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素济好像有点不敢面对她的模样,眼神游离着干笑道:“好好好。”虽然过去每天都幻想着享受齐人之福,但是真得要来到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大适应――总觉得自己愧对金喜善了。
然而刘美兰虽然不是什么美女,但是细腰长身,胸大臀圆。身材上就比又小又瘦的金喜善要占优势的多。所以他的心中也很是期待。
勋素济平日里为了工作方便,一直住在食品厂的办公室里。现在结婚了当然不宜再住食品厂。作为即将结婚的人士,他第一批获得了百仞新城的住房摇号资格,弄了一个中户型。
装修房子、买家具这些事情用不着他费心思,看好了款式之后一切由办公厅负责。结婚的仪式,吴石芒原本企图让婚礼在百仞大教堂举行,还鼓吹了一番提供的种种服务:管风琴伴奏、童声合唱、神父提供起誓言证言……
“你要是想来得西洋风,把欧洲神父叫一个来专门给你征婚!――四个神父随便挑!要不喜欢西洋人,就让我这个院长帮你们证婚!”
勋素济原本是无可无不可――在教堂结婚也不错,气氛很好。但是立刻遭到了“华夏社”的坚决反对。认为不是教徒却到教堂结婚是崇洋媚外的表现。勋素济没想到结婚还闹出“政治正确”的问题来,最后为了避免争论决定在商馆礼堂里的举行婚礼。
出席婚礼邀请对象不是所有元老――全涌来首先就坐不下,二来有很多人他也不熟悉――结婚毕竟是私人的事情。最后决定只向自己平日里有来往,有交情的元老发帖子。其他元老就送喜糖喜饼一份。勋素济不喜欢领导讲话之类的事情,所以也没给执委中的文、马等人发请柬。
“办公厅的萧子山你得请,”莫笑安提醒他,“他分管元老日常生活琐事。你结婚的事情他出力不少,而且将来成家之后还有许多事要求教他的。”
“当然,当然。”勋素济连连点头。
刘家寨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要和元老结亲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刘家寨,不管是刘家本族还是有亲戚关系的外姓,一个个都觉得面子上大有光彩。要知道,勋首长不是纳妾,不是买丫鬟,刘家的女儿是正大光明的嫁过去当穿红裙子的太太!这份面子,整个临高哪个大户家有?
刘友仁站在装饰一新的大厅上,看着忙进忙出的家人们,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倒是刘美兰的爹,原本是族里根本不受重视的旁支远房,现在成了人人羡慕恭维的对象。他今天穿着新剪裁制作的衣服,笑得满脸开花。
刘家寨方面,原本就打算大操大办一番――刘友仁因为刘美兰只不过是本家侄孙女,论及亲属关系是远房宗亲而已,恐怕元老们认为他不过是借花献佛,所以在几个月前就特意将刘美兰认作孙女。同时备下了一份非常丰厚的嫁妆,其中还包括了四名丫鬟: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临高,光这四名正当年华的丫鬟就是极大的手笔了。
“这不妥当。”居中奔走的张有福说道,“我听说萧首长说了,元老们的住房不大,你要送四个丫鬟,恐怕都没地方安置。”
“不送丫鬟,就只有多送金银了。”刘友仁觉得为难,一般嫁女陪送,除了新年的首饰、衣物、料子之外,还要有大量的家庭用具和器物。买这些东西,考究的人家要到琼山甚至广州去购买。但是澳洲人自己制造的器物用具无不精致万分。自己就算花了大价钱从广州采购过来也未必能入对方的法眼。
但是金银这东西,在临高也不是常见物,地主多得是粮食――总不能用粮食做嫁妆。刘友仁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陪送什么。最后还是他的族侄兼师爷刘光表出了个主意:陪送了一百亩水田。刘友仁觉得还不够数,关照再加上二百亩丘陵坡地。
“伯父!那二百亩坡地上面除了草什么也没有……”刘光表表示担心,这会不会让勋首长动怒?
“不要紧!有天地会,美台洋那地方也能种出粮食来。他亏不了。”刘友仁很有把握。
这个手笔,在临高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刘友仁虽然心疼这几百亩地,但是他已经有心要“从龙”了,只要能现在攀上元老的亲事,何愁将来不荣华富贵!
