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816节

钱朵朵现在是导航员,而李荃则担当她的传令兵,每次把导航员的测量要求大声转达给充当测量员的各位首长,再把读数回报给导航员。小姑娘没有大人那么多的心思,开始不敢对这些让本地人敬畏的首长们大声发令,在被一再告知这是她的任务后,终于慢慢放开,一时间她好象是船上发号施令的人。

“报告炮台旗杆的角度。”钱朵朵趴在驾驶台后铺开的海图上。

“右舷,报告炮台旗杆的角度!”李荃大声的喊着。

“右舷报告!炮台旗杆角度为221.4度!”郑尚洁大声的报告着测量结果,她手里拿着数字式测量罗盘。通过望远镜将目标和目镜里的中线重叠,按下测量按纽,在液晶读窗上读出读数。整个罗盘以正北为零度,全方位被定为360度。

听到李荃大声传回的读数,钱朵朵在海图上炮台的位置化出一条长长的细线。随即她又要侧出海关大楼和丰城轮的方向。根据两个参照物的方向既可在海图上找到海图上确定帆船现在的位置。第三个参照物则是用来检验测量的准确性的。如果能快速准确的测出三个参照物的方向,则三条线就会汇聚到一个点上,否则就会出现一个三角形的交叉区。

经过一段时间的联系,测量和绘图的速度及准确性都有提高,钱朵朵不断的擦去多余的碳线,只留下一个个的测量点和航行的轨迹。她还不时看着桅杆顶上的彩带的飘向,并要求船长报出航向,然后告诉大家是保持航线,转向还是换帆。在顺风走出一段时间后,钱水廷又建议将船回转,练习逆风航行。他很快就为这个建议感到后悔,因为钱朵朵大幅度增加了换帆的频率,让几个船工忙个不停。这对北炜,薛子良还不算什么,可对于总坐办公室的钱水廷来说,即使他的身体已经比穿越时强壮了许多还是有些吃不消。他先是和钱水协换了位置,然后又让周韦森给两个小姑娘指导,减少换帆的次数。过多的换帆会损失船的冲劲,使船总在低速行驶,所以在逆风中掌握航向和换帆的时机是衡量船长及领航员经验水平的重要指标。

北炜对这种帆船的操纵技巧非常感兴趣。作为特种部队的主官,他感兴趣的不是战列舰或者巡洋舰,而是能够适应各种海区沿岸活动,用来输送和掩护渗透分队的小型船只。在他看来,飞云号船身灵巧,结构合理,特别是操帆简易,如果能够仿制,是特侦队执行沿海渗透和作战行动的良好运载工具。他一边操帆一边注意着每个导航和操作口令,观察着操舵的周韦森的动作,对不明白的地方一一询问。

“这种技能也应该教给特侦队员就好了。”北炜用毛巾擦了把汗,“操艇对侦察兵来说是很有用的技能。”

“虽然十年内建不起空勤中队,但是起码可以建个舟艇中队。”陈思根喝着果汁――因为他不准备玩枪,就在果汁里掺了朗姆酒,“维尼,你不是也会操艇吗?”

薛子良这会正在对萨琳娜大献殷勤中--他忙于治安战好几个月,等于也把萨琳娜冷落了几个月,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准备抓紧时间把萨琳娜搞***。

听到有人和他说话,薛子良只好应了一句:“我只会用摩托艇要不皮划艇,不会玩帆船。”说着就又和萨琳娜继续聊天。

“钱水协也会操艇,让他多帮大家学习学习好了。”钱水廷赶紧推销起自己的弟弟来了。

“好啊,不过他现在是三亚的分队长。”北炜考虑了下,“先搞几艘小型帆船在三亚训练起来。那地方海训条件更好。”

林传清说:“这种数字式的仪器还是少用为好――傻瓜倒是够傻瓜型得,就是不知道能用到什么时候,还是要开发老式的装备,繁琐归繁碎,起码能修能造。d日刚过那些日子我就特别不适应――对雷达、导航仪已经习惯了。突然什么都要自己手工计算一下就晕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操作台上剖着鲜鱼和龙虾,做成刺身。一会就摆满了一大盘,吴南海在农庄少量种植辣根,芥末和酱油一样不少。bbq烤炉上还烤着牡蛎和整条的鱼。林深河不时朝着鱼身上洒着香料。一阵阵得香气扑鼻而来。时袅仁已经开吃起来了。

