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805节

这两夫妻虽然也都上过大学,却既不想继续深造,不安于找一个平稳的工作。钱水协开始是开着一辆破箱车四处装修,后来又开着皮卡给人修理水电锅炉空调,最后干脆当了大货车司机,开着十八轮游荡在北美大地上,日益变的像一个美国红脖子。而他老婆郑尚洁把她擅长推销宣传的天赋带到了美国,干上了无数的代理工作,经常一身数职,整天从早到晚忙碌着。

钱家哥俩的共同爱好就是玩枪。他们先是在网上与人纸上谈枪,周韦森这时候出现了。带着他们开始真的玩枪。周韦森比钱水协稍大,也是学生物的。他在一个红脖州上学的时候就开始买枪,玩枪,他的大部分积蓄都用到了玩枪上。后来在工作中遇到了钱家兄弟。带他们去靶场、枪展, 把他们一一拉下水。

他们的另一个共同爱好就是在一起神侃屎打到废土时代该怎么办的问题,琢磨着自造堡垒,自开农庄,深挖洞,广积粮。从枪党渐渐的过渡到生存党。也许是嫌生活过于平淡, 当从周韦森那里听说穿越这码事后,钱水廷居然变得十分热衷,说服了老婆孩子,卖掉房子,用光积蓄,购买了大批穿越的枪支弹药和各种物资装备。学习帆船的驾驶,花大价钱租借了排水量100吨的双桅豪华帆船来运送军火。

也许在最初困难的日子里几个人奢华的居住条件太脱离大众,在大批宅男还都没有妹子的时候,这伙人又都有自己的女眷,使众人备感羡慕嫉妒恨――特别是周韦森还十分禽兽的占有了引人注目的南美美女。

尽管这几个人运输军火的功劳受到了组织的大力表彰,享受到了许多优待,他们的个人技能和经验似乎并没有得到承认,几个人都没有被赋予太多的责任,全部被打发去干了具体的技术性工作。钱水廷原本想在调查统计方面发挥作用,结果却和周韦森在生物试验室摆弄试管。至于钱水协两口子干脆什么也不是的当了基本劳动力。

为了不至进一步和大伙疏远,在钱水廷的劝说和提醒下,几个人都在个自的岗位上默默的努力工作,与大家的关系日益融洽。同时加紧和原先有美国生活背景的元老们进行接触,扩大自己的基本交往面。

女仆革命和独孤求婚事件唤起了钱水廷内心身处对集权最大的恐惧与警惕。而第二次全体大会之前,百仞城中各种暗流的涌动让他对这次被执委会和元老院鼓吹将是一次“民主的大会、胜利的大会”感到担忧。

他马上把自己的担心以及集团可能演化的方向和这几个最亲近的人说了。大家一起仔细的研究了穿越集团的现行制度,并分头去了解这些制度的实际实施情况。同时,对原本并不在意的法学俱乐部做了初步的了解――包括这次女仆革命的前后,钱水协也做了暗中的调查。

第二次全体代表大会期间,他们有了更好的了解穿越众以及已知团体对各项议题的态度的机会,每天不开会的时候,几个人在一起交流自己的所见所闻,相应的对策和可能引起得各方面的反映。

他们意识到现在执委会因为开始阶段的高效工作仍具有极高的威望。他们所希望的限制行政权力的法案可能会被理解成对现在位上的具体执行人的不满,容易与广大的穿越众的思想脱节。

在草创阶段,集权体制必然发挥出较高的工作效率,这点是钱水廷无法否认的。所以对现有集权体制的攻击只会遭到实用主义至上的大部分元老的反对--毕竟现阶段是解决有和无的时候,谈太多的未来规划只会被人抨击假大空。

而马甲主导的法学会则以他们专业背景的光环活跃在会议的各个角落。他们的理念畅通无阻,他们的诡辩技巧又足以蒙蔽许多人。钱水廷知道,马甲的这个法学俱乐部,表面上高唱“依法治国”,不断的抨击执委会的在行政上的许多缺点错误,看上去对立,实际上是“小骂大帮忙”的体现。

钱水廷很快判断出来,马甲的这个所谓法学会和自己这帮人的政治诉求不是一回事。他意识到,在宣传政治理念这方面,法学会有着优势:多数元老对议案的内容缺少深度的理解,很多人可能只是被表面华丽与复杂的辞藻所迷惑,没有理解其潜在的危险性。如果现在他们贸然对这些法案发难,因为缺乏充分的广泛的认同必然失败。而他们的诉求很可能是在位者不愿看到的,有可能造成反弹使他们陷于孤立。加上集团刚经历了一次动荡,人心思定。过于坚持己见势必要加深内部的分歧,使他们为广大中间派所不容,结果是适得其反。

