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平笑了一下:“不过这个基础还是我们自己打下来的。有目共睹,祖国已经日趋强大,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经济上都已经起到了区域主导的地位,台湾民众的意识已经向大陆发生了倾斜,我想大家已经注意到了,在台湾的媒体报道中,在很多场合都已经把对台湾的称呼改为了中国台湾,台湾人民已经以我是中国人为傲。那么我们再顺应形势放低一些姿态,我想台湾人民是不会抵触重新回到祖国怀抱的,他们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只有在强大祖国的呵护下。台湾才能得到更多更好的发展机会,才能不受敌对列强的窥伺,不用再去寻求那些异族的庇护。”
大佬们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话说得实在。国家强大了,台湾的可选择机会自然是越来越少了,他们的庇护国米国现在也公开表明了不会干预中台之间的具体事物。那么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依仗,摆在他们前面的路似乎只剩下了两条。
强行宣布独立,那么必定就意味着战争,以中台之间的军事实力对比来说,无疑这是一个最愚蠢的选择,且不说现在台湾当家作主的是亲大陆的劳动党,就算是泛绿阵营依旧把持着台湾的党政军,他们也不会在米国已经明确表态的情况下愚蠢的选择战争途径。
那么剩下的一条路就只剩下和平解决一途了,剩下的工作应该都是在谈判桌上协商的事情,未来的台湾会在中国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这是两岸双方都在关心的问题。
这一次的政~治~局特别会议只有这一个议题,而参加这一次政~治~局特别会议的人员中多出了郝建平这样一个官非官~商非商的异类,局外人根本就不清楚这一次结构特殊的政~治~局特别会议的中心议题到底是什么,不过有一少部分人却得知这一次的特别会议整整进行了一天的时间,直到夜幕低垂的时候会议才宣告结束。
会议结束之后,郝建平恭敬的站在门口依次跟诸位大佬握手告别,他是小字辈,理应等到各位大佬离开之后再行离开。
陶德清缀在了最后,熟知他与郝建平之间关系的大佬们以为他单独对郝建平有什么吩咐,纷纷勉励了郝建平几句之后握手告别。
郝建平原本也以为陶德清会对他有什么嘱咐的地方,在台湾问题后续的操作中,他还将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要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奔走于各个关键之间,特别是对米国方面,在整个操作中依旧起着主导的作用。
陶德清跟郝建平握了一下手,面色凝重地说道:“去看看何老吧,他一直挂念着这件事情,你可以把事情的进展完全向他老人家汇报一下,无需隐瞒什么。”
郝建平吃了一惊,眼望着陶德清问道:“何爷爷是不是、、、、、、”
陶德清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不太好。”
郝建平心里一紧,看来何爷爷真的没有骗他,如果由陶德清的口中说出不太好这几个字来,恐怕何老的状况真的已经不太好了。
郝建平从大内出来之后急匆匆的驶往了距此不远的何老居住的四合院,一路之上何老的音容笑貌俱在眼前,如同放电影一般从自己的眼前一幕幕的飘过。
郝建平在何老这里同样也享受到在曾老那里一般的待遇,无需通报长驱直入。等到汽车在何老的院子里停稳,郝建平急匆匆的从车里钻出来直接向后院走去,一路上遇到的数个工作人员纷纷给郝建平让开路点头打招呼,不过此时的郝建平似乎已经心不在焉,只是随便的应了一声没做半分停留。
郝建平看到何思哲正从厢房里走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只有一只还在冒着热气的小碗。
郝建平急忙走到了何思哲面前低声问道:“思哲嫂子,何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何思哲眼睛雾蒙蒙的,刚才正在走神,知道郝建平出声这才发现郝建平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建平,爷爷、、、爷爷上午还在念叨你,爷爷刚刚睡醒,你快去看看他吧。”何思哲语带哭腔,自小到大,她就是何老的心头肉,而如今看到爷爷一天天的衰老下去,她的心里就像针扎一般的疼。
郝建平轻轻拍了拍何思哲的胳膊:“嫂子,何爷爷一定会没事儿的。”
生老病死谁能抗拒的了?这个安慰纯粹就是一句没有任何营养的废话,可是此刻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郝建平伸手接过何思哲手中端着的托盘,托盘中只有一小碗熬得烂烂的青菜瘦肉粥,而郝建平根本不知道,这两天来何老根本就连这一小碗米粥也喝不下去了,现在维持他生理机能的只有那些挂在玻璃瓶里的液体。
第七百章病由心生
算算时间郝建平不过才三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到过何老,在三个月前何老还硬朗得像是一个老小伙子一般活蹦乱跳的,可是就是这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可以让一位身体硕健的老人缠绵于病榻之上。
郝建平想起三个月前老爷子给他打的那个电话,眼眶也忍不住潮湿了。
看来老爷子早就已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心中有数了,他在那个时刻依旧给郝建平打出了那样一个电话,看来台湾问题一直是老爷子梗在胸中的最大的一根刺,像他们这些从抗日战争走过来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们,胸中最大的夙愿恐怕就是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到两岸完成和平统一大业这件事了。