大家随即对装备的问题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迄今为止,穿越集团的精密仪器设备制造还是是一个空白,虽然建立了一个标准衡器车间制造各种衡器,但是各种精密仪器,包括望远镜、游标卡尺、六分仪之类的,基本还是使用得旧时空的库存。

“精密仪器设备这个瓶颈不是那么好突破得。”时袅仁一边吃着炭烤牡蛎,一边喝着朗姆酒掺果汁的汽水说,“企划院只有个规划,到现在还没投资呢。专用的加工设备还不知道在哪里。要说现在有什么东西沾精密仪器边的,大概就是药械厂做得手术器械了――勉强能用。”

“第二次反围剿和珠江讨伐作战之后的计作查改会上都提到了给军官配望远镜的问题,不知道有没有列入议事日程?”

“以执委会的做事效率,到明年夏天能想起来就不错了。”

“其实执委会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得――不过他们基本上一群官僚。特别热爱程序。”时袅仁因为地位特殊,经常接触执委会的大员们,对他们的思路很熟悉,“文总是欧美式官僚体系,督公是社会主义官僚体系。”

“官僚主义是没有姓社还是姓资得。”林深河说,他很谨慎的没有加入到具体的评论中去,“要说光学仪器,科技部有人准备着手开始干了,是我的本家。听说准备先从老花镜入手。”

“要几个眼镜片卫生部不是有电脑的自动磨镜机还有树脂片吗?”

林深河洒了点黑胡椒在牡蛎上,又洒了些葱花,用叉子叉起一个吹了吹直接送进了嘴巴:“那是给元老用得。能有多少人享用得到?以后磨镜机坏了怎么办怎么办?”

“老花镜也可以作为贸易增长点。老花镜、近视镜都有销路,还可以卖魔镜。”

“明朝有人会磨制眼镜的。这些他们都有。”时袅仁打开一个生牡蛎,往上面挤了点柠檬汁直接吞了下去,“不过明朝人没有玻璃,用得是上好的水晶。”

“真浪费。工匠抓几个来干活。”

“他们愿意来干,我还不敢要。估计工匠们的手艺不错,但是屈光度什么完全没概念。”

“听说做眼镜这行是在南京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几个人随意闲聊着,很快把一筐子牡蛎一扫而空,平日里的食堂里供应的牡蛎汤之类东西,大家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这会吹着海风,喝着小酒――钱水廷特意从飞云号的酒窖里拿出几瓶加利福尼亚产得红酒和白酒,又开了一瓶五粮液。葡萄酒是出租游艇上自带的,归还的时候再结账,而五粮液是他们出发前在美国的。在美国买国产名酒不但不贵,而且几乎没有假货。钱家兄弟和周韦森无事的时候都好喝个几口,买了不少。

又航行了一阵后,钱朵朵终于过够了指挥的瘾,要求大人带她和她的朋友去玩水上摩托。 作为租借帆船的一部分,船上配有两台水上摩托。虽然在夏威夷的时候他们玩过一阵,但当他们驶上去海南的航程后,为了省汽油和机械,所以这两条水上摩托放空了燃油和机油装在塑料保护套里。穿越后他们曾提出把这2艘水上摩托交公,但海军和港务都觉得这东西没有防护能力,不能承担作战任务,又要烧汽油,机械保养娇气。最后只有科技部征用了一台作为stc封存,另外一台让飞云号留下,只保留应急的时候能够使用。

为了能玩这台摩托,钱家兄弟动了不少脑筋,包括咨询有没有可能改成煤气动力或者使用酒精,当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眼下谁都没有汽油,飞云号的发动机也没有汽油可用――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汽油已经用完,现在化工部门通过提炼分馏煤焦油能够获得少量的汽油,但是根本不可能配给给私人作为娱乐用――液体燃料属于一级管控物资,比武器弹药的使用管理还要严格。想搞到一点汽油简直难如登天。

最终钱水廷好不容易用手摇泵从游艇的油箱里抽出了一些“底油”,其实就是箱底的油,因为发动机油泵抽不到积累在油箱底部的。

抽出来得油数量倒不少,但是因为差不多快积存了三年,谁也不知道这油能不能使用。钱水廷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把存油注入摩托发动了下,发动机居然冒了阵黑烟之后正常的运转起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二百零七节 还乡(一)

二百零七节 还乡(一)

“符富!”连部传令兵出现宿舍门口,“连长叫你去!”

