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登是个老大难,这个年代的场服务还没跟上,没有轮椅这些设备可供使用,苏姑娘拄着拐杖一蹦一跳的像兔子,李亚东全程给她背上飞的。
皖省距离魔都不算太远,飞抵达虹桥场时,太阳还没下山,杰克和钟城赶来接,并带来一张设计精巧的轮椅,解决了李亚东的大麻烦。
“老板,晚上在哪下榻?”车上,杰克问。
“浦江饭店。”
“啊?”杰克楞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但李亚东的表情告诉他,他并没有听错。
李亚东就想去看一下许多福的阴魂到底散没散,上次搬离浦江饭店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不是因为怕,而是不自在,后来想了想,不自在其实也是一种怕的表现。
这是一种懦弱的行为。
商场如战场,他驰骋其,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怎能被一个死人吓到?
那不能够!
再次来到浦江饭店时,这里有了很大改变,一楼的孔雀厅果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证券交易所,虽然此时已经关门。
这里面其实标志着一个很深层次的含义。
股市和资本在国复活,也就意味着计划经济的最后一层基石,轰然碎裂。
许多福……没有了。
那种一走进大厅后仿佛总有双幽怨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感觉,再也不复存在。
李亚东知道,其实许多福的阴魂从没有存在过,甚至人死后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都得打个问号。
只是他的心境,再次得到升华。
就在这方大厅里,他与苏姑娘进行了一场烛光晚餐,服务员包括管理人员望向他的眼神很怪异,但他权当没看见。
一个撩人的夜晚,明明是最后一夜,奈何苏姑娘带伤的身体实在不便,李亚东也只能搂着她规规矩矩的睡了一晚。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李亚东便将苏姑娘送到虹桥场,主要航班时间很早,上午点。
郭琦一家已经在国际航站楼里等候,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苏姑娘时,大为诧异。
“姐,你这……啥情况呀?”
“小车祸,左腿轻微骨裂,就是两个月内不能动,其他没什么。”苏姑娘笑着回话。
“两个月?”郭琦苦笑,“那你这两个月可够呛了。”
“是你够呛。”这时,李亚东说道:“你小子可得把她照顾好,少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唉……”郭琦佯装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哀叹连连,“我这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一个大病号。”
“怎么,不乐意?”李亚东作势要一脚踹过去。
“那不能够,那不能够。”郭琦瞬间换上一张笑脸,“照顾我姐,天经地义,我姐有事,责无旁贷啊!”
“哈哈……”众人被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李亚东将他拉过,小声说道:“跟朵恩那姑娘交代一下,多帮衬点,她是女孩子,有些事情方便一些。”
“哎呀,东哥,放个一百个心吧,朵恩对薇姐好的很,这些事情还哪用的着说?”
“那就好。”李亚东笑了笑,寻思着再见到朵恩时,就冲她对自己媳妇儿的好这一点,也不会亏待这个美国大妞。
航班检票的广播声响起,这次又特么的没晚点,准的很,一分不差。
有太多的话还没说完,可惜没有时间。
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个紧紧地拥抱。
“好了好了,人家都开始催了。”苏姑娘拍着他弯下来的背,笑着说。
经历过太多次的离别,她也渐渐成长,善于用笑容来伪装内心的不舍。
“到了那边记得来通电话。”
“嗯。”
郭琦推着苏姑娘进入了安检,李亚东感觉瞬间好像丢了一块心头肉一样。
两地分居的感觉,真特么的讨厌!
他却不知道的是,这次的分别将会很短暂,因为仅仅十天之后,他便能再次见到苏姑娘。
当然,这是后话了。
“亚东,上家里坐坐,午吃个便饭吧,好不容易来一趟。”郭父发出邀请。
毕竟上次承诺过,实在不好拒绝,李亚东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
郭家属于工薪家庭,两口子都是国企职工,条件要比张胜利家好一些,但也有限得紧。
同样住在一条老巷子,一层平房,大间。
来到郭琦的卧室里看了看,就能明白一个能靠真才实学考行北大、并在心里树立有远大抱负的孩子,到底是怎样成长起来的。
满屋子全是书,陈旧的小书桌上放不下,就塞在床底下,以至于一张木板床根本无需床架,都不会坍塌。
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奖状,“好学生”那种万金油奖状还是最少的,一眼望去,全是“第一名”、“第二名”之类的,“第名”是最差的档次。
“这是个人才。”齐虎评头论足。
“还用你说?”李亚东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