哼道:“阿巴泰与图尔格分兵南下,本是互为倚角,但是图尔格突然兵败,明军必然士气大振,留下阿巴泰孤军在河北,自保尚难,哪有余力去救图尔格,更何况阿巴泰消息尚未传来,谁知道是不是受了图尔格的拖累,豫王爷又怎能轻易给阿巴泰定罪。”
“嗯~~”
皇太极对豪格的对答非常满意,点头道:“待得阿巴泰有确切消息传来,再计功过,不过多铎的陈述有他的道理,朕也理解他的心情,既然如此,那十个牛录就归入正黄旗,还有谁不服?”
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突然意识到,自己中了皇太极的圈套,皇太极从一开始,就有罚多铎牛录入正黄旗的意思,只是不好直接开口,所以拿正蓝旗绕了下,他知道多铎绝不会同意把十个牛录归入正蓝旗,因此待多铎开口反对,就顺水推舟把那十个牛录纳入正黄旗。
多铎反对纳入正蓝旗是因为阿巴泰,可正黄旗是皇太极亲领,他还能反对皇太极?
“愿凭皇上裁处!”
多铎无奈的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多尔衮又把目光移向了一众蒙古王公,因额哲、杜尔伯特等蒙古诸王的背叛,王公们均是大气都不敢透。
皇太极沉声道:“额哲、杜尔伯特等蒙古王公是否投敌,还须再作探查,此事暂且不议,退朝!”
说完,便一提裙摆,转身而去。
第二三二章 钱谦益
(谢谢好友中华潮的两张月票~~)
近两三日,南京不时发生明报报童被殴的恶性事件,引发了南京老百姓的极大愤慨,而钱谦益虽然挂了个理报社长的名头,但从来不问事,理报的一切事务都是由顾横波、陈贞慧与候方域等人操办,因此他还不知道事情闹大了呢。
这日,钱谦益正在南京的住所里赏玩着根雕。
钱谦益是个风雅之人,又爱好广泛,虽已年至六旬,却仍是筋骨强健,花园里陈列的十余座根雕,都是他一凿一斧自己雕刻出来的。
“啪啪!”
拍了两下巴掌,钱谦益站了起来,满意的看着经自己修剪过的根雕,更加的苍虬古朴了。
“老爷,老爷,河东君来了!”
这时,一名老仆在外唤道。
“哦?快请!”
钱谦益大喜,连忙转回身。
钱谦益与柳如是的关系,介于知己和情人之间,要说心心相印吧,差了临门一脚,并没有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用现代话来说,柳如是追求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有强烈的主见,寻求心灵上的交融。
柳如是曾因仰慕陈子龙,不顾陈子龙已有妻室的情况,搬去了陈子龙家隔壁,却仍是难耐相思之苦,索性住了陈宅,陈妻醋性大发,把柳如是赶了出去,这段恋情无疾而终。
后来到崇祯十一年,柳如是结识了钱谦益,一见如故,两年后再遇,钱谦益以如是我闻之名拉近了二人距离,并结伴游山玩水,但是出乎钱谦益意料的是,又有一年,当他有把握柳如是已倾心于自己的时候,暗示婚嫁,并以娶为正妻为饵,却被柳如是婉言相拒了。
为这事,钱谦益心里有了别扭,也暗中派人调查跟踪过柳如是,并未发现柳如是与某些男子走的过于亲近,这让他讷闷的很,于是从常熟老家搬来了南京,购置房产,在柳如是身边住了下来,寻找机会,再进一步。
今日柳如是登门拜访,真是让他惊喜不己,连忙正了正衣冠,又就着湖面照了照。
嗯!
虽己届六旬,可胡须头发仍是黑的,脸上也没多少皱纹,比之寻常四十来岁的人还显得年轻。
不片刻,一袭男装打扮的柳如是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柳儒士,别来无恙?”
钱谦益拱手呵呵笑道。
柳儒士是专属于他的昵和。
柳如是却是寒着脸道:“牧斋(钱谦益号)兄,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了,你怎么还有闲心把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