符富立刻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枪支,把维护器械和枪支收好,一路小跑的来到了连部。

符富所在的步兵第1营3连是刚刚从琼山前线返回马袅大本营的,从澄迈战斗结束之后,第1营一直在琼山前线进行“保持压力”作战,围困着海口、琼山等地。这种***作战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武装冲突,除了偶然的抓俘虏和向城内炮击之外,基本上没有作战。第1营的主要任务是配合民政部门搞“下乡”和“集村并屯”,在当地进行了大规模的治安战行动,清剿溃兵和土匪,并且在当地培训县中队的士兵。

在连续执行了几个月频繁的治安战之后,第1营的被调离琼山,返回临高进行休整。士兵和军官分批休假。

“报告!一等兵符富奉命报到!”他在门口敬了个礼,大声说道。

连长办公室里只有连长一个人在。他的连长是林福,林福穿着新换装的小开领款式的制服,佩戴着全套的勋略,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努力的写着什么报告。他的身后的墙壁上是一面陆军军旗。

林福点点头:“你是本地人吧?”

“是,长官!我是美洋村的――”

“自即日起休假一周。”林福拿起一个信封给他,“从今天中午12点开始计算。这是你的休假证件。”

“谢谢长官!”符富听说可以回家,很是高兴,咧开嘴笑了起来。当然,符不二和他老婆根本算不上他的家人――不过是压榨他们廉价劳动力的家主罢了,不过符家的几个孩子,不管是家养小子还是符不二的亲生子女,彼此之间的感情却非常的深厚:同吃同住同劳动,还一起挨揍――符不二的老婆对自己的孩子并不比对家养小子更好一些。对她来说二者都是吃饭干活的料。

“不用谢我,这是军务总管庭的命令。”林福说,“休假的时候要打扮得精神些!显示下军人的威仪!”

“是,长官!”

符富从连部出来,自从一年多前被家主送出来当“保安团”的兵之后,他就没回过美洋村。他回到宿舍里,把武器和个人装备全部收拾了一下,办了移交手续,随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新版军装。军人的探亲休假当然是不能携带武器的,不过为了彰显士兵的荣誉感,军务总管庭允许获得一等兵及以上军衔的陆海军士兵在非执行任务期间随身携带陆军刺刀和海军匕首作为一种军事荣誉。

符富挂上刺刀,在宿舍的整容镜前打量了下自己的形象:很是威武。特别是刺刀挂上去之后有点象军士们佩戴的短剑――符富已经羡慕了很久军士的短剑了,他听说这次选拔军士教导队的时候连长已经推荐了自己。他判断了下自己的年资和表现,这一期军士教导队怎么也得轮到自己了。

要是能够在休假前就当上军士就好了。符富不无遗憾的想着要是自己戴着下士的肩章,挂着带有红穗子的短剑威风凛凛的出现在符不二家的门口的时候,符一金会用一种什么用的眼神看待自己。符不二的娘子会有什么样子的一副表情。符富暗恋这位“小姐”已经很久了,不过过去害怕家主娘子,是有贼心没贼胆。这次回乡,贼胆大壮,决定就这个问题要和家主好好的谈谈。

他侧过身子看看自己的武装带,又拉了下整体式的裹腿,看看是不是干净利落,符合《军人手册》上的着装规定。符富更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换上军官的皮武装带和长统靴。据说连长当年也不过是个大头兵而已。他符富来当兵的时候,连长只是个下士班长。

符富对自己有朝一日能当上军官毫不怀疑,虽然一年多前他被送来当兵的时候暗暗哭了好几次――当兵吃苦受累不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送命,这让他还没当兵就起了当逃兵的念头。现在再回想起来符富觉得自己在部队的二年时间象是重新投胎做了一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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