大家反复讨论了这个问题,发现内部的共识非常一致,而与多数穿越者的异见也同样明显。在反复思考之后,征求了大家得意见后, 几个人决定尝试做集团内部的议会反对派,以循序渐进的方式将自己的理念推向整个集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五节 飞云号上的密谋

第一百九十五节 飞云号上的密谋

钱水廷说道:“大会的搞出来得新政体结构,我就不评论了。无非是一个小型的土星共同体。所谓九执委不过是九长老的翻版。表面上说属于三权分立,司法权和立法权还是落到了行政部门手里。至于元老院这个机构,说白了就是口头上的最高权力机构,无非又是一个举手院,全体通过院。”

“里面的细节问题多得是。”周韦森咳嗽了一声,“元老院的这个常委制度,资格限制太多了。执委可以连干八年,歇一届还可以继续干,而议员却要干一年等三年,而且还要常在临高, 不能总出差,不能太忙。这要在算上那些执委,部门主管之类的,抛去不愿参政,或者是当权派的亲友团,对这些当权的人还能有多少约束。”

钱水协表示赞同:“说是三权分立,仲裁庭庭长和和元老院议长都属于执委会,完全没有独立性可言。等于全归执委管。执委这帮人兼作法官,谁能管到他们?‘

“这次的独孤求婚事件就是典型。”郑尚洁说,“独孤这事说起来多严重,想起来就后怕。 一个普通的元老就调动武装,要真得进了城,里面那些人就要吃大亏了。居然审判的时候就这么过去了。背后操纵的成分很明显!”

“独孤事件,说白了就是政治斗争在背后作祟。”钱水廷说,“姬信的材料我看过了。其实真相是什么,已经不要紧了。关键是这种趋势很不好。几个执委已经在公然玩弄权谋,再这样下去,所谓政治就成了现在的行政干部们玩得游戏了――他们会借着手上的行政资源不断的巩固自己的权势,最后我们普通的元老只能当酱油众。”

“这个执委制一定要取消。”郑尚洁说。

“现在不行。”钱水协摆手,“执委制是刚刚经过全体大会确立的制度,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明显的弊病,所谓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现在要提出取消根本不会被人重视――闹不好我们自己先‘自绝于人民’。”

“唉――”除了门多萨小姐之外所有人都叹了口气。讨论虽然是用英语进行得,但是其中很多“黑话”却不是她能理解的。听到现在,门多萨小姐只知道这几家当初把她拐骗来得人似乎对这个穿越者的政体不满。

“我看还得自己有枪才能心里不慌。”周韦森说,“幸好这次林传清提出了持枪权,总算是加到了穿越众的基本权力里。不然这个权力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加入宪法里去得!”

“可见共同生活背景的重要性。”钱水廷点点点头说,“尽管我们希望能打成一片,但是在很多事情上――特别是在理念上,我们这伙海龟和国内的分歧还是很大的。”

“有枪也是现在有,”钱水协说,“过几年还不知怎么样呢。等局面稳定了,还不是找个借口说收就收了?别得不说,工业都在行政体系下,他把弹药供应一掐断,你有机关枪都没用。”

“所以说还不够,”周韦森说道,“我看啊,我们可以学一点英国人的制度,在军队中搞附庸制或者庇护制,土著军官可以各自属于某个元老名下,这样每个元老在军队中等于都掌握了一部分土著军事力量……”

“不可能。你这个提案一上去就被枪毙。”钱水廷摇头,“而且他们打压起来简简单单,一个‘开历史倒车’就够了。”

周韦森说:“那让每个穿越者都以预备役军官的名义定期参加军训,再给我们每个人配上些民兵预备役的手下。如果有人想靠手里的军队镇压我们,我们就带着手下的人跟他们干。”

“那不全乱套了!”艾贝贝担心地说,“我觉得这个人人有私兵不太对头,弄不好就成大家用来互相pk的工具了。你能担保每个元老控制的一部分武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正当权益?要是有人想用这武装来搞政变呢?加强对军队的控制是必要的,但是这种私兵化的设置绝对不是好事。长远看后患更大。”

钱水廷想了想说:“这主要还是度的问题,我总觉得几百民兵即使有了装备,也打不过成建制的土著军队。所以要靠几个民兵造反太难了,可是要是逼急了,可以增加军队镇压的这种事的运作成本,减少发生的可能性。可以对每个人掌握的这种暂时私兵的数量和质量进行限制……”

“既然根本抵抗不了,元老要这样的私兵除了互相pk之外还有什么用呢?一二百用米尼步枪的民兵,正规军把大炮拖来放几炮就好了――能增加什么成本?”艾贝贝对丈夫的提议还是反对,“别弄到最后成了波兰共和国!元老院就是个摆设,贵族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搞得支离破碎的――我们毕竟还是一个集团呀!”