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何老今年已经有九十一岁了高龄了,这个岁数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算是高寿了,可是任何一个熟悉何老的人都希望他能够像常青藤一般拥有着永不枯竭的生命力,但是任何人也知道那是不现实的事情。生老病死天道循环,每个人都想长生不老,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永世长存,人生短短几十年,走过的人,能够留下一串足迹的已经屈指可数了,如何老这般拥有丰功伟绩的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能够善始善终的走完这一生,其光辉的业绩和伟大的精神必将载入史册、永远流传、不会磨灭,同样的,老一辈人的相继离去,也代表着新生一代的逐渐成长,这种规律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郝建平端着那碗青菜瘦肉粥在房门外站立了良久,调整好了心态,这才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听到门响,堂屋里坐着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
郝建平没有想到曾老、胡老和徐老也在这里,还有一位是上次在长江会所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任老和另一位没有见过的老人。看样子应该也是和何老等人是同一辈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之一,据郝建平了解,硕果仅存的开国元勋们此时还能行动的应该已经不会超过十指之数,此刻这间屋子里已经聚集了半数。
在一旁打横作陪的人正是何老的长子、曾启明的岳父老子、中~宣~部副部长兼广电总局局长何光荣,剩下的两个人郝建平更是熟悉无比,一位是南海省省委书记曾启明,另一位是海军少将、辽东号航母舰长何思伟。
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郝建平心头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了,而何光荣已经率先站起来迎向了郝建平,曾启明与何思伟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建平。谢谢你能够来看望父亲,父亲今天上午还在念叨你。”何光荣向郝建平伸出了手。
何思伟接过郝建平端着的托盘,郝建平紧紧握住了何光荣的大手,使劲摇了摇,宽慰的话却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一旁的曾启明开口说道:“爷爷是上个月病倒的,本来我准备给你打电话的,是爷爷阻止了我,他说你现在正在忙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不要因为他的原因打乱你的计划。”
郝建平长长的呼出了一口大气。凝望着何光荣问道:“何伯伯,我能不能进去看看爷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郝建平的嗓子已经变得干哑了。
挑开门帘,何光荣亲自带着郝建平走进了内室。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何老,郝建平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
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此时的何老与郝建平记忆中的何老根本是形同两人,此时的何老已经显出了那种风烛残年老人的颓态。原本红润的脸庞也变成了那种灰蒙蒙的死气。
“爸、爸、”何光荣站在床头轻声的呼唤半睡半醒的何老。
郝建平急忙伸手阻止了何光荣,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何伯伯,让爷爷多睡一会儿吧。我坐在这里陪陪爷爷。”
“是不是建平回来了?”半睡半醒的何老突然睁开了眼睛。
听到何老浑浊不清的询问,何光荣急忙闪到了一侧低声说道:“爸,是建平来探望您了。”
“混账东西,不是跟你们说不要打扰建平么。”何老的吐字突然清晰了起来,人也挣扎着翘起了头,似乎想要坐起来。
郝建平和何光荣吓了一跳,郝建平急忙放下手中的托盘,跟何光荣一起扶住了何老,郝建平疾声解释道:“何爷爷您误会了,我是回来向主席汇报进展情况,是主席告诉我您生病了的。”
何老枯瘦的大手紧紧抓住了郝建平的手,依旧是那样有力,他借着郝建平手上的力度,不顾郝建平和何光荣的拦阻坐了起来,瞪着眼睛冲着郝建平喝问道:“是不是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
郝建平急忙七手八脚的抓起枕头塞到了何老的背后,何光荣则跑到床后抓着一个摇柄把特制的病床摇了起来,让何老坐得更舒服了一些。
一阵忙乱,郝建平心里一阵打鼓,老爷子现在的情形不会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
郝建平咧着嘴冲着依旧抓着他手的何老说道:“何爷爷,事情是有了一些变化,不过您得先把这碗粥喝完了我才能向您汇报。”
何老爽朗的笑了起来:“臭小子,不愧是个奸商,现在还跟我提条件,好,我喝,不过你小子一会儿的回答如果不能令我满意的话,小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老的笑声惊动了堂屋里的几老,几位老爷子嗖的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向屋里奔来。曾启明、何思伟、何思哲等人急忙搀扶住几老走了进来,同样是一脸的紧张。
何老笑着冲着冲进房间的几位老伙计招着手:“老徐,老曾、、、你们也在这里,太好了,正好过来听听,这小子说情况又有了一些变化。”
郝建平为难的咧了咧嘴,主席交代过,这件事儿可以向何老汇报,可是主席并没有说其他人也可以旁听,现在事情正进行到关键的时刻,万一走漏了消息,就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变数。
何老看到郝建平的表情也醒悟了过来,他瞪着眼冲着何光荣等人挥手说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先出去,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何光荣轻声的咳嗽了起来,他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被老爷子称呼为小兔崽子了,且不说自己如今如何位高权重,就是此刻当着儿女和女婿的面被老爷子骂上这么一句,也同样是让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而且自己的儿子和女婿现在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个、、、这个、、、小兔崽子从何说起?老爷子真是兴奋过头了,该不会真的是、、、真的是回光返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