“现在他们还瞧得上美兰,将来,恐怕就是我等平民小户家的女孩子能入他们的法眼了。”刘友仁说道。
“伯父说得是。”
婚礼贯彻元老院“移风易俗”的原则,简化了婚礼过程,包括合八字、看时辰、拜天地之类的过程全部废除――勋素济也不愿意折腾这套繁礼缛节。刘家的人虽然对此颇有微词,毕竟不敢违碍元老的意思。除了送贴的礼节照旧之外,婚礼就按照21世纪的模式进行了。执委会借出了红旗马车作为迎亲之用。
第三节 马匹
第三节 马匹
李赤骑和洪璜楠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了。尼克这疯疯癫癫的劲头两个人都是领教过得。等他的劲道过去了,这才带着他们往牧场的办公室去。
磨盘岭牧场看似天然,实际经过了一番翻天覆地的改造,山坡牧场大多经过经过了改水保土工程,沿着山体可以看到一道道石砌的排水沟从山岭上下来,排入山下的人工河中。确保山体表层泥土不被流水侵蚀,又能保水保肥料。从山体上被排走的水蓄积在山坡下的水库中,供马匹饮用――马匹对水的需求量很大。
牧场的土壤作了成分改良,绿油油的牧草看似纯天然,实际大多是人工种植的优质牧草。山下修了水库和人工河道用以蓄积雨水,调整生态。磨盘岭牧场工程投入浩大:是农委会除美台洋改造、学田改造之后的第三大农业基础项目。为了养马投入如此之大的代价在执委会内曾经引起过争议――长期看来临高不是大规模养马的合适场所。
但是军队和农业上对马匹的迫切需求终于使得磨盘岭牧场的项目得到了批准――毕竟没有足够大得牧场就很难扩大马匹种群:原先的文澜江畔的牧场面积有限,在农业发展一日千里的平原区也没有多少扩展的潜力。相比之下,山区气候相对凉爽,土地和水文条件也适宜发展畜牧业。
牧场办公室设在离马厩不远的一所木结构房屋里,窗户开着,一股牧草的清香混合着马粪的臭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再仔细嗅得话,还能闻到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办公室的装潢里很是粗旷,原木色的木板的墙面,石块铺砌的地面,一张最老款式的白茬木的办公桌,许多文件柜。柜子上写着:种马评分表、谱系、生育记录……
对于现代养马学来说,马种的培育和保持是养马工作的重点――尤其是本地马种质量过差,急需改良的状况下。尼克其实对这些也不甚了了:他对马匹谱系很精通,堪称头头是道,但这只是骑马俱乐部里的坐而论道,和实际操作关系不大。现在这方面的主要工作都是杨宝贵在搞,尼克努力学习。
“坐。”尼克脱下工作服,丢在一边的洗衣篮里。请他们坐下,杨宝贵熟门熟路,进门就一屁股坐下了。尼克从玻璃水瓶里倒了两大杯子的冷开水给他们。李赤骑想这招待的简陋程度在元老院的所有部门里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再抠门的部门也得泡杯茶。象工业口、商业口的办公室、车间都是常备各种饮料的,敞开供应。
“今天来有什么事,调马?”尼克开门见山。
“是啊,勋素济你知道吧?食品厂的……”
尼克连连点头:“哦,我知道。我从食品厂拿过下脚料做饲料。”
“他要结婚了。”李赤骑说,“老婆是个土著。这是元老第一次和土著联姻。执委会的意思是搞得隆重些,就批准他用红旗马车迎亲。马车车队现在归我管,我得调二匹马明天去拉婚车。”
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情一般人不大会拒绝,但是李赤骑知道尼克就未必了。
“勋素济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尼克果然毫不在意的说道,“让新娘坐花轿吧――本时空不都坐花轿。”
“都是元老,结婚用个马车你总得卖个面子吧。”
“如果是军用、农用,再或者是外事,用马当然没问题――这是大局。结婚算什么大事?没马车就不结婚了?”
“这个――”李赤骑语塞,这话也挺有道理。但是婚礼用车的事情是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不能他不同意就改动。
“你放心好了,就二匹马拉着车跑一圈,又不是重载。”李赤骑好说歹说了一番,又加了许多保证才把需要的马匹的搞到了手。
洪璜楠暗中乍舌――就尼克同志这样的做派,他的卖车计划得另选马匹来源才行。这事得和郭逸、司凯德等人好好的商议一番才行。
杨宝贵见怪不怪,笑着说道:“等这批官兵的马匹到了用马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土著役使马匹一贯乱来,新来得马不调养三四个月根本没法用。”尼克说,“这次能来多少马?”
“数字已经报上来了,”洪璜楠说,这些数字他是背得下来的,“107匹马,71头骡子、51头驴。”
“才这么点?”尼克感到失望,“澄迈大战之后送来的马都有一百多匹呢!现在端了他们的老巢还是一百多匹?”
洪璜楠说:“听说给官兵们吃了不少――其实他们还没到要杀马充饥的地步,我看纯粹是为了吃肉。”
尼克痛心疾首,半晌才说:“要不要我这里派几个牧工去帮忙赶马?路上的水草供应有保障没有?”
“我请了炮兵队的人帮忙赶马。他们都在你这里培训过,你总能放心了吧?”洪璜楠笑着说道,“水草饲料你就别担心了,我是后勤参谋,这个起码的工作能搞不定?”
杨宝贵问:“伤病马多吗?”
“不多,有伤病的早给官兵吃了。”洪璜楠没说其中一部分是给送到肉联厂去了。他问,“现在我们有多少马了?”
“马一共是196匹,连新下的当年马驹在内。”尼克说道,“驴子24头,骡子10头。骡子有缴获的有新产的,等调养好了就交给农庄自己去饲养役使。”
整个磨盘岭上,现在饲养着穿越集团控制下的全部马匹、驴子和骡子。根据由农业人民委员会起草元老院批准的相关章程,通过各种渠道获得的马匹、驴子和骡子,任何部门和个人不准留用,全部先移送到磨盘岭牧场。经过治疗、恢复性饲养和评测有无育种价值之后才能被分类使用。
尼克听说洪璜楠等人要到广州去推广马车,便谈起了马匹供应的问题。他很好奇在广州这个不出马的地方怎么为马车供应马匹。洪璜楠便谈起了司凯德的设想:在当地购买广西马和滇马。
“这两种马应该都是西南的滇马种的,小得和驴似得,驮载力抵不上一头好得驴。”尼克不以为然,“除了山地部队可能会有用之外,真看不出它有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