几个人仔细一想也是,管理控制私兵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就算元老院能够通过,心怀不满的行政体系完全有一千种办法来反扑。元老们水平不一样,道德素质更是千差万别,只要有几个元老手下的私兵若惹出点事情来或者互相真人pk一二次的,这脏水一泼,不但私兵制度保不住,倡议人闹得身败名裂都有份。

艾贝贝说:“我觉得你们有点极端了,想得也太黑暗。现在是国体的草创阶段。我们不是讨论的时候说好了吗?要潜移默化的推进政-治-体*制*改*革,现在我们自己先搞出一个极端维护个人利益的私兵制度的提案,太激进了。”

周韦森考虑之后说道:“嫂子说得对,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军队控制还是先从加强‘国家化’的思路入手――这是所有元老都赞成的。大帽子下去,绝对没人敢反对。”

“军队国家化这回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在细节上做贡献。军队国家化,怎么个国家化,如何限制个人对军队的影响力。军队的调动、使用,武器控制……等等,都是有例可循的。我多在这上面提案,通过的几率很大。”

“我们的基本盘太小了。票仓不够。”他们中虽然艾贝贝和周韦森已经当选了常委,但是环顾常委和整个元老院,才发觉自己的基本盘少得可怜。作为一个政治派别,北美分舵的影响力几乎是零。钱水廷思考再三说道:

“既然没有人来扳这件事,我们想到了,就只好我们来了。我们北美分舵并没有自己的私人目标。我们只是想帮助集团建立或采用我们认为更合理的组织模式和管理措施及法律。 将少数人的意见,即使是正确的,变成多数人的共识是一个漫长艰巨的过程,我们要尽力而为, 但又不能太脱离现实, 我们要一步步地推进我们的理念。我们在搞政治,而政治是政治家的生命。大家要明白:我们要的是一个合理制度,而对别人来说是在要他们的政治生命,这意味着这种理念的争斗即使本意是建设性的,也可能变得非常残酷。”钱水廷用他有限的政治经验分析着。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是在说一篇政治宣言。

其他几个人一***头。门多萨小姐睁大了眼睛,这篇宣言让她感觉到一种令人不安的成分。

“政治无诚实可言,所以我们要讲究策略,并准备应对另一方的各种阴谋诡计。即使他们依然是我们同一集团内的同志。至于要结成死党我们已经有了。现在要做的是尽量扩大我们的核心,基本盘, 同盟军和同情者。”

“我们的基本盘太小了。”周韦森说。严格说的,北美分舵只有在座的这几个人算是真正的核心。

“所以说我们脱离群众太厉害了。”钱水廷说道,“这艘飞云号太安逸了,成了我们的小安乐窝。你们没发觉就从来没有人到飞云号上来做客吗?”

“的确,不过我们也从来没有邀请过别人来,都很忙。”

“从现在起这种局面应该改变。”钱水廷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要走出去,请进来,广泛的多交朋友。另外,我们也不能显得太特殊化了。飞云号我们不宜再保留了。应该尽快交出去,大家搬上岸去住。这船太惹眼,只要我们住在这船上更惹眼――太脱离集体了。”

“那可真舍不得。”

“就是啊,捐了船我住哪儿啊。”女人们还是很舍不得的。

“洗澡都不方便,得去公共浴室了。大庭广众的洗澡真不习惯。”

“让朵朵去睡宿舍吗?”艾贝贝不舍得孩子,“宿舍全是简易房。”

“还有做饭的问题怎么办呢?”门多萨小姐忽然来了一句,“我看他们都是吃食堂的。”这三个女人对做饭都很有兴趣。

“我们那些装备怎么办?还得找个地方安置――总不能放在宿舍里。”钱水协舍不得底舱的宝贝。

“那就出让使用权,这样没准那天我们还用得上的。”

“别瞎说啊,不论叛逃还是被人赶走我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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